竹本迴來了,他是和忍足侑士一起迴來的,還帶了兩個人,莊司和柳澤。


    四個人狀態都不錯,唯獨忍足侑士看起來分外顯眼。


    莊司和柳澤兩人本身就是麥色皮膚,竹本還是那白嫩模樣,而忍足侑士從一隻亞洲草原的狼變成了非洲草原的狼。


    跡部景吾看到忍足侑士時,差點沒認出來,還是忍足侑士一臉如舊的笑喚迴了他的記憶。


    “呀,小景,好久不見。”忍足侑士穿著黑底和服,和服上沒有花紋,看起來和喪服差不多,偏偏忍足侑士那微微敞開的領口讓人覺得春光無限。


    哦不,應該是非洲草原的景色不錯。


    “忍足你身體機能好了很多,啊嗯?”跡部景吾隨意瞥著,就肯定道。


    “小景的眼力還是這麽毒辣。這幾個月我可被害慘了呀。小景準備怎麽補償我?”忍足侑士吊兒郎當笑著湊上前,痞氣十足。


    原來屬於他的貴公子氣質已然消失,跡部景吾斂去眸中的驚異,平靜地將忍足侑士推開,“本大爺找你有事。”


    忍足侑士低低地笑起來:“小景沒有事會想起我嗎?我已經有自知自明了呀,小景直接說事情吧。”


    跡部景吾心中一陣緊縮,深藍的眸子眯起,手指也下意識撫上淚痣。


    良久之後……


    他豪氣地笑了幾聲:“哈哈哈……忍足侑士,學會在本大爺麵前裝模作樣了?想要騙過本大爺的眼睛你還太嫩了。”


    忍足侑士聳肩,無奈地恢複往常的笑:“小景可別怪我,我和竹本打賭輸了,沒辦法隻能接受懲罰。”


    “懲罰內容是讓本大爺覺得虧欠於你?”


    “小景明智,我就說我這種小伎倆怎麽能入小景的眼嘛,竹本太小瞧小景了呀。”忍足侑士將衣領攏起,黑色和服終於有了幾分嚴謹。


    “見到夏木了?”跡部景吾問他。


    忍足侑士滿足地點頭,“啊,見到了。她一點都沒變,我卻……”


    “本大爺看你這樣挺好,像個男人。”


    忍足侑士看看自己的手背,手背上也是麥色,他現在整個人都不是白富帥了。


    “小景看起來很憔悴呀。”他打量跡部景吾,從頭到腳。


    跡部景吾雖然奉行華麗,可眼下的淤青卻騙不了人。


    “忍足,陪本大爺去一趟非洲。”


    “非洲?”忍足侑士狐疑地瞅著跡部景吾,看某位大爺是在開玩笑呢?還是在開玩笑!


    就因為他的皮膚變得黝黑,所以讓他去非洲陪獅子玩?


    “本大爺沒閑工夫陪你開玩笑。”跡部景吾一眼就看穿了忍足侑士的心思,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又看到牆角處有兩顆小腦袋冒著。


    其中一顆是跡部景世,而另一顆……


    忍足侑士順著跡部景吾的視線看過去,他壞笑著飛速移動腳步,沒一會兒就到達兩人身後,“小柳澤和小景世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呀?忍足前輩可要吃醋了。”


    “忍足前輩!”柳澤低著腦袋,偷偷一瞥忍足侑士,準備開溜,又被忍足侑士拉住衣服。


    跡部景世倒是沒有逃跑,他步伐穩健地走到跡部景吾身前,對著跡部景吾鞠躬:“爸爸,你要去非洲嗎?景世和媽媽一起去嗎?”


    跡部景吾伸手摸了摸跡部景世的頭,“啊嗯,都去。”


    “本大爺帶你們出去旅行。”


    然,並不是單純的旅行。


    跡部景吾想起森川春熙給他提的要求,太過分的要求。


    他後來推測出森川春熙是打算通過自己父母的關係找到竹本的父母,但他實在不願聽從森川春熙,與其被壓製,不如自己去非洲尋找竹本的父母。


    竹本迴來後,他就和竹本打過招唿。


    “非洲是嗎?能夠確定是哪一塊地方嗎?”


    “草原,就在草原上。他們喜歡拍獅群,一定在那兒。”竹本非常肯定。


    “你帶來的兩人可信嗎?”


    “莊司和柳澤?絕對可信,他們都是我看中的人。”竹本打包票,心裏卻在猜跡部景吾要做什麽。


    “帶上他們,陪本大爺一起去非洲。”


    “好。”


    他們達成共識後,跡部景吾才來找忍足侑士。他聽竹本說忍足侑士訓練了一段時間,身體素質比以前精進很多,帶上他相當於多份安全。


    跡部景吾是不願帶忍足侑士的,他自己都不知道去非洲能不能安全迴來,帶上手無縛雞之力的忍足侑士,豈不是將他送入鬼門關?


    但現在見到忍足侑士,他覺得忍足侑士的確強壯了很多,且忍足侑士眼中的那份落寞……也許……帶著他更好。


    和板垣老太爺說好後,跡部景吾就將板垣默語接迴了家,還不忘找杉田要夠了幾個月的中藥分量。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進行,可偏偏,跡部老爺和跡部夫人不同意他們去非洲。


    晚餐後,跡部老爺找跡部景吾單獨談話。


    “你是跡部家唯一的繼承人,你不能冒險去那種地方。”這是跡部老爺的觀點。


    “既然是跡部家唯一的繼承人,那麽父親大人不應該給予我最高的權利嗎?”跡部景吾讓自己盡量平靜下來,與板垣老太爺相處多了,學會的就是在任何場合,麵對任何狀況,都能立刻靜下心。


    “景吾,你母親和我都不能忍受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跡部老爺眼角多了幾條皺紋,銀絲也多了幾根。


    跡部景吾坐在書桌前,與自己的父親談判。


    “我不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死去。”


    “她還不是你的妻子!”跡部老爺低吼出聲,蒼老的眼裏滿是涼薄。


    “原來父親是這麽看待默語的。”跡部景吾站起身,沒有再說話,轉身離開。


    當夜,板垣默語看出跡部景吾有心事,主動去找了跡部老爺。


    還是那間書房,板垣默語卻沒有坐在跡部景吾的位置上,而是站在跡部老爺麵前,恭恭敬敬。


    “跡部叔叔,我不想因為我的關係讓您和景吾產生矛盾。景吾是個很固執的人,若是您不同意此次的事,他就算拚盡全力也會自己做到。那個時候,您依舊沒有得到自己所希望的,而且,你們的關係也會很僵硬。”


    “既然無法組織景吾要做的事,那麽為什麽不支持他?哪怕不支持他,也不要成為他的擋路石。”


    跡部老爺冰冷地看著板垣默語,“那麽你呢?為什麽要擋在我和他麵前。”


    板垣默語一口氣凝住。的確,換個角度來看,也可以當作她擋在跡部景吾和跡部老爺麵前,如果不是她,跡部景吾也不會要去非洲。


    “大概,因為我是景世的媽媽吧,所以景吾才會這麽照顧我,我才會這麽舍不得離開他們。”


    跡部老爺聽著板垣默語的話,心底有一絲裂紋。


    將跡部景吾的事套在自己身上設想了一番後,他認為,自己也會做出和跡部景吾一樣的選擇。


    機場前,跡部景吾清點人數。


    這次連他自己,一共八人,板垣默語、跡部景世、忍足侑士、竹本、莊司、柳澤和小野。


    夏木樹裏負責曉烏荷露,月神負責秋元那邊的事。


    “小景,那位叫曉烏荷露的女士,實在太弱了。我想不出她為什麽會被選中,來做這麽危險的事情。”


    坐在頭等艙後,忍足侑士閉著眼睛和跡部景吾匯報消息。


    很多事情,他們都還沒來及說。


    “夏木一個人不會有事?”跡部景吾要了一杯橙汁,興許是睡了一夜好覺,他的精神看起來不錯。


    “本來我不放心夏木獨自看著曉烏女士,但夏木說,她會叫高木老師一起,高木老師劍道很好,不會有問題。”


    “還是在你們修行的那個小木屋裏,啊嗯?”跡部景吾將空調風向調偏。


    “那裏很偏僻,估計隻有幕後人知道。而且,那裏的地形對我們有利。”忍足侑士在那兒訓練了幾個月,自然對地形了如指掌。


    當然,夏木樹裏過去後,也呆了幾個月,想必如何靈活運用地形也難不倒她。


    “幾個月對方都沒再出手?耐心很好啊。”跡部景吾晃著紙杯裏的橙汁,像是在搖紅酒一樣,優雅閑適。


    “磨著吧。小景耐心不是更好?”


    “竹本最近有沒有什麽動作?”跡部景吾問另一件事。


    “公司方麵很穩定,他沒有異心。”忍足侑士接過空姐推過來的早餐,拿了兩份,一份放在跡部景吾手中。


    “聽說,他在搞慈善?”跡部景吾挑明。


    “好像是孤兒院的事,柳澤也是竹本撿迴去的孩子。小景,你猜柳澤幾歲?”忍足侑士神秘兮兮湊過去,低聲道。


    跡部景吾並沒有去猜,隻是冷冷看了忍足侑士一眼,忍足侑士就自討沒趣地摸摸鼻子,主動告訴跡部景吾:“柳澤才八歲。”


    “從小就被竹本撿去的。是非觀念很薄弱。”


    “那又如何?”跡部景吾不認為知道這些有什麽用。


    “小景,其實我現在隻要想到孤兒就會想到秋元家,你說我是不是得臆想症了啊哈哈。”忍足侑士燦燦笑著,似乎從板垣默語提起臆想症後,他就開始對這個詞敏感。


    板垣默語就坐在後麵一排,聽到忍足侑士的話,湊過去笑道:“忍足君,醫者不自醫,我看你還是找別的醫生幫忙看看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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