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這邊的溫暖不同的是,十五年後的跡部景吾,正處於暴怒狀態。


    “本大爺問你話。”跡部景吾坐在皮椅上,看著麵前的人低垂著頭,遲遲不敢迴話。


    “吭——”他重重地把水晶杯扣在桌上,瞬間剔透無比的杯子上有了幾道裂紋。


    “你聾了嗎?混蛋!那麽大一個人說不見就不見?啊嗯?本大爺養著你們這群愚民有什麽用?”跡部景吾又握拳狠狠捶了桌麵一記,如鷹一般的眸子鎖住那人,“迴話都不會了嗎?”


    “屬下……屬下……真的找不到小少爺……屬下把宅子的錄像都調出來看過,沒有小少爺出去的畫麵……小少爺憑空消失了……”那人眼下還有淤青,顯然沒有說謊,他定是盯著錄像通宵許久。


    “哈哈哈!憑空消失?!當本大爺是三歲小兒嗎?本大爺告訴你!就算是死也要掘地三尺把屍骨給本大爺找出來!否則本大爺把你們都送進監獄!”跡部景吾揮了揮手,煩躁地將人趕走。


    整整兩周,跡部景世都不見人影。


    整整兩周,他都夜不能寐。


    “……景世……你究竟在哪裏?”跡部景吾靠在椅背上,腦袋向後仰著,眸子已經閉上,滿身疲憊與剛剛的銳利成鮮明對比。


    此時,跡部景世正在十五年前的世界睡得正香,他蹭著父親大人的胸口,又用小手抱住父親大人,就怕他離開。


    跡部景吾眼裏總算流露出一絲無奈,他本來還想去問問酒井那邊的情況,卻不料這小家夥彈累了直接像個無尾熊一樣抱著他就睡著了。


    雙手托著跡部景世的小屁股,讓他不會滑下去,又將他放到床上。


    跡部景吾自己則是把作業拿出來,寫了起來。


    在床上做作業非常不符合他的美學,可現狀這般,他也隻能退而求其次。


    晚餐前,跡部景世已經睡飽,而跡部景吾也把作業順利完成,一絲不苟。


    晚餐後,跡部景吾並沒有繼續陪著跡部景世,而是去看那位酒井麻美子以及,她的哥哥。


    途中,他看到一處草叢,有些怪異,多看了兩眼。


    在獨立房間內的酒井麻美子像是精神受到了極大地打擊,蓬頭垢麵,僅僅隻是一天,就憔悴得像是老了十歲。


    跡部景吾眼睛都不抬,坐在專屬席位,端著傭人端上來的紅茶,喝了一口,“水溫過高。”


    “是,少爺。”傭人點頭,把這些記牢。


    跡部景吾慢條斯理地把一杯紅茶喝盡才終於抬眼看向酒井麻美子。


    “說。”


    隻是一個字,卻像是給人無形壓力,酒井麻美子頹然地跌坐在地上,她滿臉淚水,也不知道有沒有鼻涕混在裏麵。


    “看來你還沒想好要說什麽。”跡部景吾說罷就要起身,就在這個時候,酒井麻美子像是受到了極大驚嚇,結結巴巴地開口道:“不,不,我說,等,等等,咳咳咳……放了我哥哥……放了他……”


    酒井麻美子跪在地上,渾身無力地向前爬著,想要攔住跡部景吾,而跡部景吾也不是真的要走,聽到酒井麻美子開口,他就重新坐迴位置,“本大爺的時間很寶貴,你最好一次性說完。”


    酒井麻美子又癱坐在地上,她眼神飄忽不定,似乎想要偷偷看跡部景吾,卻又不敢。


    “我……我隻是從……從哥哥那裏知道幫他做這件事就可以讓他無債一身輕……”酒井麻美子又哭起來,好似自己特別淒慘,可實際上,跡部景吾雖然把人扣了,卻一日三餐沒有少,是她自己不肯吃,覺得飯菜裏有毒。


    這恐怕就是心懷鬼胎之人便覺得人人是鬼。


    “這麽說,你是要本大爺好好審審你哥哥?”跡部景吾懶得一個個審問,而且他看得出酒井麻美子至今還在隱瞞。


    “不!不!放了我哥哥!放了他!求求你!少爺你不是最善良的嗎?不要傷害我哥哥!”酒井麻美子嘶吼起來,聲音淒厲,刺得跡部景吾耳朵疼,可他心更疼。


    “善良?本大爺不是什麽時候都良善,想要騎到本大爺的脖子上,就要看看自己有沒有承受後果的本事!”跡部景吾可沒有忘了酒井麻美子是怎樣誣陷板垣默語,一口咬定要把板垣默語抓起來。


    酒井麻美子突然不哭了,她沉默起來,她在衡量跡部景吾說的話有幾分可信,她在跡部家工作多年,一直都清楚這位少爺從來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可那是因為沒有觸犯到跡部景吾的底線,而現在,跡部景吾已經不再手軟。


    “很好。”跡部景吾怒極反笑,直接起身,不再理會酒井麻美子,既然這個女人學不會聽話,那麽他就不在這個女人身上費時間。


    酒井麻美子見跡部景吾這次真的要走,徹底急了,她嘶吼著懇求,可惜,她隻能看著跡部景吾離開房間。


    有些時候,機會一旦失去就是永遠失去。


    “酒井高德在哪?”跡部景吾問道,傭人立刻給他帶路。


    酒井高德倒是比酒井麻美子會享受,好吃好喝好睡,一點兒都沒覺得自己被人束縛有什麽不對勁,也沒有為失去自由難過。


    他看到跡部景吾進來,還對著跡部景吾揮了揮手,好似一點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會是什麽。


    “你的妹妹已經把你供出來了,本大爺勸你不要再死扛。”跡部景吾沒有像對著酒井麻美子一樣咄咄逼人,而是看著隨意至極。


    “朋友給我想的辦法,這樣就能還清我的債務,不過,現在事情沒成,估計還債也泡湯了。”酒井高德倒是沒有隱瞞,他大肆肆地坦白,就好像不覺得這些有什麽不對。


    跡部景吾繞著房間走了一圈,最後走到酒井高德身前,“把你做的事從頭說一遍。”


    酒井高德無所謂,他懶懶地道:“我朋友告訴我有一筆生意,超值,隻要我讓妹妹把跡部家的水閣門打開就好,我一聽這樣就能還清債當然願意動員妹妹去做啦。”


    跡部景吾瞥了傭人一眼,傭人點了點頭。


    “看來你還不知道你妹妹都做了些什麽。”傭人直接開口,可酒井高德還是有恃無恐,“不就開個門嗎?怎麽了?”


    “她在水中下毒,試圖毒害跡部家的人。”傭人聲音不高,可卻很清晰地傳到酒井高德耳中。


    他掏了掏耳朵,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跡部景吾,“你們開什麽玩笑,麻美子她不可能做這種事!”


    跡部景吾用冰之世界看了酒井高德許久,最後確定他沒有撒謊,他是真的不知道這裏麵的詳情。


    看來……另有其人,酒井麻美子和酒井高德都隻是在明麵上被人當刀使的。


    跡部景吾離開房間,接過傭人遞給他的錄音筆,朝著水閣走去。


    他要親自去水閣檢查,還有遺漏的關鍵點。


    板垣默語那個笨女人好像提醒過他去找貓會進水閣的直接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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