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玲沒有開口留白箏和梁嶼川在家裏住,白箏也沒有這個打算。


    白林做手術要去省城,白箏怕出什麽意外,決定陪著他做完手術。


    他們說好第二天先去白林一直就醫的縣城醫院做檢查、了解做手術的流程,之後再一起去省城。


    約定好第二天見麵的時間後,白箏拉著梁嶼川走出了這個自己曾經生活了許多年的小院子。


    情緒波動一天一夜,什麽都沒吃,白箏已經有些感覺有些力竭了。


    坐在從村裏去縣城的大巴車上,她靠在梁嶼川的肩上,閉著眼睛,沒有再去看這一路的風景。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顛簸,兩個人在縣城的客運站下車。


    穿過擁擠哄鬧的小城街道,白箏帶著梁嶼川找到了一家賣羊肉米線的小店。


    看著很有曆史感的招牌,她終於露出了今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穿過這條街後麵就是我的高中母校,我以前念高中的時候經常來這兒吃,可好吃了,你嚐嚐好不好?”


    “好呀。”梁嶼川笑著應下來。


    今天從村裏到縣城的一路,他沒有睡覺,一直盯著車窗外的風景變化,想象著白箏小時候的模樣。


    不管是破敗低矮的房子,還是封閉落後的村子,他目之所及的一切,都與他從小生活的環境大相徑庭,甚至完全可以說是兩個世界。


    他一方麵希望可以多多地了解白箏過去生活的環境,以便能對她更多一些了解。


    另一方麵又無比心疼她從小到大的遭遇和經曆。


    小小的桌子前,梁嶼川一直用那種心疼的眼神看著白箏,讓白箏都有些發愣。


    她伸手在他眼前揮了揮:“怎麽了?你在想什麽?是不是不太想吃這個米線?我們換個其他的吃的也可以的。”


    梁嶼川迴過神來,使勁搖頭:“怎麽會,你都說好吃了,我肯定也想嚐嚐。”


    白箏轉身看了看後廚,壓低了聲音:“我也很久沒吃了,不知道還是不是以前那個味道。”


    “不要緊,嚐嚐就知道了。”梁嶼川笑著揉她的頭。


    長途的奔波和心情的巨大起伏,白箏的臉上出現了明顯的疲態。


    梁嶼川很是心疼:“一會吃了米線就找個酒店休息吧,最近也不急著迴北京,你有什麽想吃的家鄉味道,我們慢慢去吃。”


    “好。”白箏也同樣心疼梁嶼川陪著自己這樣一路奔波,尤其是手上還受了傷。


    熱氣騰騰的米線端上來,白箏從小料台夾來一碗薄荷,拍了拍扔到兩個人的碗裏。


    “嚐嚐,看你能不能吃得慣!”


    梁嶼川在她的注視下吸溜了一大口米線,羊肉的油香和薄荷的清香頓時充斥在口腔中,無比和諧。


    “果然好吃!我們阿箏在美食上的品味果然沒得說!”


    白箏也跟著喝了一口湯,空蕩許久的腸胃瞬間被暖意填滿,她滿足地眯起了眼睛。


    “是這個味道,好多年沒吃過了!”


    或許是因為餓了太久,也或許是因為確實好吃。


    滿滿的兩大碗粉不到十分鍾就見了底,白箏的後背都溢出一層薄汗。


    心滿意足地和老板道謝,白箏又在附近找了個藥店,買了可供梁嶼川換藥的碘伏和紗布。


    小縣城並沒有什麽高檔酒店,白箏勉強找了家看起來還算幹淨的酒店,帶著梁嶼川住了進去。


    天色還沒完全黑,但白箏已經疲累得不行了。


    她很想洗個澡倒頭就睡,但看到梁嶼川被厚厚紗布裹著的手,擔憂溢出眼眶。


    “你還能洗澡嗎?要不我拿毛巾幫你擦擦吧。”


    梁嶼川搖頭:“還是要洗一下,身上不太舒服,不用擔心,我一隻手也可以。”


    白箏理解他的心情,幫著他把換洗的衣物找出來放進了衛生間。


    “那你先去洗,盡量別讓傷口沾到水,我就在外麵,要是有不方便的就叫我,我來幫你。”


    梁嶼川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笑了一下,卻又很快將嘴角壓了下去。


    浴室裏的水聲很快傳來,白箏躺在床上,心卻始終平靜不下來。


    白日裏焦玲罵她的那些話,一字一句迴蕩在她的心間。


    第一次決裂的時候,她也用這些話罵自己。


    那時候的白箏,完全不敢說出半句反駁的話來,隻會一言不發地默默承受。


    但今天,不知道是因為不想讓梁嶼川因為自己的原因遭受無妄之災,還是因為和江栩待得久了,自己的脾氣也變得直接了。


    她也不知道,這樣的變化是好還是不好。


    但是用那樣的言語,對待自己的母親,心裏總歸還是難受的。


    “阿箏,你能不能幫我一下。”梁嶼川的喊聲打斷了她無限綿延的思緒。


    她立馬從床上蹦了起來:“來了!”


    她敲了敲門,開門的時候,還是有些許的緊張。


    衛生間內,梁嶼川身上還布滿水跡,但用浴巾裹住了下半身。


    他同樣有些許的尷尬,沒有直視白箏,指了指旁邊的衣架。


    “能不能幫我把內褲晾出去,再幫我拿條幹淨的進來,在箱子最底下的袋子裏。”


    白箏這才意識到,她剛才給梁嶼川拿衣服的時候,忘記給他拿內褲了。


    她臉色一紅,忙不迭低頭:“抱歉抱歉,我忘記了,你稍微等我一下。”


    她腳步匆匆地去拿梁嶼川身旁的衣架,卻沒想到腳下突然打滑,直接朝著梁嶼川撲了過去。


    梁嶼川下意識地伸手接她,白箏看到伸在麵前那隻裹了紗布的手,努力地想要將身子的重心放到後麵,以免對梁嶼川的手造成二次傷害。


    卻沒想到,這樣的抗拒動作,讓她直接雙膝著地,跪在了梁嶼川的麵前。


    更重要的是,她的手在慌亂掙紮時,直接將梁嶼川的浴巾扯了下來。


    她一抬頭,看到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麵,整個人直接爆紅。


    頭頂上更是傳來梁嶼川欲哭無淚的聲音。


    “阿箏,咱倆這關係,你想要什麽,可以直接說,不用如此,額,曲折……”


    下一秒,頭頂的花灑噴灑出熱水,將兩個人都澆了個濕透。


    梁嶼川絲毫不顧自己手上的傷,將人從地上抱了起來。


    氤氳水汽之中,他輕輕吻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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