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一周時間,梁嶼川都在利達陪著白箏。


    他們同吃同住,二十四個小時都呆在一起。


    白天,他們如同最普通的校園情侶一般,牽著手一起去圖書館,白箏寫論文,梁嶼川就在旁邊畫畫圖,看看書。


    晚上,他們窩在小小的公寓裏,隨機挑選一部經典的老電影,相擁在一起,共享屏幕裏男女主角的人生。


    偶然看到一些苦情的片段,白箏跟著主角一同落淚,梁嶼川便捧著她的臉,一點一點吻掉她臉上的淚痕。


    從生澀到沉迷,白箏逐漸習慣與他和擁抱、親吻,以最親密的姿勢待在一起。


    情動之時,她也會感覺到梁嶼川身體的變化。


    她從未阻攔過他的動作,他卻總是會在關鍵時刻停下,緊緊地抱著她,一遍一遍地安撫自己。


    “太快了,再等一等,再等一等……”


    白箏不知道梁嶼川想等什麽,但是她顧忌著他如今所處的階段,並不刻意要求許多。


    七天的時間一晃而過,費天的電話從一天一個,漲到了一天三個。


    從開始的僅僅是關心梁嶼川的身體,到後麵催促他迴項目部。


    白箏即便是再不舍,也隻得開口,讓梁嶼川迴項目部去。


    分別的那天早上,白箏抱著梁嶼川的腰,遲遲不願意鬆手。


    “我已經收到了二麵過了的郵件了,現在就差終麵和拿offer了,你可一定要跟我師父說,把位置給我留著啊!”


    梁嶼川揉著她的頭,語氣寵溺:“知道了,不用擔心,後麵肯定會順順利利的,我在項目部等你。”


    白箏戀戀不舍地鬆開手:“好吧,那你路上小心。”


    梁嶼川看著小姑娘撅著嘴委委屈屈的模樣,心中也是萬分不舍。


    這一周呆在這裏,雖然有些頹靡,但卻是他過去人生中,最為放鬆的一周了。


    不用考慮過去與未來,也不用考慮現實與困境。


    一睜眼就能看到白箏,和她共享所有的時間和情緒。


    這樣的日子,雖然短暫,卻實在令人著迷。


    他將行李扔上車,又轉身低頭吻了吻白箏,在她耳邊低聲道:“記得要想我。”


    白箏重重地點頭,目送他上了車。


    再次恢複到獨居的狀態,白箏用了很短的時間來戒斷。


    雖然同樣會感覺到孤獨和失落,但和上次一個人迴利達相比,已經要好受許多了。


    至少,她明確地知道,她愛著的人也同樣愛著他,他們可以在想念的時候見麵,可以在能預見的未來中,走向同樣的方向。


    這樣的信念安放於心,白箏學起習來都比之前更帶勁了,隻想著趕緊拿到offer,寫完論文,就迴歸項目部!


    相較於白箏的安心,梁嶼川的心中,則更多了幾分忐忑。


    離開項目部兩個月,項目的進度已經遠超他的想象。


    迴去第二天,他恢複到正常上班的節奏,一早便到了辦公室。


    辦公室裏,有人比他到的更早。


    江栩端著水壺轉過身來,笑容開朗。


    “好久不見啊梁工,茶給您泡好了,來,嚐嚐!”


    梁嶼川點頭落座,嘬了一口熱茶。


    江栩早已從費天那裏知道了梁嶼川家裏的事情,雖然不清楚具體內情,但從梁嶼川消瘦的身形,也能看得出來,他這段時間過得不太好。


    江栩搓了搓手,輕聲道:“梁工,家裏的事情,你節哀。你剛迴項目部,不用太著急投入工作,先適應幾天,調節一下心情,適應適應。”


    梁嶼川放下杯子,臉上掛起了一貫的笑容,坦言道:“放心吧,我已經在利達調整了一周了,現在一切恢複正常,平時有什麽活要我上的,就盡管招唿,不用客氣。”


    “利達?”江栩愣了一瞬,很快反應過來:“你去找白箏了?”


    梁嶼川點了點頭。


    江栩咽了咽口水,努力斟酌著用詞:“這麽說,你過去一周都和白箏在一起?”


    梁嶼川依舊坦然點頭。


    江栩下意識地想要罵他是衣冠禽獸,脫口而出的瞬間,又將話咽了迴去。


    她將白箏當作妹妹,遇到事情,總是怕姑娘家家的會吃虧。


    但是轉念又想,白箏也已經二十幾歲了,不是什麽都不懂的小姑娘了。


    再者她和梁嶼川的感情自己也看在眼裏,即便發生些什麽,也是兩人之間互相心甘情願的,哪裏輪得著她來說些什麽。


    江栩躊躇半天,猛地拍了一把大腿,站起身來正色道:“那,那行吧……你倆能在一起,我也算放心了。


    不過梁嶼川你得答應我,好好對白箏,不要再讓她傷心了!”


    “再?”梁嶼川敏銳地捕捉到江栩的用詞。


    “是啊,你遲遲拖著不告白,一走就是兩個月,白箏心裏怎麽可能好過呢?


    她雖然每天看著樂嗬嗬的,實際上心裏可沒安全感了。


    反正你倆也在一起了,以後你就會發現,女孩子心思是很敏感的。


    有些事情,寧願多說點,多做點,也比讓她一個人胡思亂想得好。


    反正我就說這麽多,你自己心裏也有數!你要是敢欺負白箏,我第一個不饒你!”


    江栩十分霸氣地朝著梁嶼川揮了揮拳頭,轉身出了辦公室。


    梁嶼川一個人坐在辦公室中,默默地思忖著江栩的話。


    不得不承認,才分開一天,他就已經很想白箏了,真不知道,當時的兩個月,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一壺茶被梁嶼川徹底放涼了,直到費天來了他的辦公室,要拉他去工地上轉轉。


    梁嶼川收迴思緒,陪著費天出去了。


    他們沒開車,隻循著海岸線,查看了沿路的幾個工地。


    目之所及之處,盡是一片忙碌的景象。


    大橋的橋墩已經澆築了近三分之一,大橋延伸至陸地的部分,也已經基本被修整出來了。


    如果說梁嶼川走時,這裏還是一片荒蕪,那麽如今,已經逐漸有了雛形。


    費天拉著他爬上高處,極目遠眺,語重心長道。


    “阿川啊,我知道,你的心裏裝了很多的事情。


    我也知道,那些事情,困擾了你過去的人生,如今更是造成了你媽媽的慘劇。


    但是我還是要勸你,不要鑽牛角尖。


    無論是你爸媽,還是我,我們最希望的,都是你能夠過好自己的生活。


    至於其他的事情,自然會在漫長的時間之中露出端倪,給你一個合理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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