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宋老已經為他切過脈了,脈象想必滑而緩,您也看過他的口腔了,他舌質應該偏紅,舌苔根部白膩,而且牙齦伴有出血。”


    林羽神色從容的說道。


    宋明徽滿臉震驚,林羽看都沒看過病人,竟然就能說的如此準確。


    “這種症狀是上實下虛之症,也稱為上熱下寒症,但是現在很多醫生隻知其表不知其裏,能把這個病看透的人,少之又少。”林羽接著道。


    “不錯。”


    宋明徽用力的點點頭,眼神中滿是興奮,“那你說說,這個病該怎麽治?”


    “宋老既然已經將這個病看透,那開的方子應該是黃苓6g、黃連6g、大黃3g、炮附子12g,其中大黃宜沸水浸泡十分鍾去渣,炮附子需文火煎四十分鍾,然後兌前麵的三黃藥湯,加溫後合服。”


    林羽侃侃而談,宋明徽眼中的興奮之情更盛,內心已是震驚萬分,英雄出少年,英雄出少年啊!


    一旁的宋征看著爺爺開的藥方,也不由驚訝的張大了嘴巴,林羽說的,竟然絲毫不差!


    “據我所知,這個病隻有此方能解,小何,你說的能快速見效的法子是什麽?”宋明徽好奇的詢問道。


    “針灸,效果立竿見影,不知可否借宋老這裏的毫針一用。”


    “當然可以!”


    宋明徽趕緊吩咐其他人把針袋取來。


    等到針盒取來之後,林羽讓男子脫掉外衣在病床上趴好,接著兩隻手掐起三根毫針,分別對準男子的後背和後腰等穴位,極速的紮入。


    “六合神針?”


    宋明徽不由一陣驚唿,這種針法據說對施針人要求很高,風險極大,幾乎已經失傳,沒想到年紀輕輕的林羽竟然能施展的這麽好。


    圍觀的眾人也不由嘖嘖稱奇,雖然他們看不懂林羽的針法,但是兩手公用六針,已經極具觀賞性。


    針法施完後,過了有十幾分鍾,男子後背的痛感和下/身的寒意,已經極大的減少,麵色也漸漸的紅潤了起來。


    “神醫啊,濟世堂果真都是神醫!”


    男子被這個病折磨許久,如今病痛驟消,竟有種病症全好了的感覺。


    聽到這話宋明徽不由歎了口氣,麵帶羞愧的搖了搖頭,今日的爭鬥,顯然勝負已分。


    等到男子起來後,身上已經沒有任何不舒服,感覺渾身好像充滿了能量,活力十足,精神麵貌也已完全不同,宛如脫胎換骨了一般。


    噗通一聲,男子妻子突然跪在了林羽麵錢,哽咽道:“神醫,多謝你救了我丈夫的命!”


    說著用力拉著自己的丈夫給林羽磕頭。


    “使不得,使不得。”


    林羽趕緊將他們兩口子拉了起來,接著取過宋老的藥方遞給他們,囑咐道:“保險起見,按照宋老寫的藥方迴去煎服一劑,便可痊愈。”


    宋明徽有些苦澀的笑了下,他知道這個病人已經好了,根本不需要再喝藥,林羽之所以這麽說,不過是為了照顧他這張老臉而已。


    他心中對林羽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幾分。


    圍觀的眾人也被林羽徹底震撼到了,紛紛要他的聯係方式,以備後用。


    等把眾人打發走之後,宋明徽才拉著林羽的手說道:“小何啊,我老頭子這輩子沒服過誰,今天我對你真是五體投地啊,今晚我做東,你必須給我這個麵子。”


    “宋老過獎了,宋老的醫術也已經出神入化,我還需要多跟您學習。”林羽謙卑道。


    最後林羽沒能拗過宋明徽,還是被留了下來吃飯。


    衛功勳著急迴去給老婆煎藥,抓了藥便先走了。


    喝酒的時候宋明徽一直在誇他,旁邊的宋征臉色鐵青。


    他感覺林羽才像是爺爺的孫子,而自己則是個外人。


    酒過三巡之後,宋明徽終於開口道:“小何啊,不瞞你說,我有一事相求。”


    “宋老請講。”


    “我是想請你幫我外孫女看病,也就是我大閨女的女兒。”宋明徽歎了口氣。


    林羽聞言一驚,宋明徽的醫術如此高超,竟然還要邀請他看病?


    “宋老說笑了,您看不好的病,我恐怕也沒辦法。”林羽苦笑道。


    “我姐有病?爺爺,你開什麽玩笑,我姐好好的,哪有什麽病?”宋征驚訝道,他老姐他還不知道嗎,除了性子冷淡點,根本沒有任何病。


    “小何,這個忙你無論如何要幫我啊。”宋明徽壓根沒理會宋征。


    “那宋老可否說下她的病症。”林羽疑惑道。


    “唉,一言難盡,還是等你們倆見麵,你親自瞧瞧吧。”宋明徽愁雲滿麵,絲毫不像在說笑。


    “好,既然宋老開口了,那我便不再推辭,不知道您外甥女什麽時候方便?”林羽見宋明徽對她外甥女的病症欲言又止,不由來了興趣。


    “她現在不在清海,過陣子等她空了些,我就把她叫過來,我這外甥女要強,跟她媽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自己開了家公司。”宋明徽嗬嗬笑道,頗有些自豪,“她最近正打算來清海開家分公司呢。”


    “好,那到時候您通知我就行。”林羽說道。


    所謂酒逢知己千杯少,林羽碰到宋老這種令自己敬佩的醫道高手,不由多喝了幾杯,迴到家之後江顏已經睡了,但床頭的台燈仍舊為他留著。


    林羽瞥了眼地上的地鋪,接著一下躺到了床上。


    好香啊。


    林羽不由哼笑了聲,這張雙人床,自己還是第一次躺在上麵。


    “你迴來了,怎麽喝這麽多酒?”


    床上的江顏被他驚醒了,起身看了他一眼。


    “今晚,我要睡床上!”


    林羽指著天花板頗有些豪氣的說道。


    “好。”


    江顏答應了一聲,接著起身去客廳給他接了杯水放在床頭,隨後自己拿著枕頭睡到了地鋪上。


    林羽突然被她這個舉動激怒了,連日來積壓的情緒也在這一刹那間迸發,他一個翻身滾到了地鋪上,一下壓在了江顏的身上。


    “你就這麽討厭我?”


    “啊!”


    江顏嚇得短促的叫了一聲,看了林羽一眼,隨後別過頭,雙手陡然間握緊被褥,仿佛要割進自己的手心一般。


    感受著林羽帶著酒氣的溫熱唿吸,她內心驚慌不已,她很想一把把林羽推開,並且大罵他無恥,可是她不能。


    自己是她的妻子,他做什麽都是應當。


    她想過這一天遲早會到來,她也試著去做好這種心理準備,但是她內心始終無法接受林羽。


    不討厭,已經是她最大的限度。


    “既然你這麽委屈,又何苦要嫁給我,讓彼此都忍受這種折磨。”


    林羽有些自嘲的笑了一聲,借著酒勁,平日裏壓抑的話終於說出了口。


    如果江顏沒有跟何家榮結婚,那自己現在肯定要自由的多,他也是個男人,他也有需求,也會被異性吸引,他也想轟轟烈烈的談場戀愛。


    可是他不能,他已經有了妻子。


    但讓人痛苦的是,他與這個妻子卻有名無實,更讓人痛苦的是,這個妻子偏偏又美若天仙。


    雖然酒精讓自己的身體有些麻木,但他仍能感覺到身下的女人修長緊致、溫熱豐滿,身上的香氣令人沉醉。


    如此近距離觀看她的麵容,仍是那麽精致完美,任再苛刻的人也挑不出半點毛病。


    他不知道自己對這個女人到底是什麽感情。


    恨?


    可她是自己的“妻子”。


    愛?


    可自己這麽晚才迴來,她甚至連個電話都沒有打過,似乎自己與她毫無瓜葛。


    江顏默不作聲,側著頭,兩行清淚無聲的滑落,滴在枕頭上,似乎已經想到了接下來會出現的場景,她閉上眼,默然迎接著這一刻的到來。


    “你笑起來一定很美,可惜我從沒見你笑過。”


    但林羽最後隻是輕笑一聲,替她把臉上的淚水擦拭幹淨,起身迴到了床上。


    “你有權做任何事,我……我可以配合你。”江顏的聲音有些顫抖,甚至有些畏懼,但她還是要說,她知道現在的一切,對“何家榮”並不公平。


    “我不會做任何事,在你放下他之前。”


    林羽滿不在乎的笑了笑,心裏卻莫名有些刺痛。


    自己難道喜歡上這個女人了?


    不可能,隻不過是征服欲在作祟而已,他極力勸說自己。


    聽到這話,江顏心頭猛地一顫,一臉驚訝的望向床上的林羽,詫異不已,她從沒告訴過他自己心裏裝著別人,他又是怎麽知道的?


    她很想問林羽是如何得知的,但是林羽已經有了微微的鼾聲。


    她不知道的是,一個人心裏倘若住著一個人,任由她藏得再好,也是瞞不住的。


    過了兩天,江敬仁在女兒和老婆的勸說下,忍痛把那副明且帖捐給了素有文物界“半壁江山”之稱的清海博物館。


    經國內頂級專家鑒定,這副明且帖極有可能就是王羲之真跡,縱然不是,也至少是隋以前的臨摹本,還原度之高、保存之好,絕無僅有。


    一時間整個華夏都為之震動,無數人都想來見一見這副絕世珍品。


    清海博物館迫於巨大的壓力,以單獨為明且帖修建展廳為名,聲稱三個月之內不對外展示,以平息熱度。


    而捐獻者江敬仁卻獲得了特權,清海市博物館為他頒發了獎章,並送予他五張博物館通票,即日起,他可隨時攜親朋好友過來觀賞明且帖在內的一眾藏品,終身免費。


    江敬仁一時間成為了清海市古玩圈的名人,風頭之盛,甚至都壓過了唐宗運,每日登門的客人不計其數,江敬仁不勝其煩,隻好閉門謝客。


    因為貢獻突出,市政府特批,直接給他連升兩級,從原先的副處級,提到了副廳級。


    江敬仁春風得意,自然知道這一切都是拜自己的女婿所賜,一改從前的態度,對林羽格外關切,極力撮合林羽和江顏抓緊給他們老兩口生個孫子。


    但是自從那晚之後,江顏和林羽互相見麵時都有些尷尬,幾乎很少有交流。


    林羽甚至都有些後悔,要不是酒喝多了,自己也不會說那些話。


    這天早上,林羽還沒睡醒就被電話鈴聲吵醒了,是沈玉軒打來的。


    “喂,家榮,你在哪呢,我有個重要的事要跟你說!”電話那頭的沈玉軒語氣急促。


    “我在家呢。”


    林羽懶洋洋的說道,突然想起來見麵那天沈玉軒印堂發黑,可能有血光之災,會不會是應驗了?


    他猛地坐起,急忙問道,“你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我倒是沒事,隻是你送我那觀音,那觀音竟然……哎呀,一兩句話說不清楚,咱們見麵再說吧。”沈玉軒言語間頗有些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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