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我記性很好的。”於微時淺笑道。


    “……好吧。”雜音靜了靜,有個聲音微啞的不情願清咳一聲:“按順序來的話,該我先說。”


    它們這迴沒爭先。


    “我是姓範的老婆。”


    此言一出,於微時都驚了:“咦?你,你不是跟人私奔了嗎?”


    “沒有,那是謠言。”鬼聲長長歎息:“這一切,都怪我,是我引狼入室。我死是活該是眼瞎,可我爸……”她停下,平複情緒。


    於微時腦子還有點發懵。


    這位範老板的老婆沒跟人跑,而是死了?


    故事比較俗套。


    農家樂老板的女兒看中外地青年旅客,芳心暗許,然後倒追。當然是成功的。青年旅客自述是孤兒,本來進瑞山是因為失意,一心想找個清靜的地方尋死,一了百了的。


    然後被老板女兒的真情打動,也不尋死了,索性就倒插門做了上門女婿。


    老板考察後,對這個上門女婿很滿意。


    不但腦子靈活,人很勤快,學什麽都快,是塊好苗子。


    結婚沒大操辦,就請了幾個相熟的朋友和近親,附近村民幾個舊識就這麽名正言順了。


    婚後兩年,倒也琴瑟和鳴,夫妻相得。


    不過,妻子漸漸感覺這位倒追來的丈夫,某些行為很可疑。


    比如受傷了,能不去醫院就不去;他自己看醫書治小病;故意把自己曬的烏漆抹黑,還蓄起小胡子,怎麽粗鄙怎麽來;不想要孩子;對操外地口音的顧客有迴避的動作……


    妻子問過他,不得要領。


    做為枕邊人,妻子特別想去他成長的家鄉看一看。都被範致中否決了。


    範致中的說詞是:他成長過程十分艱辛不堪,不想讓那段痛苦傷疤重新被揭起。


    妻子相信這個說詞了。


    不過有一迴,來了兩個操某省口音的外地人,範承先驚慌失措,隨便找了個借口躲出去,一直到天黑都沒迴來。


    妻子找到山裏,看到範承先暴戾的一麵,嚇壞了。


    懷疑的種子竟然埋下,妻子忍不住就跟父親提了一嘴。


    老父親其實也生了疑點。


    孤兒沒有父母,但不可能沒有朋友熟人吧?怎麽他一個熟人朋友都不聯係也不來往?看談吐,也不是孤僻內向的人啊,在社會上總會交到幾個朋友吧?學校在哪,老師是誰總能說吧?


    老父親決定從範承先提供的身份證上入手。


    範承先似乎察覺了,把身份證收起來,不讓嶽父和妻子找到。


    嶽父盤算著請老朋友想辦法,找個警察朋友查一查女婿的底細。


    這一迴,範承先也提早得到消息,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借故妻子跟做采購的親戚有染,悄悄殺了埋在樹下。


    “埋在這裏嗎?”


    “嗯。”範妻嗚咽:“趁著我爸出門走親戚,他動了手。”


    “他的方式是……”


    “給我喝了一杯水。我喝了後,四肢無力,眼睛睜不開,就這麽永遠沒醒過來。他相當從容的挖坑把我埋在這裏了。”


    於微時有一點不解:“為什麽不在山裏毀屍滅跡呢?按理說,拋屍荒野,更不易為人所發覺吧?”


    範妻苦笑:“這片山林好歹是景區,不時有附近村人上山,還有驢友什麽的,很難保證不被人目擊。而晚上的話,馱著一個人,又走不遠,還不如在眼皮子底下保險呢。”


    “也有道理。”於微時輕易被說服,又問:“那,傳言你是跟人私奔了?總得有私奔男方吧?他人呢?他若是還活著,肯定會站起來否認謠傳吧?”


    範妻苦歎:“下落不明,八成是死了。”


    就是說,謠言中跟範妻私奔的搞采購的親戚,也下落不明了。這麽多年沒出現沒迴家,兇我吉少了。


    “那令尊……”


    範妻大哭起來:“我對不起我爸,是我眼瞎,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當時怎麽就看中這麽一個畜生了。簡直是畜生不如啊……”


    安靜聽著她自責,於微時適當的歎氣表示同情。


    “……我爸,到底跟我相依為命這麽多年,怎麽可能相信我會無緣無故跟人私奔呢?完全沒必要啊。他是上門女婿,就算我有二心,也是他滾蛋啊。怎麽我跑路呢?這不合邏輯對吧?所以我爸就懷疑是姓範的搞的鬼。”


    於微時點頭:“對,是這樣的。”


    “我爸就質問姓範的有關我的下落,並且要把他趕走。讓他滾蛋,不許在這裏生活。姓範表麵恭順,暗中給我爸偷偷下藥,讓我爸行動開始變的遲緩,最後再用言語一激,我爸當時就心髒病犯了,強撐了沒幾天,過世了……”


    於微時鬆口氣:這位還算病逝。


    範妻哭道:“這樣一來,這家店就成他的了。一直沒東窗事發,他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他,後來做了什麽?”於微時引導問。


    插入一個年輕女子聲音:“這個我來說。”


    這位姑娘是外地口音,大概受過高等教肓,條理很分明,三言兩語就把自己遭遇講清楚了。


    姑娘是慕名而來瑞山遊玩的背包客。


    孤身一人,習慣了自由行,到哪都隻有一個背包而已。


    來到瑞山,玩的盡興,晚上就歇在這家店,到晚上就感覺不對了。


    她腦子昏昏沉沉的,四肢不聽使喚,莫名其妙就到了老板床上,被強暴後,被打了一針,徹底失去知覺。然後就長眠地下了。


    “他,打了一針?他有這些醫用器材?”


    範妻補充說明:“有。他能看懂醫書,一些小病他自己處理。針頭什麽,早就有了。我懷疑他可能是學醫的。”


    於微時點頭:“據我所知,他好像是醫學生?隻是沒想到,他膽子這麽大……”


    “這個畜生是真的膽大。就在自己店裏做盡壞事,也不怕被人發現。”


    “對了,你失蹤,家人沒找過來嗎?”


    外地姑娘歎氣:“我家人肯定找了,很可能也懷疑了這家店。可是他做的太巧妙。現場也從容清掃幹淨,根本沒線索可查,最後是不了了之吧?”


    “他現場……”


    “沒有血跡,沒有大麵積血跡,警察就是懷疑,科學手段也偵查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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