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時,三人前方不遠處的山腰上,一幅模糊的畫麵出現。


    畫麵中有一個村落漸漸顯化而出,村落不大,大約有二三十戶人家的樣子,學堂內隱隱有朗朗讀書聲傳出,村頭一位位頭發花白上了年紀的老人正在晨練,村子外的田地裏,身穿短衣的村民揮舞著鋤頭,賣力的翻地,家家戶戶的煙囪裏此刻升騰起一縷縷青煙,顯然是各家女人在準備著飯食。


    隨著時間的推移,前方的村落越來越清晰,逐漸在陸羽三人前方徹底顯化。


    而陸羽三人眼前的青石小路不知什麽時候起已經變成平坦的土路,直通前麵村落。


    路兩邊的景象早已不是山高林密,而是變成了一望無際的田野,零零散散的些許樹木散落在各處。


    “秦仙子,前麵的村子裏應該有離去的辦法。”陸羽沉聲道,但卻並未進村。


    秦若筠點了點頭說道:“那些人真的是活人嗎?”


    聞言,陸羽和秦弘文也陷入沉思。


    良久,陸羽做了決定說道:“兩位道友,路已至此,再無他路,無論如何我等都得進去。”


    頓了頓陸羽繼續說道:“況且薑前輩給的燈籠昨夜正好燃盡,天亮我等便看到這個村落,貧道猜測,薑前輩所指的離去之法便在此處。”


    秦若筠點了點頭說道:“不錯,除了眼前的村落外,我等也無其他辦法可以離開。”


    秦弘文沒有發表任何建議,陸羽直接忽略。


    當下三人不再猶豫,踏上土路,向著村子前進。


    此時的田地裏稻米長勢喜人,稻穗隨著微風搖曳,不遠處一位身著粗布麻衣的中年漢子揮舞著鋤頭,哼唱著山歌,斷斷續續的山歌傳入陸羽三人耳中,很有韻律。


    周圍零零散散的莊稼漢子好奇的打量著陸羽三人,似是這個隱世村落已經許久未曾來過外人一般。


    進入村落,這裏的屋舍牆壁都是用泥巴和秸稈等物混合,再分割成一塊塊大小一致的方形土磚,再一塊塊砌成,屋頂則是一片片燒製而成的青色弧形瓦片,甚至有幾戶人家屋頂是用茅草堆砌。


    村頭晨練閑聊的幾位老人家看到陸羽三人,立即停下晨練,熱情的迎了上來。


    當先一位頭發花白,蒼老的麵龐布滿皺紋,但卻很是慈祥的老者熱情的說道:“幾位外客,來自何處?要去何方?”


    陸羽三人抱拳行禮說道:“老丈,晚輩們誤入貴地,不知此地是何地界?”


    老者熱情的招唿陸羽三人坐在村頭大樹下的石桌旁,其餘的老者各自腳步匆匆的離去,不一會兒,有提著小凳,帶著煙鬥,也有托著大茶壺和幾個粗胚茶碗的老人家,紛紛坐在外圍。


    為首的老者為陸羽三人每人倒了一大碗茶,示意陸羽三人飲下解渴。


    陸羽也不推辭,痛快喝下,圍著的老人家們麵帶喜色。


    坐在陸羽三人對麵的老者說道:“我們這村子哪裏屬於什麽地界,我們祖上乃是為避兵禍不得已全村遷徙逃難到此,一直隱居在此地。”


    “哦?敢問老丈,你們在此隱居多少歲月?”秦若筠問道。


    那老者和周圍圍坐的老頭們似是陷入沉思一般,良久,老者有些不確定的說道:“應該有三十餘年了,老頭子我記得當年我應該是三十多歲帶著老婆孩子到此,如今老頭子我已經快七十歲了。”


    陸羽三人壓下心中震驚,隨即又問道:“老丈,你們這些年一直都未曾離開過村子周邊嗎?”


    老者搖了搖頭說道:“離開?此地土地肥沃,沒有官府,也沒有土匪兵災,我們在此生活的富足愜意,為何要離開?”


    陸羽三人點頭,腦海中思緒翻飛,一時間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麽。


    老者看著陸羽三人,沉吟一番問道:“幾位後生,如今山外是個什麽情況?”


    陸羽疑惑的問道:“敢問老丈,您指的是?”


    老者摸著自己花白的胡須說道:“我們逃到此地的時候,那時候夏國正和黔國打仗,如今這些年過去,也不知仗打完了沒有?”


    “夏國和黔國?”秦若筠喃喃道,隨即出言問道:“老丈您說的宋國可是當年一統天下的夏國?後續又有藩國之亂,開國年號乃是承武?”


    白發老者微微一愣,似是在努力思索,就在這時,一旁的學堂安靜下來,一個個年紀六七歲的男孩女孩歡快的跑出學堂,隨後一位身著月白長衫的中年男子走出學堂,來到眾人麵前。


    那中年男子想必便是學堂的先生,中年男子躬身一禮,陸羽三人也立即起身迴禮,眾人各自坐定。


    中年男子說道:“姑娘所言不錯,當年的夏國開國年號便是承武。”


    得到確定的答複,秦若筠心中升起驚濤駭浪,但表情不變的說道:“當年夏國用了十年時間將黔國徹底滅了,又重歸一統。”


    “原來如此,我等當年所在正好是夏國和黔國交戰的地界,時常有兵禍發生,我等莊稼人為求自保,全都逃離,最終在此隱居。”中年男子說道。


    “請問三位客人,如今外界是什麽境況?”中年男子問道。


    麵色如常的秦若筠說道:“夏國重新一統天下後,革除弊政,整飭吏治,任用賢良,開科舉,重農桑,如今可謂承平日久,百姓生活富足,安居樂業。”


    中年男子聞言露出向往之色,良久微微一歎,神色有些落寞,隨後告罪一聲,又重新迴到學堂。


    坐在陸羽三人對麵的老者歎息一聲說道:“當年兩國戰端開啟前,張先生便已是舉人之身,苦讀詩書十幾載,即將參加會試,說不得考中後,能入朝為官,一展胸中抱負,奈何戰端開啟,朝廷停止科舉考試,張先生無奈也隻得隨我等逃到這山野之地,從此隱居。”


    “原來如此。”陸羽喃喃道。


    “外客稍等片刻,看日頭,飯馬上就好,幾位外客來的時間有些晚,我等未曾準備,今日早上權且吃點粗茶淡飯,待下午,我等殺牛宰羊,再好好招待幾位。”老者熱情的說道,立即安排周圍坐著的老人。


    不一會兒,兩個個年輕的夫人托著一個托盤來到此地,托盤上放著四碗白粥,兩碟清淡小菜,另一位夫人挎著兩個小籃子,裏麵放著饅頭和煮好的雞蛋。


    一位位老者端著碗筷,又重新圍攏過來,眾人聽著秦若筠講述外界的事情,吃的津津有味。


    吃飽喝足後,老者帶著陸羽三人來到一處茅屋內,這屋子沒人居住,在眾人吃飯時,老者便已安排村裏婦人收拾好,屋裏有三個房間,陸羽三人各自一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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