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及此,轉眼一望許青鬆,隻見他一對眼睛,盯在郭姑娘的背後,一瞬不瞬。


    這就惹起她心中的醋火,突然一揚雙掌,狠狠的打了許青鬆兩個耳光。


    許青鬆見她這等的不講理,一聲不響就揍人,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前,實在有傷自尊心,那能忍受得了,怒喝一聲,道:“賤人”右掌疾揚,一招“推波逐浪”,猛擊鳳潔貞的胸頭。


    這一掌是怒極而發,掌勢出手,威勢非同小可,一股猛烈的掌風,如排山倒海一般,疾撞過去。


    西門追雪和老叫化,見他們突然動手打起來,真是莫名其妙。


    郭姑娘雖然滿肚子的不高興,見蒙麵女動手就打師兄的臉光,心中忿忿不平,冷哼一聲,罵道:“潑婦!”


    鳳潔貞聽她罵潑婦,心中之氣就更大了,雙掌左右開弓,右掌硬封許青鬆劈來的掌勢,左掌直擊郭姑娘當胸。


    她的功力,遠較他們師兄妹高,尤其女人起了怒火之後,恨不得把奪愛之人擊斃。勁道之強,許青鬆和郭姑娘都接不下來!


    許青鬆見她擊出的掌力奇猛,掌勢未近身,暗勁已經撞了過來,心頭一震,趕忙把劈出掌勢收迴,橫跨兩步,同時大聲叫道:“師妹快退,這賤人出手狠毒。”


    郭姑娘卻不知道鳳潔貞的厲害,而且她心驕氣傲,眼看猛烈的掌勢擊到,她不閃不避,想硬自接她一招。


    西門追雪在少林寺見她和老和尚對過掌,知她功力渾厚,若讓郭姑娘接下她這一掌不死也得重傷,趕忙搶前一步,疾展一招“平分秋色”,右掌的暗勁,直逼鳳潔貞的左手,左掌的暗勁,硬把郭姑娘嬌軀逼退兩步,縱聲大笑,道:“你們真是要為情拚命嗎?”


    郭姑娘粉臉一紅,就勢向後再退兩步,站定身形,圓睜一對秋水般眼睛,盯著鳳潔貞似是氣怒已極。


    鳳潔貞聽世兄罵自己賤人,而對郭姑娘叫的卻無比親熱甜蜜,這氣就更大了,身子一晃,雙掌一揚,猛向許青鬆撲去。


    老叫化見她動了真火,這地下室又狹窄,若讓他們再打下去,勢必要鬧得不可收拾,不知如何勸解才好,隻好挺身擋在許青鬆的麵前,大笑一聲,道:“都是自己人,又何必意氣用事,非拚命不可呢?”


    鳳潔貞見老叫化擋在許青鬆麵前,趕忙收勢後退兩步,腳下正好踏在一個暗鈕上,隻聽“嘩啦”一聲,突然一陣冷風,由上麵吹襲下來。


    抬頭一望,隻見地下室上麵的偽裝,自動的裂了開來。這一陣冷風,將她氣暈的頭腦,吹的清醒過來,她圓睜一對神目,向室內溜了一轉,眼睛落在西門追雪身上,停著不動。


    西門追雪哈哈大笑,道:“姑娘,你世兄是一個老實人,他吃的痛苦已經不少了,你就饒了他吧。”


    她聽西門追雪這樣一說,暗道:是啊,我一再的逼他,尤其是當著眾人打他,未免傷了他的自尊心。


    眼睛突然轉向郭姑娘嬌叱一聲,道:“你這個狐狸精小心就是,總有一天我要把你一身臭皮,活活的剝了下來。”


    郭姑娘翻腕拔劍,就想和她拚命,西門追雪眼見情勢剛緩和下來,這一來又要挑起戰端,趕忙躍到郭姑娘身前,把她的劍奪下,喝道:“你是幹嗎?”


    鳳潔貞見西門追雪對自己有救命之思,隻好趁風收帆,猛然拔身躍起,直向室外射了出去,她的身子剛剛竄了出去,那自動裂開的洞口,又立即合上,恢複原狀。


    西門追雪見蒙麵女人自行走了之後,籲了一口冷氣,道:“郭姑娘,你真不知輕重,這蒙麵女的武功,你沒見過她施展,今天若激起她的真火,我們這五個人,一個也別想逃出她的手下。”


    郭姑娘聽他責備自己,心中十分委屈,但西門追雪救過自己兩三次性命,不便出言相撞,隻好埋下頭不答。


    西門追雪轉眼向許青鬆望了一眼,微微一笑,道:“許老弟,你是怎麽落下來的啊?”


    許青鬆含羞說道:“我躍進陣中,並未受到阻擊,在陣內橫衝直闖了一陣,見她正在追擊一個敵人,我隨後退來,忽覺腳下踏空,身子急速下沉……”說此,低下頭去不好意思在往下說。


    他們五人轉身走出這間腥氣惡心的地下室,沿著地道走去,所經過之處,機關埋伏,都已經被人破壞無遺。


    老叫化突然怪叫一聲,道:“啊!怪哉!怪哉!這麽精巧的機關陷阱,都被人破壞,埋伏也完全清除,卻見不到一點打鬥跡像,這深入暗室的人,不但精通土板之舉,而且武功也到了不可思議之境了。”


    西門追雪迴頭一望,道:“老叫化,別大驚小怪,來人就是精通土板之學,也不能如入無人之境,若我猜想不錯,不是內應的人熟悉機關陷阱,就是持有藍圖。”


    老叫化點點頭,道:“你這猜想很對,老叫化相信。”


    郭姑娘在迎賓樓聽過西門追雪說,他有個兒子叫胡少華,晉省就學失蹤,但他本人姓申,怎麽他兒子會姓胡,真是奇怪,他說的胡少華,是不是她的表兄,很想向他問個清楚。仔細看他的像貌,和胡少華父親的像貌相似。


    但她是個心高氣傲的姑娘,在迎賓樓和西門追雪口角之後,豈肯低頭向他請教,一直悶在心裏。


    自從入了這荒塚之後,西門追雪處處舍命援救自己,對西門追雪不滿之心,一變為敬佩感激起來。


    她見西門追雪轉過頭來,微微一笑,就想提出心中的疑問相詢,但西門追雪先開口,她在等老叫化說完之後,接著問道:“申伯伯,你在迎賓樓所說的胡少華,是不是湖南汝城人氏。”


    西門追雪聽她突然叫起伯伯來,很感覺意外,但珠兒叫她姐姐,她叫自己伯伯,也沒有什麽不對,可是她是一位眼高過頂的姑娘,這就難得了,他模棱兩可的答道:“是不是汝城人,我可不大清楚,姑娘問我這話是甚麽意思啊?”


    郭姑娘道;“老前輩說的胡少華,若是汝城人,那麽他就是我的表兄,不知老前輩曉不曉得我表哥被何人害得不能以目見人,而且又不知道從那兒學來一身驚人的絕技。”


    西門追雪迴頭一望郭姑娘,笑道:“我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這些問題我也不清楚,現在你已經知道蒙麵人,就是你所要找的表哥了,再見麵時,你揭開他的蒙麵黑巾看看,就知道了啦!”


    郭姑娘道:“下次我見了他,非把他的蒙麵黑巾揭下來看看不可。”


    驀地——


    一陣喳喳的聲音,由前麵隱隱隱傳來,空氣中還夾著一股濃厚的血腥味,仔細一聽,聲音甚是複雜,似是很多的動物,在啃嚼食物。


    西門追雪腳下加快,循聲疾步走去,驀見一群豺狼,關在隧道左鐵柵內,正在啃嚼死人的屍首,血腥味撲鼻欲嘔。


    抬頭一望,隻見鐵欄上,懸掛了二木牌,寫道:“豺狼當道,屍骨無存。”


    另外添寫了四個血紅的字:“犁庭掃穴,金剛之身。”


    他們站在鐵欄邊看了一陣,見拋進鐵欄的屍首,有三四十歲之多,所穿的服色,和在荒塚中所見的人完全相同,定是陰宅的羅嘍無疑。


    那些人恐怕都沒有死,是被人點了穴道之後,拋進去的。


    隻見被豺狼啃死的人,血肉模糊,慘不忍睹,郭姑娘和百花女看了這種情形,就閉上眼睛,不忍心再看這慘絕人性的場麵。


    百花女伸手一拉西門追雪的衣袖,道:“幹爹,這場麵太殘酷了,我們快走吧。”


    許青鬆這一路來,受的委屈太大了,他一直沒有說話,他站在鐵柵跟前,見一頭豺狼咬的那個人,不斷地慘叫,人類的同情心,油然而生,他猛然舉劍向那頭豺狼刺去。


    但有一道鐵欄隔住,沒有把那頭豺狼刺到,隻嚇得鐵欄內豺狼亂竄。


    那些沒有被豺狼咬死的人,閉目就等著死神的降臨,嚐受這被豺狼啃噬的慘刑。


    豺狼驚得亂竄之後,踏得那些閉目等死的人,不住的叫喚,一片驚唿之聲,聞之令人起了不安的震顫。


    老叫化子眉頭一皺,道:“這些豺狼實在害人不淺,我們得想個法子,把它殺死才好。”


    西門追雪點頭笑道:“老叫化子慈悲心腸啦,殺這些猛獸,倒不如殺陰宅的人。”


    郭姑娘突然睜開眼睛說道:“陰宅的人處心積慮,布下這陷阱害人,固然可惡該殺,但這些豺狼留下也是大害。”


    西門追雪突然一舉意形劍,舞起了一才威猛劍影,猛向鐵欄卷去,隻聞千片驚人的嚎叫,劍光過處,那些豺狼不是肚破腸流,就是斷頭流血。


    他手中的意形劍不停地揮動,嚎聲也是不絕於耳。


    僅片刻之間,那數以百計的豺狼,被殺的一頭不留,獸血人血參合從鐵欄內流了出來,真是血流成河,腥氣充滿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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