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坤手陸鳳翔點頭道:“各大門派,參與盛會,自然客隨主便,郝老哥高見,老朽完全同意,隻不過如何出場,郝老哥想必也早已有腹案,就請一並宣布好了。”


    封魔陰笑一聲,整了整嗓子又道:“各大門派與會的共是七派,敝會也恰巧由七派組成,咱們就以七場,作為正式勝負之數。其中包括個別了斷過節在內,譬如兄弟和陸老哥之間,原有梁子,尋求了斷,不論那一方贏了,就作為整體勝負中的一場,陸老哥認為是否公允?”


    乾坤手陸鳳翔點頭道:“好,咱們就這麽辦!”


    太極圈孫皓南從席上站起,洪聲道:“還有想請教郝老哥一聲,咱們定下七場為勝負之分,但如果雙方有人在比賽途中趕到,或者出場參加,是否也算七場之內?”


    封魔郝飛煙還沒開口。碧眼神君敞聲笑道:“七老會和各大門派,既訂下以七場輸贏,就是由兄弟等人輪流下場,向諸位領教,自然不問來者是誰,中途如有尚未到場的十三門派中人和諸位邀約的友好下場,全都算為七場之一。”


    白飛燕突然站起,笑著問道:“那麽請問兩位,方才修羅書生韋少俠贏了蛇居士,算不算數?”


    碧眼神君倒真給她問得一怔。


    封魔郝飛煙接口陰笑道:“屈老哥和韋少俠那一場,原在雙方討論比賽之前,照理不在七場之內,但陸老哥及諸位道友,如認為同是廬山會上動的手,要列為七場之一,也無不可。”


    他頓了一頓,又道:“不過海南五毒教,曾和武當還有一段過節未了,屈老哥想和武當掌教清貞子道友一會哩。”


    白飛燕冷哼道:“這話就是想賴!”


    武當掌門清貞子稽首道:“屈老哥有意,貧道自應奉陪。”


    乾坤手陸鳳翔笑道:“屈老哥那場,既在討論之前,自然不能列入七場之中,郝老哥毋須多慮。”


    郝飛煙臉上不期一紅,尖聲笑道:“好,陸老哥快人快語,咱們就此決定雙方各主一場,陸老哥和諸位道友,自那一位下場,就請開始吧!”說著雙拳一抱,返身退下。


    右棚席上,乾坤手陸鳳翔還沒開口,嶗山三手真人李成化和武當掌門清貞子卻同時站起身來。


    清貞子向三手真人李成化稽首道:“李道兄大概知道當年敝派師祖鬆溪真人曾邀約毒叟唐炎常的祖父慈心閻羅唐寧,共同消滅五毒教,屈七崛起海南,重創五毒教,既為此事,向敝派叫陣,貧道意欲先會會他,道兄能否暫緩出場?”


    三手真人李成化連忙還禮道:“道兄好說,貧道因家師昔年和星環羽士卞道玄的師傅有舊,貧道擬在雙方比鬥之前,先行勸說,如能懸崖勒馬,自然更好,不然,貧道也略盡心意。”


    太極圈孫皓南聽得點頭,道:“李道友顧全師門交誼,說得極是,隻怕卡道玄陷溺已深,良言逆耳何?清貞師侄,你還是讓李道友先行出場吧!”


    清貞子躬身道:“弟子謹遵師叔令諭。”


    乾坤手陸鳳翔捋須笑道:“孫老哥此言,正合兄弟之意,蛇居士屈七,出雙方比賽之前,銳氣已失,要找貴派之言,無非自找台階而已。倒是卞道玄生平也並無大惡,如能幡然覺悟,不失為江湖減少一個難惹的魔頭。”


    三手真人李成化向陸、孫兩人稽首為禮,便飄然走出棚去,卓立場中,目中掃視左棚,朗然發話道:“貧道敬請星環羽士卞道兄答話。”


    星環羽士卞道玄飛身縱落場內,冷冷的道:“李成化,你有什麽話說?”


    三手真人微微一笑,目中神光湛然,正色說道:“家師因道兄和封魔郝飛煙等人,沆瀣一氣,創設七老會,有幾句逆耳忠言,要貧道轉告道兄。”


    星環羽士卡道玄臉色一沉,冷笑道:“杜師叔說些什麽?”


    三手真人道:“家師曾說茅山全真,雖是旁支,不失道家正統,要道兄珍惜清譽,潔身自好,勿自墮魔道。”


    星環羽士敞笑道:“山人活了六十多歲,可不是三歲娃兒,這些話,山人聽得多了,十三門派,自詡名門正派,把派外人士,始終視為旁門左道,山人等創設七老會,就是為了結合旁門中人,要瞧瞧到底是正能勝邪,還是邪能勝正?今日廬山之會,就是正邪存亡之爭,山人和你,既在廬山見麵,誰也不是潔身自好之士,你為正派衛道,山人也為邪道爭光,咱們用不著多說。”


    三手真人李成化見他日射兇光,所說更是強詞奪理,心知卞道玄陷溺已深,無法勸解,不由憤然歎道:“忠言逆耳,卡道兄既然執迷不悟,貧道也無能為力。”


    星環羽士厲笑道:“李成化,誰執迷不悟?今日就是杜清風親來,山人也是這樣迴答,茅山一派,與嶗山風馬牛無關,不用令師徒費神。”


    三手真人李成化氣得全身一震,喝道:“卞道玄,你敢出言無狀?”


    星環羽士卡道玄朗笑道:“李成化,你總該知道方才訂定的七場比試?山人和你原就各占一場,來、來、來,江湖上講究強者為勝,咱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罷?”話聲出口,已從肩頭撤下長劍!


    三手真人李成化鐵拂一揚,低誦法號,道:“無量壽佛,卞道兄堅欲賜教,貧道隻好奉陪。”


    星環羽士嘿了一聲,右腕輕振,業已搶先發招,一式“擲米成珠”,夾著一縷勁風,向三手真人李成化急攻而至!


    李成化在鍾山曾和他徒手打了千招以上,深知對方功力深厚,當時差非自己練成“九轉玄功”,真還接不下他的“百步掌”來,那知打過千招之後,卞道玄驟施殺手,使出他成名霸道暗器“輪迥星環”,自己一時大意,才被掃中左肩,負傷而退。


    這會一見星環羽士發劍攻來,那敢絲毫怠慢,鐵拂一圈一挑,“萬柳飄絲”,迎著對方劍身卷去!兩人這一交上手,劍影拂絲,立時帶起“嘶”“嘶”異響,數丈方圓,全在急勁風聲的唿嘯之中!他們功力相等,火候彷佛,攻守之間,同樣迅速,轉眼工夫,便已打了三五十個照麵。


    星環羽士卡道玄一柄長劍,一路盡是急攻招術,劍氣彌天!


    三手真人李成化以鐵拂馳名武林,號稱罕有對手。因為他那柄鐵拂上的千百縷細絲,乃是用柔勒無比的白金絲煉製而成,不畏刀劍,而且專卷敵人兵器,江湖上曾有“鐵拂卷長空”之譽。


    此時他一大蓬銀絲,隨手揮灑,縷縷絲上,都貫注了內家真力,當真像一片網幕,圍護周身!


    奇怪的他並沒還手,謹守門戶,隻守不攻,任他星環羽士發劍如風,攻勢淩厲,竟然全被阻隔在一層,風幕之外,莫想刺得進去。


    繚繞劍光,重重拂影中,忽然傳出三手真人李成化嘹亮的聲音:“卞道兄,孽海無邊,迴頭是岸,封魔郝飛煙創立七老會,無非想重整旗鼓,獨霸武林,道兄修真茅山,悠遊林泉,何苦與聲名狼籍的江湖敗類,沆瀣一氣,定要把這莽莽江湖,攪成一片血雨腥風?”


    星環羽士卡道玄滿臉獰惡,大聲笑道:“哈哈,這就是你們自詡名門正派的人的說法,江湖上除了十三門派,盡是邪惡之人,李成化,你莫要癡人說夢!”


    喝聲之中,忽地劍法一變,點點劍尖,往鐵拂布成的網幕上疾刺而下!


    三手真人李成化登時被無數點寒芒,一起罩住,壓力大增。


    這一下劍光暴漲,幾乎把三手真人李成化一起包滅。


    不!三手真人一柄鐵拂,似乎使展不開,範圍越縮越小,他的身子,也漸漸縮小了許多!


    白飛燕瞧得替他大為耽心,連忙拉著老父袍袖,問道:“爹,李道長是不是打不過他?”


    簡真人搖頭笑道:“癡兒,你沒瞧清李伯伯隻守不攻,並沒還招嗎?”


    白姑娘可沒聽懂爹說的意思,睜著一雙妙目暗想,李伯伯沒有還招,是被人家星環羽士逼得遞不出招呀!


    少林智能禪師瞧著白飛燕笑道:“姑娘可是覺得李道友身形逐漸縮小嗎?”


    白飛燕不期點了點頭。


    智能禪師低聲道:“這是嶗山派的鎮山絕技‘九轉玄功’,縮小身形,正是減少壓力,大概他既將反守為攻下呢!”


    話方至此,驀聽三手真人李成化響起嘹亮的聲音:“卞道兄既然執迷不悟,貧道要得罪了!”


    “了”字出口,身軀陡然暴長,手中鐵拂,一抖之勢,“繞梁三匝”,千百縷白金細絲,業已纏上星環羽士劍身,隨著他暴長身軀,往上急震。


    星環羽士卡道玄名列十三邪,武學精深,自然早已料到對方有此一著,劍身雖被對方纏住,那會讓人家輕易震脫兵器,冷嘿一聲,右臂突然加重,把內家真力,同注劍身,向下壓去!


    這下,一個上挑,一個下壓,誰也不肯退讓,長劍和鐵拂,好像黏在一起,相持不下。


    但三手真人李成化仗著“九轉玄功”,還在不住的膨脹,身軀幾乎比星環羽士高出一個頭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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