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乾坤手陸鳳翔和師侄清徽道人,陪同邛蛛怪叟龐大千,華山掌門梅花道人,少林智本禪師等人到後園精舍中休息,並探望太極圈孫皓南傷勢,萬雨生,雲中鶴齊長治,陸鳳蓀三人負責接待賓客,需要前後照顧,也各自走開。萬雨蒼卻拉著西門追雪在花廳上沏好香茗,下起棋來。


    南宮婉從昨晚到現在,始終沒有休息,她倒不是感到疲乏,而是念念不忘自己懷中揣著的兩本小冊子,尤其是“易形經”,急於先讀為快,此時一見大家走散,也藉口休息,獨自迴轉賓舍。


    隻有宋秋雲和白飛燕,卻移了兩把椅子,坐在一旁作壁上觀,銀鱗劍客陶琨,也幹瞪著眼,站在萬雨蒼邊上。


    花廳一片清靜,隻有叮叮敲子之聲!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萬雨蒼沉著下子,漸漸稍微占了優勢,銀鱗劍客巴不得西門追雪輸,自己也好出口沒處出的氣憤,忍不住拈起一顆黑子,道:“萬老哥,下這裏,這是妙棋,畫龍點睛,這條大龍活透啦!”


    原來他這著子沒下以前,西門追雪雖然稍現敗象,黑白雙方兩條“大龍”,還是互殺之局,雙方誰被吃掉,誰都有六十餘子,這下給他兩眼一活,白龍悉數就成了死子。


    一局下來,萬雨蒼果然大獲全勝,陶琨得意的哈哈大笑。


    掌上珠宋秋雲櫻唇一噘,白了他一眼,道:“棋旁不語真君子,白姐姐來,咱們也幫韋少俠參謀參謀!”


    西門追雪站起身子含笑道:“萬大哥果然高明,宋姑娘還是你來下一局罷!”


    宋秋雲嫣然笑道:“啊,要我下可不行,我隻會在一旁替人打打歪主意的。”


    陶琨被她說得臉上一紅。


    白飛燕接口道:“對咯!韋少俠,還是你下的好,我們隻會在旁瞧瞧。”


    萬雨蒼笑道:“韋兄弟,有兩位女將替你押陣,我是非輸不可。”


    西門追雪隻好重新坐下,開始布局,這會,兩位姑娘蹲在一旁,開始嘰嘰呱呱的參加意見,青蔥般纖指,不時指點,修羅書生隻覺鶯語如簧,香澤微聞!


    銀鱗劍客更氣得暗自切齒!


    過了一會,萬雨生,齊長治,陸鳳蓀也陸續走來,大家圍在一起,七張八嘴的替西門追雪出著主意。


    這一局當然是萬雨蒼滿盤皆輸,他笑笑道:“韋兄弟,我說如何,兩位女將,替你陣前擊鼓,當真殺得我片甲不留!”


    說著抬起頭來,瞧著萬雨生三人,不禁咦了一聲,道:“噫!你們什麽時候來的?外麵沒事了?”


    萬雨生哈哈笑道:“大哥,虧你平日十丈之內,飛花落葉,也逃不過你的耳朵,小弟和齊陸兩位老弟,在這裏參了半天戰,你還一無所覺,天都快黑啦!”


    萬雨蒼瞧瞧天色,果然已快是上燈時候,不由笑道:“好快,我還覺得剛吃過午飯呢!”


    一麵迴頭道:“來!韋兄弟,咱們三盤兩勝,這會該定輸贏,大家隻準看,不準開口。”


    白飛燕瞧著萬雨生、齊長治、陸鳳蓀道:“萬大哥,就是他們不準開口咯,我和宋姐姐,本來就是韋少俠的參謀呀!”


    萬雨蒼搖頭道:“不行,說實在你們該幫我萬大哥的忙才對。”


    白飛燕道:“那又為什麽?”


    萬雨蒼瞧了對麵修羅書生一眼,輕笑道:“你幫了我的忙,到時候,萬大哥也會幫你的忙呀!”


    白飛燕被他說得粉臉驟紅,急的道:“萬大哥,人家說正經,你……”


    她雖然滿臉嬌羞,但還是坐在西門追雪身邊,舍不得走開。


    宋秋雲貝齒微露,咬著櫻唇,扭頭道:“白姐姐,別理他……”


    那知她“他”字還沒出口,西門追雪突然冷哼一聲,手中拈著的一粒白子,忽的向窗外輕輕彈去!


    “撲咚!”窗外一棵大樹上,立即如斯響應,跌下一個人來。


    點蒼雙雁,雲中鶴齊長治,銀鱗劍客陶琨,陸鳳蓀等人,聞聲警覺,紛紛往外麵縱出。兩位姑娘也“啊”了一聲,閃身出去。


    隻見階前樹下,躺著一個黑衣勁裝漢子。


    陶琨蹩了一肚子氣憤,暴喝一聲:“好個不知死活的癟三小醜,你膽子倒不小!”


    他嗆的抽出長劍,正待往漢子攔腰揮落!


    萬雨蒼急忙一把握住陶琨右臂,低聲說道:“陶老弟不可魯莽,咱們還得問問清楚,再行定奪。”


    說著走近黑衣大漢身前,低頭一瞧,隻見一顆白色棋子,深深嵌在大漢胸前“玄機”穴上,連身上衣服也隨著棋子深陷肉中,不由麵露欽佩,迴頭道:“韋兄弟不但耳目過人,認穴奇準,就是出手也輕重得宜,輕了無法製穴,梢重即送了他性命,咱們真自歎勿如。”


    陶琨聽他當著眾人,一麵製止自己,一麵又稱讚著修羅書生,心中大是不快,怏怏的收迴長劍。


    萬雨蒼俯身起下白子,拍了大漢一掌。


    黑衣漢子手腳舒展,立時一躍而起,瞧著許多人圍在自己麵前,橫目喝道:“你們暗箭傷人,算得什麽人物?”


    萬雨蒼冷笑道:“朋友,你這時就來,未免太早了點罷!”


    黑衣漢子嘿道:“大爺是找陸老頭送信來的。”


    陸鳳蓀揮手就是一個耳光,喝道:“你口上幹淨一點飛鳳鏢局容不得你撒野。”


    黑衣漢子被他打得歪了歪頭,悍然道:“飛風鏢局果真厲害的話,也不會大夥子跪到金陵街上,小子你發什麽橫?”


    陸鳳蓀氣得俊臉通紅,正待發作,萬雨蒼喝道:“朋友找陸老前輩究有何事?萬某自問還作得了主,有話盡管直說!”


    黑衣漢子朝萬雨蒼打量了幾眼,遲疑的道:“尊駕可是點蒼萬大俠,兄弟奉家師之命,有書信在此。”


    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封信柬,雙手遞去。


    萬雨蒼接過一瞧,隻見信封上寫著陸鳳翔和清徽道人的字樣,自己未便擅啟,一麵向黑衣大漢點頭道:“朋友請稍待。”


    隨手把信柬遞到陸鳳蓀手上,道:“老弟快送給陸老前輩和清徽道長過目,聽他們有什麽吩咐?”


    陸鳳蓀領命飛奔而去。


    大家依然圍著那黑衣漢子,生似怕他逃走,隻有西門追雪負手立在廳前,態度極為悠閑。


    他身旁站著宋秋雲和白飛燕兩位姑娘,敢情著了修羅書生的迷,四隻杏眼,睜得又圓又大,癡癡地望著他出神,俏麵上笑意盈盈!


    掌上珠宋秋雲忽然開口向西門追雪道:“韋少俠,你這手暗器功夫,手法神妙極啦,可肯教我嗎?”她還怕人家當麵拒絕,是以話聲極低,一雙杏眼露出希求之色。


    西門追雪不想宋姑娘會如此大方,目光和她一對,不禁俊臉一紅,含笑說道:“雕蟲小技,宋姑娘既然想學,在下那敢藏私?”


    白飛燕連忙搶著道:“韋少俠,我也想學,啊,還有接暗器的手法,你也要一並教,不知行不行?”


    西門追雪忙道:“兩位姑娘要學,那有什麽不行的?”


    說話之間,隻見陸鳳蓀已如飛而來,望著黑衣漢子喝道:“告訴人妖郝飛煙,我爺爺說,三日之後,準在鍾山南麓候教。”


    黑衣漢子嘿了一聲,轉身大搖大擺的往前進大門走去。萬雨蒼向萬雨生遞了個眼色,萬雨生就一路跟了出去。


    白飛燕聽西門追雪一口答應,不禁笑上眉梢,喜孜孜的道:“韋少俠,時間還早,那末快點教咯!”


    西門追雪實逼處此,不好推托,隻得緩步向庭中走去,宋、白兩位姑娘,也一左一右俏生生跟在他身邊,一同到中間站定身子。


    西門追雪把無敵金錢謝海的獨門絕技,“蝴蝶金錢”的手法如何出手取敵,如何接人家暗器,詳細替兩人解釋了一遍。


    好在兩位姑娘,一身武功,原也不弱,人又聰明,是以一經西門追雪不厭其詳的解說之後,即以體會其中道理。


    但暗器一道:“主要還是刻苦勤練,手法嫻熟,才能隨意中的,舉手克敵,西門追雪講解的也隻是手法訣竅而已。


    白飛燕等西門追雪說完之後,忽然美目流轉,嫣然一笑,咬著櫻唇,一副欲說還羞的神情!


    但她這一笑,笑得十分嫵媚,好像有無限柔情蜜意,盡在不言之中,西門追雪隻覺心中一蕩,俊臉驟熱,趕緊避開眼神,耳中聽到一個嬌曼的聲音低低的道:“韋少俠,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不知你肯不肯答應?”


    西門追雪心頭一陣跳動,赧顏笑道:“白姑娘有什麽見教,請隻管明說。”


    白姑娘眨著眼睛,嬌笑道:“那麽你是答應了,我……我想學你昨晚對敵時的神奇身法咯!”


    宋秋雲點頭道:“對了,韋少俠,我也要學。”


    西門追雪聽得一呆,這兩個姑娘當真得寸進尺,自己昨晚使的身法,那是婉妹妹教自己的“紫府潛形”,黔靈山黔靈神君的不傳之秘!


    因為她要學自己一發七劍的“修羅七劍”,就逼著自己非學她的“紫府潛形”不可。


    這個……自己沒有得到她同意,豈能隨便傳人,何況她又是最會多心的人!


    他正感為難,忽然靈機一動,急中生智,暗想:丁十八丁叔叔傳自己的獨門武功“沾衣十八跌”,雖然及不上“紫府潛形”身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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