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老婦人正是西門追雪的母親宗氏!


    老婦人沒待愛子說完,驚喜的道:“孩子,蘇姑娘說你這幾天會來,你果然來了!”


    西門追雪登時明白,這是雙龍堡主闔詭謀,他把母親接到雙龍堡來,留為人質,藉以脅逼自己,心頭不期打了一個冷噤,這一著當真毒辣無比,自己該如何是好?心念疾轉,憤怒的橫了蘇令嬌一眼,抬頭問道:“娘,你考人家可是被他們劫持來的?”


    “劫持?”宗氏目光詫異的道:“孩子,你說什麽?誰劫持我來的?”


    西門追雪道:“娘,你是被雙龍堡主劫持來的?”


    宗氏“哦”了一聲,慈笑道:“孩子,你別胡說,娘是這裏的堡主,在三個月前,叫蘇姑娘把娘接來的,據蔡姑娘說,這裏堡主還是你爹的多年故交。”


    西門追雪道:“娘!你見過堡主了?


    宗氏搖搖頭道:“沒有,堡主新近才啟關的,娘還沒見過,唉,娘到了這裏,真給蔡姑娘添了不少麻煩,把我當作客人一般看待,撥了一個丫環伺候不算,還要勞動蘇姑娘,娘真是過意不去,孩子,你還不謝謝這位蘇姑娘?”


    蘇鳳嬌笑吟吟的道:“老太太快別這麽說了,堡主怕丫環們服伺不周,才要我來陪你老的,其實我也什麽都不懂呢。”


    宗氏道:“堡主也真是太客氣了。”


    蔡鳳嬌站在一邊,道:“老太太和畢少俠已有許久不見,請多談一會,愚姊妹暫且告退。”


    說著和蘇令嬌兩人,一齊退了出去,那使女把宗氏扶到椅上坐定,也自悄悄退下,珠兒上前幾步,襝衽下拜,口中說道:“侄女段珠兒拜見伯母。”


    宗氏先前隻當珠兒也是雙龍堡的人,這時聽她口叫“伯母”,不禁怔得一怔,連忙伸手扶住笑道:“不敢當,不敢當,姑娘快請起來。”一麵朝珠兒從頭到腳看了一眼,朝西門追雪道:“孩子,這位姑娘是誰?


    西門追雪道:“娘,她叫珠兒,就是大師伯的侄女,和孩兒是結義兄妹。”


    宗氏“啊”了一聲,道:“這姑娘是嚴州段家的?唉,你大師伯也失蹤了一十三年啦!”


    西門追雪道:“娘,你已經知道了?”


    宗氏點頭道:“唔!娘是聽蘇姑娘說的,這裏堡主,和你大師伯,你爹當年都是朋友,所以這多年來,也曾派人四出打聽,據說目前已經有了眉目……”


    西門追雪因黃鍾別府的陰魔尚師古,也曾自稱是自己父親的多年舊友,因此聽娘說出雙龍堡主又以自己父親的好友自居,並不置信。但聽說雙龍堡主對自己父親已經有了眉目,卻不由你不信。因為這話是蘇令嬌告訴母親的,蘇令嬌說出此話,當然是雙龍堡主所授意的,那麽雙龍堡主如果不知父親下落,決不會透出此項消息。以此推測,那黑衣人擲給自己的紙條上“欲知爾父下落,可去雙龍堡”之言,證明是千真萬確之事。而且自己在江湖上也遇上過不少正邪兩方的著名人物,沒有一個人知道父親下落,何以雙龍堡主會“已有眉目”?那麽除非自己父親已落在雙龍堡主手裏?想到這裏,不由心頭憤激,恨恨地跺了下腳,道:“定是如此,這老賊好卑鄙的手段!”


    宗氏眼看愛子忽然有這異常動作,不禁臉露驚奇,問道:“咦,孩子,你怎麽啦?”


    西門追雪驀地想起如果自己所料不錯,那麽自己雙親,已全落到雙龍堡主手裏,連自己也身在虎穴,此事隻有徐圖良策,不能和他鬧翻,當然此中內情,眼前也不能和母親直說。心念疾轉,趕忙搖搖頭,掩飾著道:“沒什麽,孩兒隻是想起這幾個月,上了傳聞的當,空目奔波,連一點眉目都沒有,沒想到雙龍堡主倒打聽出爹的消息來了。”


    說到這裏,隻見門外匆匆走進一個使女,躬身道:“堡主有要事相商,請畢少俠到書房一談。”


    西門追雪暗暗哼了一聲,迴頭以“傳音入密”朝珠兒道:“珠妹請留在這裏,陪伴我娘,如非萬不得已,千萬不可動手。”


    珠兒心中一百個不願意畢大哥一個人去,她隻是想著雙龍堡主會唆使四個妖女,對畢大哥使的“美人計”。但聽畢大哥的口氣,卻要自己照顧他母親!這倒也確有此必要,畢大哥的娘,被雙龍堡主接來,其中自然不懷好意。她心中略一盤算,隻好點頭道:“畢大哥,你快去,我留在這裏,和怕母做伴好了。”


    西門追雪轉身道:“娘,堡主既然有事,孩兒去去就來。”


    宗氏含笑道:“孩子,你見了堡主,替娘道謝一聲。”


    西門追雪答應一聲,掀簾走出。那使女早在門外伺候,一見西門追雪出來,立即低著頭在前麵引路。剛一跨出院落,陡覺一縷勁風,從斜刺裏朝手上飛來,伸手一接,竟然輕若無物,依稀好像是一個紙團!


    西門追雪不禁微微一怔,急忙舉目瞧去,隻見左側一叢花樹之間,一條白影,一閃而沒!


    他目光何等犀利,雖在一瞥之間,業已看清那條白影,正是白鳳蘇令嬌,心頭不期大奇,她躲在花叢之間,無緣無故向自己投擲紙團,所為何來?


    心中想道,暗暗把紙團在掌心攤開,低頭一瞧,隻見上麵用眉筆寫著一行小字:“速即離去,君母自可無恙。”


    字體潦草,顯見書寫之時,心情慌張,十分倉促!


    西門追雪瞧得暗暗稱奇,白鳳蘇令嬌名列雙龍四嬌,乃是雙龍堡主九爪神龍閻伯修得意女弟子,她這一舉動,豈非大有背師之嫌?


    即使她純出好意,說的也許是真,但自己母親落在人家手中,也斷無離去之理,何況自己父親,可能也在堡中。他心念疾轉,隨手一捏,把紙條搓碎,一麵留神堡中進出道路。那知青使女領著自己走的,竟然不是方才走的路徑,隻覺轉彎抹角,先前還記得清楚,但穿越過無數房屋,漸漸使人有模糊之感,生似整座雙龍堡的房屋,都按九宮奇門而設。再一仔細辨認,每一院落,形式布置,依稀相同,心知僅憑記憶,也無濟於事,隻了作罷。不多一會,行抵書房,西門追雪昂然直入,隻見雙龍堡主獨自坐在一把交椅之上,一眼瞧到西門追雪走進,立時笑臉相迎,緩緩起身道:“小兄弟已經見過令堂了吧?”


    西門追雪雙目冒火,冷哼道:“堡主好卑鄙的手段?”


    雙龍堡主絲毫不以為忤,手捋花白長髯,含笑道:“小兄弟既然見過令堂,當知老夫並無惡意。”


    西門追雪做然在他對麵椅上坐下,冷冷笑道:“堡主設計將家母劫持,難道還是善意不成?”


    雙龍堡主微笑道:“小兄弟毋須意氣用事,老夫和令尊,也算得是多年友好……”


    西門追雪仰天一聲敞笑道:“畢某在黃鍾別府之時,陰魔尚師古也曾如此說過,堡主不必繞什圈子,有話不妨明說。”


    雙龍堡主濃哼一聲道:“尚師古豈可和老夫相提並論?小兄弟既不見信,不談也罷,隻是小兄弟前日在朝真洞取出的“洞元記內篇”,是一本假的,想來真經已為小兄弟所為,老夫但求相借一觀,別無他意。”


    西門追雪早已料到此著,故作驚容道:“你說那是假的,在下並未瞧到洞內還有什麽真經?”


    雙龍堡主陰笑道:“小兄弟自稱天門門下,老夫麵前,何用故作推托?”


    西門追雪心中暗暗一震,依然鎮定的道:“不錯,在下在雙龍堡石室,得蒙恩師收列門牆,自然是天門門下,至於“洞元記內篇”,在下當日已親手交與堡主,洞中並無第二冊,信不信在下不欲置辯。”


    雙龍堡主陰沉目光,一瞬不瞬的盯在西門追雪臉上,口中故意味深長地桀桀兩聲怪笑,繼續陰惻惻說道:“數日之前,小兄弟在李家橋連使絕學,如說不是從“洞元記”內篇上傳來,隻怕無人能夠置信吧?”


    西門追雪聽得恍然大悟,原來那晚那個蒙麵人,竟是雙龍堡主,心中想著,麵上卻力持鎮定,冷笑道:“原來堡主劫持家母之後,又把在下設計引來,就是為了“洞元記內篇”,那麽堡主隻怕白費心機。”


    雙龍堡主兩道淩曆陰森的目光,始終在西門追雪臉上溜來轉去,聞言溫和一笑,平靜的道:“老夫請小兄弟前來商談,倒也並不是專為老夫自己打算,小兄弟既是天門派傳人,自不能僅練下冊,老夫之意,願以上冊和小兄弟交換一閱,所謂合則兩利,對小兄弟來言,也不無好處,何況老夫還另有一件和小兄弟切身有關的重要之事,一並奉告。”


    他這一句話,顯然比什麽都來得曆害,西門追雪心頭驟然一緊,暗想:他說的另一件和自己切身有關的重要之事,自然是指自己父親而言,那麽蘇令嬌告訴母親,說自己父親已有眉目之言,果非虛語!他心頭一陣激動,雙目神光暴射,抬頭道:“堡主可否說說在下切身有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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