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形飛落,趙矮兩道寒星似的目光,瞧著西門追雪,臉上微露驚詫之色,沉聲喝道:“何方高人,敢來玄黃教撒野?”


    西門追雪劍光一收,縱聲笑道:“孫殘、李跛,也不過如此;趙矮、田駝,你們商山四異,一齊上吧!”


    孫殘、李跛,堪堪脫出劍光,兩人全都老羞成怒,暴喝一聲:“小子,今晚非宰了你不可!”


    人影急撲,兩道淩厲掌風,又向西門追雪立身之處擊到!


    “砰!”山石紛飛,罡風狂卷,他們隻是擊中了山石,西門追雪依然好端端的站在數尺之外。


    趙矮及時搖手道:“老殘、跛子,你們且停停,我還有話問他!”


    李跛憤然的道:“這小子遲早總是禍根,幹脆把他除去就是,有什麽好問的?”


    趙矮並沒理會,隻是目注西門追雪,陰聲問道:“你是四十年前公冶玄的何人?”


    西門追雪冷笑道:“你們可是覺得四十年前公冶玄使的劍法,和方某相同,而感到害怕了?”


    田駝怒笑道:“這小子口氣不小!”


    趙矮道:“老夫聽說公冶玄死後,隻留下一招劍法,方才見你使的,又分明和公冶玄路數相同,才問上一聲,商山四異,豈是怕事之人?”


    西門追雪大笑道:“當年公冶玄隻不過會了十二招劍法,你們就慘遭敗北……”


    田駝不待他說完,怒道:“小子,你學全了?”


    西門追雪點頭道:“不錯,方某要是沒有學全,那敢仗劍江湖?”


    田駝大喝道:“好狂的小子!”


    趙矮急忙搖手道:“駝子,你別打岔。”一麵又陰陰的道:“那麽小兄弟是公冶玄一派,令師何人,可否見告?”


    西門追雪冷冷的道:“方某天台門下,人所共知,這套劍法出之異人所傳,來曆恕難奉告;不過公冶玄也可算是方某不同門的師兄!”


    田駝厲聲道:“這麽說來,你是向咱們四個老頭,找碴來的了?”


    西門追雪不屑的道:“你們隻要隱居商山,不助紂為虐,不作九陰妖婦的鷹犬,方某怎會找上你們?”


    田駝厲笑道:“哈哈,憑你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子,就算學會全套了不起的劍法,又能對商山四異如何?”


    西門追雪劍眉軒動,橫劍道:“方某早就要你們四人齊上,劍法如何,你們試試就知道了!”


    趙矮點頭道:“商山四異,不諱言四十年前曾敗在公冶玄十二招劍法之下,小兄弟既對這套劍法,業已學全,老夫四人,自然要印證—下。”說到這裏,一麵迴頭向其餘三人道:“咱們四十年來,苦無機緣,再向公冶玄印證,難得這位小兄弟,身懷絕學,正是咱們看能否破解這套劍法的極好機會,不過動手中途,千萬不可傷了這位小兄弟,好讓他盡展所學。”


    西門追雪爽朗一笑,接口道:“你隻管放心,方某自問勝或無望,敗也不至於吧!”


    趙矮大笑道:“商山四異一經聯手,天下無人能擋,小兄弟可得小心!”


    他說話之間,左手微微一揮,田駝、孫殘、李跛立即身形一閃,各自按四象方位站定。


    他們一經按位站定,竟然全都閉上眼皮,一動不動!


    瓢浮子站在一旁,聽趙矮說得如此厲害,此時再看四人形狀,便察覺他說得並沒誇張。


    敢情他們在四十年前,敗在公冶玄劍下之後,曾殫心竭力,玄思冥索,創了一套對付公冶玄的陣法,圖湔前恥。


    隻要瞧他們嶽峙凝功的神態,一經發動,必然石破天驚,厲害無匹,心念轉動,一時不由大為焦灼!


    正當此時。忽見兩盞紅燈,從嶺上如飛馳來,有人嬌聲喝道:“四位護法,快請住手。”


    轉眼之間,紅燈已到大家跟前,那是兩個身穿紅色勁裝的侍婢,燈上赫然是“總壇主”三個金字。


    商山四異微微一愣,還沒開口,兩個侍女早已一齊躬身說道:“婢子奉大小姐之命,這位方公子乃是總壇主的同門師弟,並非外人,四位護法不可誤會。”說完又向西門追雪、瓢浮子兩人躬身道:“方公子和這位道長請隨婢子上山。”


    趙矮驚疑的瞧著人瑞堂堂主樸一虎,問道:“他真是總壇主的師弟?”


    樸一虎惶恐的道:“卑職也不知道,隻是……隻是這姓方的月前到過九陰穀,謀刺夫人,後來夫人把他放了。”


    “唔!”趙矮唔了一聲,四條人影立即破空飛起,一閃而沒。


    此時飄浮子、西門追雪早已隨著兩個侍女,轉過山上缺口,往一條小徑上走去。


    瓢浮子暗暗打量地形,隻覺自從轉過缺口,山後敢情是一個占地極廣的山穀,此時雲氣彌漫,瞧不真切,但四處山頭,都有隱現燈光,看來玄黃教組織,真還龐大!


    不多一會,兩個侍女已引著兩人進入一座精致樓房,一麵躬身笑道:“大小姐因總壇主外出,壇中尚有瑣務待辦,不便抽身,要兩位在此小憩,需要什麽盡管向婢子吩咐。”


    說著,轉身出去,不多一會,送上水,伺候兩人盥洗完畢,又沏來了西盅香茶,接著端上菜肴,和一壺美酒。


    兩人腹中本已感到饑餓,也不再客氣,匆匆吃畢。兩個侍女收拾而去。


    西門追雪打量這座樓房,建在一個小山崗上,客室臥房,都布置得十分雅潔,窗明幾淨,清風徐來,窗外溪流潺潺,夜色幽靜,令人俗慮盡滌!


    瓢浮子手捋長須,悠然歎息道:“方老弟,方才商山四異擺的陣法,據老道看來,著實厲害,今後要是遇上了,可得特別小心!”


    西門追雪覺得孫殘、李跛,不出二十招,便被自己圈入劍下,縱然再加上趙矮、田駝又有何懼。


    此時見瓢浮子鄭重的說著,心中雖然不以為然,但也不好過份逞強,隻得點頭道:“老前輩說得極是,商山四異方才擺的似乎是四象陣法。”


    話聲未落,隻見兩個侍女,去而複返,躬身說道:“大小姐已迴轉飛龍別墅,有請方公子前往相見。”


    西門追雪方才聽說大師兄龍步青不在九宮,此時夜色已深,師嫂單獨相請,不禁大感猶慮,急忙抬眼往瓢浮子瞧去。


    瓢浮子自然知道西門追雪的心意,微笑道:“令師嫂既然相請,方老弟自應快去,並替老道代為致謝。”


    西門追雪應了一聲,便由侍女帶路,步下山崗,穿過一片樹林。


    隻見前麵一座山頂上碧樹繁花,樓閣聳雲,遠遠望士,燈光通明,金碧輝煌!這時地勢漸漸向上,兩個侍婢手持紅燈,在落葉鋪地的山徑上,迂迴曲折,拾級而登。


    何消片刻,樓台已在麵前,隻見雕樓玉砌,繡戶朱簾,富麗豪奢,不啻富貴人家。心中不由暗自驚訝,這九宮山荒僻窮穀,竟有這等所在。


    心念轉動,身前兩個侍女,己嫣然笑道:“方公子,到啦。


    這飛龍別墅,乃是總壇主的私宅,離咱們總壇,約有三裏來遠,總壇主因愛這兒清靜,才建了這所別野,落成還不久呢。”


    西門追雪趁機含笑問道:“你們總壇主上那裏去了?”


    右邊一個道:“總壇主昨天才走,好像……”


    隻聽左邊一個叱道:“春蘭你又嘵舌了,難道忘了教中規矩?”


    右邊那個侍女,被叱得趕快噤聲。


    說話之時,跨上石階,穿過敞廳,卻是一道光可鑒人的樓梯,兩個侍女引著他直往樓上走去。


    西門追雪略一遲疑,他就跟著上樓。迎麵上了一間繡簾低垂的房門,人未走近,便已聞到一股幽香。


    那個叫春蘭的侍女,早已搶前一步,掀起珠簾,側身道:“方公子請。”


    西門追雪這一瞥之間,隻覺這間房中,琳琅滿目,幽香撲鼻。


    人內一看,正麵是一排花格子落地長窗,右邊開了一個扇形西窗,壁上掛了名人字畫,窗前一張書桌,擺著玉軸牙簽,駕箋犀管,古雅已極,房間正中掛一盞蓮花彩的琉璃燈,照得如同白晝。


    西門追雪雖知大師兄平日愛好布置,但也沒想到他在當上玄黃教總壇主之後,會有如此排場。


    他這裏正在驚訝四顧,一個嬌柔的聲音,已在身邊響起:“好兄弟,你到今天才來?”


    嬌柔的聲音,堪堪入耳,鼻中也同時聞到一陣醉人甜香。


    西門追雪微微一驚,趕緊迴過頭去,隻見一個玄衣少婦俏生生,笑迷迷地立在自己身邊,那不是師嫂玄裳仙子姬如玉是誰?


    她今晚敢情經過一番刻意修飾,雲鬟斜紹,蛾眉淡掃,紅菱般櫻唇,匏犀微露,桃花般粉頰,白裏透紅,更顯得嬌豔欲滴,豔光照人!


    還有兩隻水汪汪的嬌眼,此時緊盯著西門少俠,越看越舍不得離開!


    西門追雪給她瞧得俊臉一紅,趕緊低下頭去,躬身道:“小弟給師嫂見禮!”


    玄裳仙子“格”的一聲嬌笑:“好兄弟,那來這多酸禮,快請坐下好談!”


    說話之間,春蘭早已托著一個朱漆茶盤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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