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興、劉得誌當然不疑有他,尤其希望總管能在總領麵前替自己兩人洗脫罪嫌,自是唯命是從。


    就各自把本身所負責的職務和要辦的事情一一詳細說了出來。


    喜之郎等他們交代清楚,就道:“好了,西門錦章,你立即到小街前麵一棵大樟樹下,舉手向天連招三下,就把那兩個跳下來的人給我領到這裏來。”


    西門錦章問道:“屬下不用問他們話嗎?”


    喜之郎揮揮手道:“你不用開口,隻要照小老兒的話去做就是了。”


    西門錦章應了聲“是”,立即轉身朝外行去。


    李興、劉得誌能當上鏡心湖西域招待站的正副管事,自然也是老江湖了,這迴聽出喜之郎的口氣,似乎事有蹊蹺。


    李興睜大雙目問道:“總管,你……”


    喜之郎朝他們嘻的笑出聲來,說道:“為了天下太平,隻好委屈二位了,有什麽要問的話,見了閻老三,就說喜之郎要你們去問他的就好。”


    話聲出口,右手已經揮起,李興、劉得誌隻“呃”了一聲,便自了帳,兩人同時倒了下去。


    喜之郎毫不怠慢,迅快的從懷中摸出個瓷瓶,拔開瓶塞,用指甲挑了少許藥粉,彈到兩人身上,笑道:“大功告成。”


    田有祿看得目瞪口呆,由衰的感到佩服,說道:“喜總管,晚輩對你老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這樣一件大事,你老幾句話的工夫就解決了!”


    喜之郎聳聳肩,裂嘴笑道:“這是小事一件,咱們還有大事在後頭呢!”


    說著,捧起茶盞,呷了口茶,又道:“他們大概也快到了。”


    不多一迴,隻聽屋外響起一陣輕快的腳步聲,西門錦章領著兩個人走了進來。


    這兩人一身青布長袍,赫然竟是李興和劉得誌!


    這下看得田有祿不禁為之一呆。


    李興連忙朝喜之郎抱抱拳道:“在下任青山,這是汪長壽汪長老。”


    原來昨晚喜之郎塞給他的就是兩張皮麵具,要他和汪長壽午後在大樟樹上隱身等候,看到西門錦章在樹下向天招手,就戴好麵具,跟西門錦章進來。


    喜之郎問道:“二位會不會變音術嗎?”


    任青山道:“這個咱們倒是沒有學過。”


    “不要緊。”喜之郎道:“二位經驗豐富,自可一學就會,現在隻好現學現賣了。”


    當下就把變音術的訣要,和兩人解釋了一遍。


    任青山、汪長壽都是丐幫長老,江湖經驗老到,經喜之郎講解之後,自能很快領悟。


    喜之郎朝西門錦章、田有祿兩人笑了笑道:“現在你們兩個可把剛才聽來的這番話,交代給他們二位了。”


    西門錦章、田有祿就把方才李興、劉得誌兩人交代的職務,給任青山、汪長壽詳細說了,兩人一一記住。


    喜之郎又把如何和白骨門聯絡的記號也告訴了兩人,又叮囑了兩人一番,才站起身道:“時間差不多了,二位該和小老兒一起出去,咱們可得上船了。”


    這一陣工夫,李興和劉得誌兩具屍體,早已化作一灘黃水,滲入地下。


    由丐幫長老任青山、汪長壽代替的李興、劉得誌就陪同喜之郎、西門錦章、田有祿三人迴轉第二進東花廳。


    然後又恭送蕭滄海、西門追雪一行人來至埠頭上,上了一艘雙桅篷船,直向鏡心湖駛去。


    再說改扮辛有恆的藍靈兒、改扮章通的盛子書假裝押著藍靈兒(小珠)、盛子書(小玉)、和四名莊丁乘一艘篷船,從無垢山莊出發。


    在金鎖橋停泊之際,騰傳忠(蕭滄海六弟子梁子丹)趕到船上,傳達喜之郎的口信,要船老大立即開船。


    盛子書問道:“六師哥,我們如何走法,你知道嗎?”


    梁子丹道:“我雖是奉司徒總領之命,送你們去的,他在臨走時隻給了我一封密柬,說要進入石窟,登岸之後,才能開拆,另外隻說到了老子山左側,自會有人接應,旁的就沒有說。”


    藍靈兒道:“密柬呢,你快取出來瞧瞧。”


    梁子丹從懷中取出一個密封束帖,撕開封口,抽出一張紙條,隻見上麵寫著:“正正反反,反反正正,反反正反,正正反正。”


    這一行字下又有四個小字,那是:“依此行進。”


    盛子書道:“這是什麽意思?”


    藍靈兒心中一動,想到石窟中或許有什麽陷阱布置,小字既說“依此行進”,那麽這四句正正反反,定是指示行走的路線了。


    這就說道:“我想這也許是指示我們進入石窟的走法,不到地頭,隻怕無法領悟,六師哥快收好了。”


    梁子丹依言收入懷中,一麵說道:“時間不早,你們該休息了,我到後艙去。”


    中艙住的是四位姑娘家,他自然要到後艙去休息了。


    一夜過去,船已進入鏡心湖,但見白浪連天,水天一色,湖麵上也不時可以看到一些漁船,和點點風帆,往來其間!


    大家都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到達?


    中艙四位姑娘,因船上都是自己人,假扮藍靈兒、盛子書的小珠、小玉,自然用不著裝作穴道受製。


    大家談談笑笑,倒也並不寂寞。


    隻是四人都沒坐過船,船上張起了帆,帆上灌滿了風,船頭一低一昂,鼓浪而行,人就像坐在搖籃裏一般。


    這種顛簸,和坐車完全不一樣,坐車雖然顛簸,那是實地上,船上的顛簸,就使人有虛飄飄暈淘淘的感覺!


    四位姑娘幾乎連飯都吃不下,隻盼早些登岸。


    現在夕陽又快下山了,老子山已經漸漸接近!


    梁子丹早已站在後艙甲板上眺望著來接應的人。


    這時忽見江麵上正有一條快艇,朝自己這邊駛來,船頭站著一個青衣水靠的漢子,右手持一麵三角旗,在空中接連劃著。


    掌舵的船老大說道:“滕爺,那快艇上傳來的記號,是要咱們落篷。”


    梁子丹道:“那就落篷好了。”


    船老大叫道:“夥計,落篷。”


    他話聲甫出,立即有兩名水手從後艙鑽出,奔上甲板,解開繩索,從桅杆上緩緩放下篷帆。


    快艇上那青衣漢子又揮動了兩下三角旗。


    船老大請示道:“滕爺,他要咱們跟著他們快艇走。”


    梁子丹含笑道:“他們是來接應我們的,自然要跟他們去了。”


    兩句話的工夫,那條快艇已經從船舷左首穿過,駛向船頭,朝前駛去。


    船老大要兩名水手劃著槳,跟隨前麵快艇而行。


    快艇上本來有六名水手劃槳,但因後麵這條篷船劃行得較慢,他們是來領港,因此速度也就緩慢了下來。


    不多一迴,快艇已駛近一處峭壁之下,站在船頭的青衣漢子把手中三角旗一揮之後,三角朝下,在空中停住。


    船老大又道:“滕爺,他要咱們在這裏拋錨停船呢!”


    梁子丹道:“那你就在這裏停船好了。”


    船老大立即命兩名水手下了錨,船也在水中停了下來。


    梁子丹凝目看去,這裏離峭壁少說也有三十丈遠近,不知那青衣漢子如何要自己船隻下錨?


    中艙傳出藍靈兒的聲音問道:“滕管事,是不是到了?”


    梁子丹答道:“好像還沒有。”


    說話之時,隻見那條快艇已經駛到峭壁之下,去勢漸緩,船身一橫,便有四名水手跳了下去。原來那裏正有一方凸出的大石,四個水手就站在大石上。


    快艇上剩下的兩名水手迅即劃動木槳,把船頭掉轉,又朝篷船駛了過來,等駛近左首船舷!


    站在船頭的青衣漢子早已收起三角旗,朝梁子丹拱拱手道:“滕管事,你和幾位先請下船了,須由快艇把你們運送過去。”


    梁子丹這才明白他這條快艇,地方不大,隻能載四個人,所以先要四名水手下船,才能騰得出地方來,當下就點頭道:“好。”轉身走入中艙,說道:“咱們已經到了,現在要由快艇把咱們送過去,你們兩個可把人一起運到小艇上去。”


    藍靈兒、盛子書答應一聲,就各自抱起一人,(小珠、小玉)隨著梁子丹走出中艙。


    梁子丹先要她們從船舷跨到快艇上去,自己也跟著躍落,一麵朝青衣漢子說道:“篷船上還有四名莊丁,乃是總管挑選的自己人。”


    青衣漢子道:“那隻好第二次再來接他們了。”


    說著,揮了揮手,兩名水手立即劃動木槳,朝峭壁下劃去。


    青衣漢子悄聲問道:“滕管事,那篷船的船老大三人……”


    梁子丹自然聽得出他話中之意,是要把船老大三人殺之滅口,急忙說道:“那艘篷船是無垢山莊的,船老大和兩名水手,都是自己人。”


    青衣漢子笑了笑道:“這是總領吩咐的,既是自己人,那就省了兄弟一番手腳。”


    梁子丹道:“兄弟已吩咐過他們,要他們迴西域招待站去。”


    一迴工夫,快艇已劃近峭壁,在一方大石旁靠岸。


    梁子丹指揮藍靈兒、盛子書抱起小珠、小玉一起躍上大石。


    青衣漢子命水手劃動木槳,又朝篷船駛去。這一往一返,足足等了盞茶工夫,快艇才把四名莊丁載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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