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你這雙手也砍下來,這樣吧,你自己說好了,願意割下鼻子來?還是願意犧牲一雙手?你總得挑一樣了。”


    王管事臉如上色,央求道:“求求你老高抬貴手,你老進入這座石窟,總有目的吧,隻要在下辦得到的,你老隻管吩咐……”


    “看來你王管事果然還算上路。”喜之郎偏著頭說道:“我早就說過,咱們坐看談談,現在你總算想通了。”


    他走近桌邊,打著了火筒,點起燈燭,又迴到床沿上坐下,說道:“好,在下問你一個人,你總該知道。”


    燭光之下,王管事才看清楚這個用雙腳和自己雙手拆招的,競是一個麵目黧黑的小子,看他年紀最多不過十六七歲。自己當真是八十歲老啤倒繃孩兒,陰溝裏翻了船,一麵哼道:“你要間誰?”


    喜之郎道:“這裏不是囚禁著一個人嗎?在什麽地方?”


    王管事道:“囚禁在這裏的,都是叛幫之徒,人數多著哩,你要我的究竟是哪一個?”


    這下把喜之郎問得一怔,既然有許多人,他就不想說出什麽人來,這就問道:“你這裏可有名冊?”


    王管事道:“沒有,上麵送來的人,早就編了號,在下隻是依照編號送入囚房,按時派人送飯,旁的就不用管。”


    “好吧!”喜之郎道:“那就麻煩你給我領路了。”


    王管事道:“你點了在下穴道,在下如何行動?”


    喜之郎道:“這個容易。”


    他伸手在王管事腿彎裏捏了一把,說道:“現在你可以站起來走動了,不過在下把話說在前頭,這隻是讓你可以行走而已,穴道並未解除,這是咱們甫天門派的特殊點穴手法,天下無人能解。你若是想玩什麽花樣,過了六個時辰,你老哥這雙尊腿,就得終身殘廢,到時別怨我沒和你說清楚。”


    王管事心中暗道:“這小子說什麽南天門派,江湖上從沒聽人說過,不過這小子年紀不大,武功好像極高,門檻好像也精得很,自己倒是大意不得!”一麵點頭道:“在下在你手裏,還能玩什麽花樣?”


    “你知道就好!”


    喜之郎手上拿著他的虎頭刀,低頭看了一眼,說道:“這柄刀,不用帶去了。”


    左手食指疊著中指,朝刀上彈去,但聽“喀”的一聲,一柄純鋼厚背刀,竟被他齊中彈斷。把斷刀往地上一擲,拍拍手道:“咱們那就走吧!”


    這下直看得王管事大吃一驚,他職位雖然不高,但眼皮子可極寬,像這樣手指輕輕一彈,就能把自己這柄純鋼厚背刀彈斷的人,他還沒遇上過,心裏自然明白,這黑小子露上這一手,明明含有示威之意,除非自己不想活命了,否則就得乖乖的領著他到囚房去。


    他當然不會不珍惜自己的性命,這就一聲不作,領著喜之郎走出。


    站在門口的西門追雪看到喜之郎跟在一個身穿青布棉襖的漢子身後走出,心知喜之郎已經得手。


    喜之郎沒待他開口,就低聲道:“老大,這位就是這裏的玉管事,小的已經和他談妥了,他這就領咱們找人去。王管事,你還是走在前麵吧!”


    王管事轉身朝右首長廊走去。


    喜之郎心中暗道:“看來長廊左首應該是這座洞窟的前門了。”


    他們經過祖東權、燕曉染兩人站立之處,喜之郎招招手道:“你們跟著來吧!”


    兩人依言走了過來。


    右首長廊上,和左首情形差不多,石壁間同樣有兩道相對的門戶。


    喜之郎伸手拍拍王管事的肩膀,說道:“你等一等,我進去瞧瞧,馬上就出來。”


    說著就推門而入,這間石室中,也有兩排十二張床鋪,但卻隻有八個人睡在床上,他們穿的都是黑色勁裝,一望而知是殘缺門的人。


    喜之郎心中暗道:“這情形殘缺門的佟香主隻帶來了十二個弟兄,後門有四個在值崗,這裏正好八個!”


    他走了一轉,就迴身走出,一腳朝對麵木門走去。


    跨進門是一間不太大的起居室,裏首一間才是臥房,不用說住在這裏的準是殘缺門的佟香主了。


    喜之郎推門進去,就叫道:“佟香主,你老隻管睡吧,不用起來了。”


    這話自然把佟香主驚醒了,口中“噢”了一聲,突然翻身坐起,敢情他睡意正濃,翻身坐起的人,又往後一仰,倒下去就睡熟了。


    喜之郎聳著肩走出,笑了笑道:“這已經告訴佟香主,要他隻管睡好了。”


    “隻管睡好了。”就說已經點了他的睡穴。


    王管事心中暗道:“佟香主和他手下,大概全被他製住穴道,這就難怪自己手下十二名武士也一點沒有動靜,這黑小子年紀不大,辦事倒是老到得很!”


    他現在再也不敢起逃脫的念頭,乖乖的走在前麵領路。


    走了二三十步光景,右首走廊已到盡頭。(其實甬道隻有一條,因為西門追雪等是從石窟後門進來的,後門是在甬道的中間,才把這條甬道分為左右兩段了)


    前麵一座平整的石壁上,有一道上了鎖的鐵門。


    王管事不待喜之郎吩咐,從身邊取出一串鑰匙,打開鐵鎖,推門而入。


    鐵門內也是一條可容兩人並肩而行的走廊,兩邊各有十問石室,每間石室都有一扇鐵柵門。


    每隔一丈,石壁問還有一盞不太明亮的油燈,望進去幽暗陰森,還有一股中人欲嘔的穢氣!


    石室有二十間之多,可見被囚禁在這裏的人,果然不在少數!


    喜之郎腳下一停,說道:“王管事,等一等。”


    王管事立時停步,問道:“朋友有什麽事?”


    喜之郎迴過身去,朝燕曉染、祖東權二人招招手道:“現在你們兩個走在前麵,去仔細看。”


    燕曉染聽得心頭一陣激動,立即舉步走了上去,祖東權也跟著走去。


    喜之郎朝王管事揮揮手,要他跟在二人身後。然後又以“傳音入密”朝西門追雪道:“少莊主,你也進去,小老兒留在這裏,不用進去了。”


    這裏隻有一條出路,萬一給人家關上鐵門,大家豈不全被關在裏麵了?


    西門追雪點點頭,也就跟著走入。燕曉染、祖東權逐一凝目看去,每間石寶約有五尺方廣,有的一間隻有一個人,有的卻住了兩人。


    石室中既無床鋪,當然更沒有被褥,如今正是嚴冬,這些人隻有坐在地上打盹,也不好躺下去,因此每個人幾乎都冷得發抖。


    燕曉染心中暗道:“這些人,不知是什麽人?”


    這樣一直找到最後走廊盡頭,右首一間,才看到一個身穿黑袍,顏上留一把蒼髯的老人,瞑目盤膝而坐。那不是爹還有誰來?燕曉染在這一刹那間睜大的眼睛急劇起了一層霧水,忍不住尖聲叫道:“爹!”


    黑袍老人身軀驀地一震,睜開雙目,射出兩道明亮的目光朝鐵柵門外投來,急急說道:“是曉染,你……怎麽會到這裏來的?”


    祖東權立即吩咐王管事道:“快把鐵門打開來。”


    王管事從一串鑰匙中找到一把,打開了鎖。


    祖東權在燕曉染耳邊低聲道:“少穀主,讓老朽先進去。”他一手推開鐵柵門,搶在前麵走到黑袍老人身邊,忽以“傳音入密”說道:“千林如墨。”


    黑袍老人也以“傳音入密”說道:“萬毒之王。”


    祖東權突然拜了下去,說道:“穀主請恕屬下不敬之罪。”


    黑袍老人笑道:“身在江湖,處事正該謹慎,何罪之有?”


    燕曉染撲的跪到爹的麵前,流淚道:“爹,你老人家沒事吧?”


    黑袍老人道:“為父很好,隻是雙足依然動彈不得。”


    祖東權道:“少穀主,你快起來,時間寶貴,咱們該出去了,由屬下背著穀主走好了。”


    黑袍老人問道:“劫持老夫的究是何方神聖?”


    祖東權道:“目前屬下也弄不清楚,穀主出去再說吧!”


    黑袍老人點點頭道:“好吧!”


    當下由祖東權背起黑袍老人,走在前麵,退出鐵柵門,由西門追雪斷後,迅快的退出走廊。


    王管事走在最後,正待跟著跨出!


    喜之郎笑嘻嘻的道:“王管事,咱們合作得很愉快,隻是要委屈你暫且留在裏麵,過上一晚,明天自會有人來放你出去的。”


    話聲一落,伸手把他推了進去,就闔上大鐵門,又鎖上了鐵鎖。


    這道大鐵門,是厚重的鐵板所製,王管事身上縱有鑰匙,也不能從裏麵開出來。


    喜之郎鎖上鐵鎖,又搶到祖東權前麵,說道:“現在又該讓小老兒走在前麵了。”


    大家迴到後門口,喜之郎已打開石門,一麵說道:“你們先出去,小老兒還要關上石門哩!”


    等大家走出,右門果然又闔了起來。


    祖東權看了四個黑衣大漢一眼,問道:“他們……”


    “這個你老哥就不用管了!”


    喜之郎聳著肩,嘻嘻的笑道:“沒有十二個時辰,大概除了他們頭頭的頭頭,任何人也休想解得開他們穴道。


    祖東權心中一動,問道:“他們頭頭的頭頭,那是什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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