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敬揮了揮手讓丁昌兩人離開,等兩人走後,沈敬抬頭看著天花板:


    [無恥啊!這世上怎麽會有這麽無恥的人?]


    [老師,你讓我們聽方司柬的話,是怕我們被他賣了還要幫他數錢嗎?]


    而走出虞衡司衙門的石應,看著丁昌的背影心裏忍不住吐槽:


    [人啊!就是賤!以前好言好語勸你教學徒都不去,現在好了,人家讓你教學徒還要對別人感恩戴德,恨不得來世給人當牛做馬。]


    人到底是不是賤的,誰也不知道,不過在現在藍溪眼中,方時就是挺賤。


    “能不能別玩你閨女,等下頭發又弄亂了!”


    “弄亂重新梳唄!閨女,你說是不是!”


    小寶掙脫方時懷抱,向藍溪跑去:


    “你自己有頭發,我的不給你玩!”


    “小寶過來,你的頭發漂亮,就是要給爹爹玩。”


    “你有腿毛適合給我拔!”


    聽到這話,方時瞬間迴憶起昨晚的痛苦,立刻閉上嘴。


    “哼哼!”


    小寶驕傲的抬起頭:“娘!我們走,爹爹已經被我說自閉了!”


    “你哪裏學的自閉?”


    “爹爹教的!”


    “……”


    母女兩人不等方時,自顧自的往後宮走去。


    而另一邊的方時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都說方司柬是女兒奴,現在來看傳言有時候也是真的。”


    方時轉身看向來人,咧嘴一笑:“仲孚先生,你是羨慕了嗎?”


    “老夫也有曾孫,還不需羨慕方司柬!倒是方司柬,你女兒再過個十年也要嫁人。”


    方時表情一滯,隨後恨恨說道:“嫁個屁,哪個敢覬覦小寶,我讓他後悔生在世上。”


    “哈哈哈!”


    鮑恂笑出聲,他算是知道方時軟肋,不過他不準備做什麽,他都這麽老了,這次能全身而退已經算是僥幸。


    這次半路與方時相遇,隻想論道,並不想做其他。


    “有件事老夫一直想不明白,還請方司柬能夠解答。”


    “仲孚先生請說!”


    “儒道兩家都講究天人合一,方司柬的雲南之政也有天人合一的理念,為何你要讓官員做事要注重結果,這與天人合一相違背。”


    “並不違背!”


    方時微微搖頭:“注重結果不是將心思放在結果上,最重要的還是當下。


    盡管兩家都講究天人合一,都講先出世再入世,然則兩家側重點不同。


    儒家天人合一最重要在人,重點在人不在天,道家重點在天不在人。


    再說先出世再入世,何為出世?將心寄托於世間之外,而後再迴到世間做事。


    無所為而為講究此事應不應當做,該做則做,這是儒家。


    無為而不為講究做事有沒有造作、虛偽、符不符合天道,這是道家。


    這兩者是修心,不能用在治國上,治國必須要有目標,要有計劃,能達到目標沒有什麽事是不該做的。”


    “若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是否有放縱欲望之嫌?上行下效,早晚大明百姓人人都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不會!”


    方時語氣堅定:“朝廷最終目標是將自己變成太陽,其行為無善無惡,隻有讓陽光普照大地這個想法。


    你想要陽光你就出來,你若不想要就躲在陰影之中,太陽不會因你厭惡而責罰你,也不會因你喜歡而多加封賞。”


    “大日?”


    鮑恂抬頭看了眼夕陽,輕歎一聲:“許多讀書人連何為出世、入世都不清楚,怎麽可能做到。”


    “去做就行!一步一個腳印,總能達到!”


    隨著時間推移,一輪明月高掛空中,一道道煙花在應天府上空綻放。


    戌時三刻,在煙花聲音以及街道上熱鬧聲掩護下,數百道身影從林家酒鋪走出,隨後分成兩隊,一隊趕往南安侯府方向,一隊前往宣寧侯府方向。


    普天同慶的日子,所有人都放鬆警惕,連侯府護衛、雜役也聚在一起喝酒聊天,隻有寥寥幾個在看家護院。


    石應帶著人路過南安侯府門口,這些護衛才反應過來:


    “幹什麽?這裏是南安侯府,滾!”


    石應的目標根本不是南安侯府,而是南安侯府旁邊的俞府,也就是俞通淵的府邸。


    石應沒有理會這人,而是快速拔起刀,衝向俞府:


    “殺!”


    砍倒兩個正發愣的雜役,石應等人暢通無阻的進入俞府,隨手捉了一名雜役,石應把刀放在其脖子上冷聲開口:


    “說!虞衡司工匠的親人關哪裏去了?”


    “我、我不知道啊!你去問俞管事,他在廚房。”


    “全部捆起來,把嘴塞住!”


    話落,石應向後院衝去。


    旁邊的南安侯府護衛看到這麽多人衝進俞府,臉色蒼白:


    “怎麽辦?要不要去通知巡檢司?”


    “去個屁,他們把我們也殺了怎麽辦,快快關上門!”


    “啊啊啊!”


    “救命啊!”


    尖叫聲、求救聲在隔壁院子此起彼伏響起,兩名護衛打了個哆嗦。


    “要不要先去通知公子!”


    “我去!”


    俞祖聽著隔壁院子聲音,心中暗自歎息:


    [越來越撲朔迷離了,這其中有沒有陛下在配合呢?]


    [功臣都沒迴京,這時候舉行宴會算怎麽迴事?]


    “公子!”


    護衛的聲音剛響起,俞祖便開口吩咐:


    “不要去管!關緊大門即可,派人去皇宮外等著,讓我娘和二妹、三妹先去外公那邊住一晚。”


    “公子,三爺那邊不用通知巡檢司嗎?”


    “不需要也通知不到。”


    “是!”


    俞祖沒有想錯,今晚發生的事都在錦衣衛的監控下,一是怕事態擴大,一是防止有人通風報信。


    皇宮內的勳貴,根本不知道自家府邸發生了何事,還在美滋滋喝酒。


    俞通淵雖不是勳貴,卻也被安排在勳貴一桌,不為別的,隻因為他爹是虢國公,他大哥是勳貴、他二哥也是勳貴,他本人也在戰場上立過功。


    幾杯酒下肚後,俞通淵開始不顧場合吹噓:


    “這次我是沒去,我要是去了,哪有藍玉什麽事,元主必然是被我捕獲。”


    “你大哥、二哥都在戰場上,你還能比的上他們!”


    “不一樣!我運氣比他們好。”


    說完,俞通淵晃晃悠悠站起身,對著隔壁桌的李景隆喊道:


    “李九江,把四十萬兩準備好啊!不日我就上門去取。”


    李景隆眼中閃過不悅之色,你他娘的是誰,九江也是你能叫的?


    不僅僅李景隆不悅,連常家兩兄弟也不高興了,他娘的,他們現在都隻敢私下喊,公共場合哪次不是恭恭敬敬喊曹國公。


    不過,在這種場合誰也不想發生事,李景隆也就當沒聽到。


    見李景隆沒反應,其他人也趕緊轉移話題:


    “我家大孫馬上要十六了,你們親戚要是有好的,可別藏著掖著。”


    “你找皇後殿下啊!她最喜歡做媒。”


    “那你們倒是別一直麻煩皇後啊!你們個個都找皇後,什麽時候才輪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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