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推辭不過,方時也沒再拒絕,跟著藍玉前往永昌侯府。


    路上,藍玉想到明天的朝會,好奇問出聲:


    “聽太子說,你明天也會上朝,該不會要出什麽事吧?”


    “給朱襄氏一事做個了結,嶽父就別參與進去。”


    藍玉有些不滿:“什麽意思?看不起我?


    你一個小小司柬,都能參與,我為什麽不能參與。”


    方時笑著解釋:“我要是出事,你還可以保我,你要是出事怎麽辦?


    陛下和太子可以獨斷專行,卻不能事事獨斷專行,不要讓他們難做。”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要是你得罪人我就出馬,我們一家人他們也不會說什麽。


    我要是出事,太子要是求情就涉及國事了,是不是這樣?”


    “差不多,太子畢竟是太子,所做所為都代表著大明,不能隨心所欲。”


    很快,兩人到了永昌侯府,隻見一群雜役分成兩排站立著。


    等藍玉和方時進來時,這些雜役忽然高聲大喊:


    “見過姑爺,姑爺新年好!”


    方時嚇了一跳,哭笑不得看向藍玉:


    “嶽父,有必要這樣嗎?”


    “哈哈……”


    藍玉揮了揮手,讓這些雜役下去:


    “讓他們認認人,這些人以後都要跟著溪兒去方家,提前認認沒壞處。


    走,已經準備好了,現在就去好好喝一杯。”


    “嶽父,我是不能喝酒的,一喝立馬斃命,神仙難救。”


    藍玉拍了拍方時肩膀:“知道,你還沒進軍營,我就問過你的鄰居,不會讓你喝酒的。”


    “那行,隻要不喝酒,今天喝什麽都陪著嶽父。”


    在方時進入永昌侯府的時候,藍寧風風火火的跑到藍溪房間。


    “姐姐,姐夫來了!”


    正在喝茶的藍溪,臉上紅暈一閃而過,抬眸盯著藍寧:


    “來了就來了,又不是沒見過!”


    藍寧上前跪坐在椅子上,雙手搭著茶桌,一臉狐疑看著藍溪:


    “姐姐,你什麽時候見的,怎麽沒聽你說過?”


    “我為什麽要說?你這麽好奇,自己去看看唄!”


    藍寧顯得有些不高興:“姐,你為什麽都不臉紅,別人聽到未婚夫都會臉紅的。”


    藍溪緩緩站起身,冷哼一聲:“你當你姐是什麽?含羞草嗎?


    行了,飯菜已經準備好,我們也該去吃飯了。”


    “哦!”


    等藍溪和藍寧到的時候,藍玉和方時已經落座,永昌侯夫人牧氏正一臉笑眯眯看著方時:


    “小方,就當這裏是自己家,別拘謹。你麵前的是茶水,不是酒,放心喝!”


    “多謝嶽母。”


    聽到方時不會喝酒,藍寧快速衝了進來,一臉稀奇打量著方時:


    “姐夫,你不會喝酒?你不會有病吧!”


    方時滿頭黑線,神他娘的有病,不會喝酒就有病,那天下都是病人。


    畢竟是自己小姨子,方時也隻能笑著解釋:


    “是不能喝,一杯下肚就能看見太奶向我招手。”


    “哇,姐夫你太奶還在啊!”


    “噗……”


    “噗……”


    藍玉和牧氏齊刷刷看了眼方時,又看了看藍溪,心中不由得祈禱出聲:


    [老天,這兩人可千萬別吵架。]


    “寧兒,不得無禮,興哥已經去見他太奶了。”


    聽到藍溪這話,藍寧快速跑遠,坐到牧氏旁邊:


    “姐夫,你怎麽也是這樣的人。”


    方時有些摸不著頭腦,不過看到藍溪,也沒去管,起身向藍溪行了一禮。


    藍溪麵色淡淡迴完禮,便坐下開口:


    “爹,是不是可以開始吃了。”


    “吃吧,邊吃邊說,我們是武將,沒有食不言寢不語的規矩。”


    話落,藍玉拿起筷子給方時夾了塊魚肉:


    “方小子,我知道你也沒有讀書人的那些繁文縟節,就隨意些。”


    “小方,隨意些,都是一家人。”


    “謝嶽父!謝嶽母!”


    方時也沒客氣,埋頭苦幹,一副不把飯菜吃完不罷休的模樣。


    藍溪眉毛挑了挑,確實不像別人裝模作樣,心下一鬆:


    “方司柬,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請說!”


    “皇後殿下跟我說過,你有大誌,你的誌向是什麽?”


    方時停下手上動作,抬頭看向藍溪,眼中晦暗不明:


    “皇後殿下沒跟你說過嗎?”


    “沒有,你若不想說也無妨。”


    “沒什麽大誌向,就是人人吃飽飯、人人都能讀書。”


    [為什麽會有種自己是渣男的感覺,還沒結婚就開始騙。]


    藍玉忍不住摸了摸方時腦袋,又摸了摸自己的:


    “這也沒發燒啊!怎麽開始說胡話?”


    方時默默翻了個白眼:“嶽父,可以做到的,有完整的計劃而且已經開始了。”


    “劈啪……”


    碗筷掉落的聲音響起,所有人瞪大眼睛看著方時,藍玉吞了口唾沫,艱難開口:


    “方小子,你說你已經開始做了,並且真的可以達到?”


    牧氏也在一旁附和:“小方,你真的有辦法做到,可不能說大話。”


    方時拿起筷子,微微點頭:“軍隊不是已經開始學字了嗎?


    等這些將士退伍,他們就是先生,還有那些犯罪的官員,不是也在開墾荒地,他們也是先生。


    糧食一事從細鹽那邊來,不是已經呈給太子了嗎?時機一到,我就會上奏疏。”


    藍玉徹底懵逼,這方小子到底什麽時候就開始準備,他知道太子根本沒有讓那些貪官去教書的打算。


    “所以,你提的那個揚了骨灰,都隻是嚇他們?”


    “沒有嚇他們,要是做不到陛下和太子的要求,陛下那道詔書肯定會執行。”


    “真狠啊!”


    方時給藍玉夾了塊肉,笑嗬嗬說道:


    “想要做到這事,注定是要流血,嶽父隻管練軍紀、打勝仗就好。”


    藍玉給自己倒了杯酒,悶了一口,隨後連連搖頭:


    “我也看不懂朝堂那些事,若不是你提醒,怕是現在都不知道還有治國理念這個說法。


    說不定,現在已經被陛下厭惡了。”


    “隻要太子殿下和皇長孫殿下還在,你就會沒事,不用太擔心。”


    藍玉重新綻放笑容:“說的是,誰叫我有個好姐夫。”


    聞言,方時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嶽父,去外麵偷偷找個醫術好的大夫,帶到京城附近養起來。”


    “找那東西幹嘛?我又沒病!”


    “你忘了開平王怎麽沒的?人最怕急病,找個好大夫總有用到的一天。”


    說到這,方時給藍玉倒了杯酒:


    “這大夫不是給你準備的,是給太子殿下他們留後手,前太子妃一事不得不妨。”


    藍玉臉色大變:“方小子,你什麽意思?你說我那外甥女是別人害死的?”


    “爹,你還不如不要腦子,方司柬說的是這意思嗎?”


    方時也是哭笑不得:“陛下不是傻子,真有人害,那屠刀下去,應天府護城河都得填滿。


    我的意思是有備無患,那些太醫院太怕死,不敢用藥,有些病拖著拖著就變嚴重了。”


    “說話一半一半的,嚇死個人。”


    “是腦子沒劈一半給你,跟說話有什麽關係。”


    “還沒過門,就維護你家相公,真是我的好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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