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白芷想要抬起頭來,毫不介意的將自己的這張臉表露在所有人麵前,清塵會是第一個站在她麵前,對她微笑的人。


    但,如果白芷沒有這樣的勇氣,清塵也願意給她遞上麵紗,等著她願意接受自己的那天。


    剛剛清塵還在要白芷把臉抬起來,現在又做這樣的事情,白芷也有些詫異。


    “清塵,你剛剛不還是要我抬起頭來嗎?”


    聽到白芷說話,清塵也悄然鬆了口氣。


    還好,白芷比她想象中的要堅強很多,至少現在還能和她說話。


    “沒有,我隻是希望你能抬起頭來,如果你覺得現在的時機不好,還是想再等等,我也很願意一直陪著你。”


    清塵白芷的頭,聲音中都帶上了幾分哭腔。


    “你見到我那個樣子,不覺得很害怕嗎?”


    白芷小心翼翼的詢問,她已經很久沒有詢問過別人對於她外貌的看法,但是麵對清塵,她想知道。


    因為是她的朋友,而她也覺得清塵對她是真心的好。


    “當然不會害怕,你的眼睛這麽美麗,看著你這雙美麗的眼睛,我就什麽都見不到。”


    其實,清塵轉過頭來的時候,白芷正好蹲下來捂住了臉,所以,清塵現在見到的也隻是一個恍惚的影子而已。


    白芷站起來,看著清塵。


    可她的手還是緊緊地將臉遮住,沒有人能夠看到。


    落林直接轉過頭去,這麽惡心的場景,她見過一次就已經覺得完全受不了了,要是還來一次,隻怕是膽汁都要吐出來了。


    其他人見落林這樣,也趕緊轉過頭去。


    清塵沒有管這些人的動作,白芷自然是沒有見到,就算見到了,也不會有多介意。


    那些人原本就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人,對她而言,現在重要的就隻是清塵一個人的看法。


    清塵不可控製的吞咽了一下,有些緊張的看著白芷,甚至連神識都已經調動了起來。


    “清塵,我想給你看看我真實的樣子。”


    白芷的聲音很好聽,隻是聽著她的聲音,就讓人覺得是一種享受,但是這句話裏有一種濃到化不開的憂傷在其中,讓清塵聽得心裏一痛。


    白芷說完,也不敢再多猶豫,怕自己一猶豫就什麽都做不成了。


    將手放下來,看著清塵,勉強扯出一抹笑容。


    可是,這一臉的膿瘡,在臉上肌肉扯動的時候,更顯得惡心。


    白芷很小心的觀察著清塵,看著她的眼睛,看著她的神情。


    沒有嫌惡,沒有惡心,隻是看著白芷,那眼神中還有些許的心疼。


    沒錯,清塵看著這樣的白芷,一點都不覺得惡心,隻是覺得心疼。


    心疼她明明是如花的年紀,卻要承受著這一切,其他什麽都不能做,什麽都不能擁有。


    心疼她小小年紀就必須忍受這麽多人異樣的眼神,明明,最接受不了她這個模樣的人是她自己。


    這一塊麵紗,是白芷最後的尊嚴,是她無奈的選擇,而現在為了清塵,當著這麽多人的麵,這塊最後的布直接被扯了下來,她心裏會有多難受。


    玉琳兒胃裏也是一陣翻湧,但是見清塵這個樣子,又強行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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