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毒峰的幽蘭有另外一個名字,叫做睡眠花。


    雖然很舍不得從師兄的夢境裏出來,但如果再待下去的話,很可能就會被已經高出他幾個境界的師兄發現端倪,到時候可就不好解釋了。所以即使萬分不舍,碧魯風揚還是從古硯的夢境裏出來了。


    睜開眼睛看著古硯沉睡的臉,碧魯風揚突然笑開了。


    師兄,雖然我不知道為什麽我會這麽不惜自己的生命也要拿到幽蘭隻為讓你安睡,但是你根本就無法想象……這三個月來,我有多想你。


    突然,碧魯風揚的視線被古硯似乎比以前更加白璧無瑕的臉上那一點汙泥吸引住了。


    這是、他弄的?


    碧魯風揚看了看自己狼狽的樣子,再看了看寒玉床上鋪的白狐毯,最後又把視線轉向了穿著白色軟綢褻衣有著白玉般肌膚的古硯,最終確認是他把他師兄給弄髒了。


    但是,這算不算師兄沾上了他的味道?


    碧魯風揚緩緩低下頭,伸出舌頭慢慢舔幹淨了古硯臉上所沾染的汙泥。


    正在睡夢中的古硯似乎很不滿自己被打擾到,輕輕地晃了下腦袋,企圖把正黏在他臉上的東西甩開。這一晃動,他的唇就直接擦過了碧魯風揚的唇。


    碧魯風揚愣住了,他睜大眼睛似乎有點不知所措。雖然隻是輕輕地碰觸,但卻仿佛有一種奇妙的電流穿過他的身體,讓他微微顫抖。


    古硯毫無知覺,感覺黏在他臉上的東西不見了後,他又沉入了夢鄉。


    保持著震驚的表情,碧魯風揚翻身從古硯身下下來,在他身邊躺了下來。


    這張床很寬,也很舒服,但不知道為什麽,他還是比較喜歡在外門時他很古硯一起睡的小床。那床對於童年時期的他們來說還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內,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的身體也在長大,雖然長短還算合適,但寬度明顯不夠,所以每次睡覺他們都幾乎是抱在一起的。師兄偶爾心血來潮會跑到外麵的樹上去睡,但每次都會掉下來。幾次之後,他讓師兄睡在房內的床上,他自己去睡樹上,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隻要他睡樹上,他的師兄第二天就會很沒精神。後來隨著他修為的增進,他才意識到——原來每次他睡樹上的時候,師兄都會在下麵看著他,以免他摔傷!


    當他知道這件事後,兩個人即使再熱的天都睡在一張床上,他甚至會緊緊抱住師兄,以防師兄跑到樹上去睡。幸而師兄修的功法是冰屬性的,他們在夏天的時候才不至於熱到,冬天抱在一起睡很舒服,有時候他甚至會脫掉上衣抱著師兄給體質偏寒的他取暖。


    “唔~“古硯囈語了一句什麽,碧魯風揚才從迴憶中迴過神來。看著自家師兄毫無防備的睡顏,碧魯風揚眼裏蕩開了笑意。


    “師兄乖,風揚這就帶你去沐浴。”


    打橫抱起古硯,碧魯風揚一眨眼的功夫就帶著古硯來到了離古硯的房間不遠處的天然溫泉池旁。


    下水後碧魯風揚找了個地方坐下,把古硯放在他腿上。單手摟住古硯的身體,碧魯風揚單手將身上的衣服扯下扔到了地上,看著自家師兄身上也已經濕透了的褻衣,碧魯風揚想了想還是扯開了他的衣帶。


    懷裏的師兄半遮半掩,濕水的褻衣半褪,露出圓潤的肩膀,精致的鎖骨再加上那一張絕美容華的睡顏……


    這樣的師兄對他來說有一股難以言說的誘惑。他著魔似的緩緩俯身輕咬住古硯的喉結,然後伸出舌頭舔了舔。漸漸地,輕咬變成了輕吮,直到古硯的脖頸上滿布他的痕跡,他的唇才開始往上移動。他的手不自覺的就扯下了古硯身上半遮半掩的衣物,此刻正在他的背部緩慢摩挲著。


    就在雙唇快要貼上的時候,古硯動了一下腦袋,似乎要轉醒。


    碧魯風揚連忙退開一點,雖然他不知道剛剛他的動作代表了什麽,但是他有預感——如果被師兄發現此事,一定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所幸的是,古硯並沒有醒來。睡眠花的功效除非元嬰,否則沒滿六個時辰人是不會醒來的。


    看著已經被他脫得差不多的古硯,碧魯風揚暗了暗眼眸終是沒有再動作,老老實實地替古硯醒了個澡。


    當他把兩個人的身體都收拾的差不多的時後,已經接近天亮了。


    萬景峰的景致是千蒼派最好的,靈氣也最為充裕,所以靈物相對來說就比較多。每當早晨,總是在天空出現第一絲光亮時啼鳴的破曉鳥就會飛來古硯房前的大樹上發出它那極具穿透力的叫聲,企圖把古硯從沉睡中叫醒。這是子桑歸交給它的任務,雖然艱巨,但它每天還是很準時的來到這裏發出它一天中的唯一一次啼鳴。


    以前還能奏效,但當這次古硯帶著碧魯風揚從外門歸來後,每當他正打算叫的時候,就會從房間裏飛出一把劍,順帶帶走它的幾根翎羽。


    今天也不例外,但當它這次剛停在樹上、還沒有開始叫的時候,一排密密麻麻的針就伴隨著一個低沉的聲音直直向它襲來。


    “畜生,想死麽?”碧魯風揚披散著*的長發,裸著上身,就穿著褻褲打開了房門,用一種殺人的視線直直的盯著破曉鳥。


    從溫泉池迴來,剛把師兄放到床上,就察覺到有什麽東西飛來——果然,又是這隻該死的鳥!這三個月師兄一定都被它吵醒來了吧。


    隻要一想到被從睡夢中吵醒,一臉不愉的師兄,碧魯風揚就想把這鳥給烤了!


    當古硯從沉睡中醒來時,已經快午時了。他顫動了幾下睫毛緩緩地睜開了眼睛,入眼的就是碧魯風揚那張顛倒眾生的麵容。


    雖然挺美好的,但是……也很驚悚的好麽!?


    古硯癱著一張臉,神色淡漠的朝著碧魯風揚看去。


    艾瑪!這不是主角嗎?他怎麽突然出現在這裏?


    心裏風暴過後,古硯的心裏其實更多的是慶幸。


    還好,你還活著。


    其實在那天他放棄去百毒峰找碧魯風揚的時候,他就後悔了。當他想要再次去百毒峰時,身體裏接踵而來的狀況弄得他措手不及。雖然魔種陷入了沉睡,但在沉睡前魔種散發出來的魔氣還在他的身體裏未曾散去。在不知該如何驅散魔氣的時候,他能做的,隻是不斷的沉睡罷了。


    可就在幾個時辰前,他突然感到有一種沁人心脾的芬芳侵入了他的身體,漸漸開始中和魔氣!


    “師兄,你醒了。”


    “嗯。何時迴來的?”


    “幾個時辰罷了。”說著,碧魯風揚伸出手抬到古硯的麵前,然後一放,一條晶瑩玉潤如同水晶般透明的項鏈就出現在了古硯的眼前。


    流碎的光如星光般閃爍著,印在了古硯清冷的眸子裏。


    “此物名為幻塵,今日將它贈與師兄。”


    “你采來了幽蘭?”


    “嗬嗬,我總是盼著師兄好的。希望,師兄心裏也有我就好。”


    “……”話是這麽說,但古硯還是垂下了眼眸。


    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想要他死……他要如何說得出口?


    他古硯怎麽都沒有想到,碧魯風揚曆經千難萬險取得的幽蘭就這麽輕易地送給了他、還是煉製成了法器!


    懺悔。


    古硯用一種略帶心疼的眼神看著碧魯風揚,任由他他抬起自己的脖頸為他戴上這幻塵。然後伸出手在碧魯風揚要起身的那一刻摟住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對不起……其實我並不值得。”


    真的不值得。因為在你冒險的時候,本該有力量來幫助你的人沒有來幫你,甚至還想要你死。


    碧魯風揚愣了愣,然後微微笑了。用力迴摟住古硯,他說道:“為師兄做任何事都是值得的。風揚一直這樣想著,從來沒有改變過。”


    古硯被感動的一塌糊塗,差點就要哭了。


    可是當他再移動身體想要更好的抱抱自家這麽招人愛的主角時,他突然意識到他沒穿衣服!尼瑪!他竟然沒穿衣服!!!


    qaq 發生了什麽事情嗎?為什麽一覺醒來他就光著身子了……褻褲都沒穿啊啊啊啊~~


    “師弟,為什麽你也沒穿衣服?”


    “哦,剛剛和師兄一起沐浴了。”


    “……”為什麽他不知道他竟然跟自家主角一起沐浴了?難道他夢遊?


    古硯保持著摟著碧魯風揚脖子的動作發了會兒呆,然後推開了他。


    嗯,自家主角身材不錯,真不愧是他古硯寫出來的主角。可是……為毛勞資都裸、奔了你小子還穿著褻褲啊!?這到底是為毛啊為毛!?


    古硯心裏頓時就不平衡了。但當他看到碧魯風揚赤、裸的上身上那一條條明顯新添上去的疤痕時,他的心又在不自覺軟化,感覺自己真的是罪孽深重。畢竟是自己的親兒子,他當初為什麽就那麽狠心呢?


    “師兄,可還滿意你看到的?”


    “嗯?”古硯疑惑地看向碧魯風揚,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難道剛剛師兄不是在看風揚的身體麽?”


    “啊……”


    就在古硯剛想說點什麽的時候,房門被一陣氣流衝開了!


    臥槽!勞資現在沒穿衣服啊啊啊啊!!!


    “硯兒!今日為何不去上早課?你太上師叔祖今天可是問到你了啊。”黃玉滸踏步走了進來,當他看到床上兩個光著身子、姿勢極其曖昧的兩人時,他張了張嘴沒說什麽轉身就走。


    ……


    古硯看了看掌門師伯遠去的身影,再轉頭和碧魯風揚對視。


    “掌門這是怎麽了?”碧魯風揚疑惑地問道。


    “……”古硯沒有迴答,他想他應該知道點什麽了。


    他能說——“師伯懷疑我們在攪基”嗎?


    摸摸碧魯風揚的頭,古硯深深地注視著他。


    騷年,你現在還是太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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