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硯趴在碧魯風揚身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臉看。


    艾瑪!他的主角現在好瘦腫麽破?骨頭咯得他好痛~~~~


    對不起,不該把你的身世寫的那麽悲劇,把你的童年寫的這麽悲催的。不過你放心,以後有我罩著你,絕對不會讓你再受什麽委屈的~


    奈何心裏在發誓的時候,麵部表情太過於僵硬。所以在在場的千蒼派弟子看來,古硯絕大可能是要惱羞成怒地遷怒在他身下的那個小孩身上了,也有可能連他們都要遭殃。


    要知道,古硯年紀雖小,卻架不住天賦奇佳,再加上有一個千蒼派武力值最高的師父在一旁指導,還有掌門以及各位長老的寵愛,在千蒼派他可謂是一直囂張透頂的。


    此時的碧魯風揚顯得很慌張,強忍著背部和後腦勺的疼痛,用一種慌亂的眼神看著古硯。


    還沒有加入千蒼派,就要得罪人嗎?可他有沒有做錯什麽事,隻不過是找死的接一個從天上摔下來的人,卻沒站穩摔倒了而已。而且墊在下麵的是他不是嗎?


    可是看周圍那些穿著千蒼派統一服飾的弟子那一幅幅或幸災樂禍、或憐憫、或害怕的表情,即使再怎麽笨他也大概猜得到身上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孩來頭不小。


    何況他還不笨。


    古硯看到身下的主角一臉慌亂的神情有點疑惑。“我壓痛你了?”


    在古硯的筆下,他的反派大boss古硯是一個麵癱~一個大麵癱!一個由於從小時後就開始修煉冰屬性功法而從此神情冷漠的大麵癱!


    所以,當他開口說話的時候,語氣吐得像冰渣渣。碧魯風揚聽到他的語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看來他與仙門注定無緣。


    “沒有。”絕望之後,碧魯風揚反而看淡了。反正無論到什麽地方他都的生活在最底層,那入不入門又有什麽關係呢?他不在慌亂,睜開眼神情淡漠的看向身上的人。


    兩個人對視良久,古硯終是先繃不住了。與他從碧魯風揚身上爬了起來,然後向還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碧魯風揚伸出了手。


    碧魯風揚愣了愣,看著古硯白皙幹淨的手遲疑的把自己有點髒的手緩緩放到他的手上。


    古硯手一用力,就把碧魯風揚拉了起來。


    不過他忽視了自己現在修仙的身體與前世已經有了天壤之別。所以,碧魯風揚是整個人被他給拋了起來!


    噢漏!主角對不起,他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隻是一愣神的功夫,他抓著碧魯風揚的手就滑了……它、滑、了!古硯眼睜睜看著自己主角被拋向了十幾米的高空,整個人都不好了。


    碧魯風揚也呆了。他怎麽都沒有想到,剛剛向他伸手還想要拉他起來的人竟然在下一秒將他拋向了高空!


    還在高空的碧魯風揚眸色一冷,在心裏暗暗發誓——如若這次摔下去他還能活下來,他絕對……


    還沒開始修煉的碧魯風揚還是凡人一個,*凡胎,從十幾米高的地方墜落,即使不死也得半殘。


    剛剛在古硯伸手似乎要拉碧魯風揚起來的時候被驚呆的千蒼派弟子們,看到現在碧魯風揚的境況,了然的同時又心有餘悸。


    就說以古硯囂張高傲的性子,怎麽可能會那麽好心的去拉人家呢?


    雖然大部分人很同情碧魯風揚的遭遇,但他們沒一個敢出手救下他。


    就在古硯反應過來正待召喚白麒麟就下碧魯風揚的時候,一條長鞭卷向碧魯風揚的腰間,在他快要墜落地麵的前一秒緩減了下墜的趨勢。


    但很明顯,長鞭的主人顯然還不太熟練用鞭的技巧,所以並沒有直接就下碧魯風揚。但至少救迴了他的命。


    嘭——


    沉悶的聲音迴響在古硯的耳邊,他睜大眼睛看著摔在離他不遠處的碧魯風揚,心微微的開始泛起了疼。


    那孩子,摔得一定很痛吧?


    演武場上一片寂靜。古硯緩緩走到排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碧魯風揚身邊,剛伸出手想要拉他起來看看他傷到哪裏,碧魯風揚就艱難的抬起了頭。


    看著自己主角那充滿恨意的眼神,古硯的心仿如被大石狠狠的撞擊了一下。那正在汩汩流血的太陽穴更是刺痛了他的眼眸。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在過去的五年裏,即使身在這個世界,他卻從來都是在用一種陌生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和這個世界裏的所有人。因為在他眼裏,這個他不是很熟悉的世界,所有出現在他眼前的不過是個npc。今天是第一次,他這麽直觀地、赤、裸、裸的麵對以前在他眼裏如同npc般的人的恨意和憤怒。


    看呐,古硯。眼前那個正用一種充滿了恨意的眼神看著你的孩子,他就是你的主角。而現在在流血,他是有血有肉有情緒的,他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他不是故事裏的人物,他真實地存在著。


    古硯環顧四周,或多或少的,他在他們的眼神裏看到了厭惡的神色。而且,這些厭惡是衝著他來的。雖然在他看向他們的時候,他們很快隱藏起來,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他看到了。


    這已經不是一個充斥著npc的世界,這是一個真實的世界!


    心裏有了這種覺悟,古硯突然感到他的腦海裏有什麽禁錮消失了。


    澄澈純淨的靈力瘋狂湧進古硯的身體。由於靈力太過龐大,詭異的身體有點顫抖。好在湧進他身體裏的靈力很柔和,才沒有傷到他的經脈。隻是很奇怪,當他的身體再也承受不住淩厲的灌注,而靈力卻還是瘋狂湧向他的時候,他感覺原本空無一物的丹田間有一團極寒的氣流慢慢開始成型、旋轉。


    在古硯不知道的時候,他周圍的空氣已經開始慢慢變冷。他站立的地方漸漸以他為中心向外擴散,與此同時,空中也凝出了雪花紛紛揚揚的飄落。


    但是現在,是夏天!


    古硯有一種全身放鬆的感覺,他知道——他突破了!脫離鍛體正式邁入煉氣,還是一口氣升到了煉氣二層!


    碧魯風揚充滿恨意的眼神在周圍空氣驟然開始變冷的時候就化為了驚愕。雖然她從來沒有看到過修仙之人突破的場麵,但他還是隱隱感覺到了什麽。


    隻是鯉魚冰霜之上,周圍飄雪的人不知為何此刻在他眼裏莫名的神聖。他不知道為什麽會有這種感覺,但這種感覺卻真實地存在著。


    漸漸地,恨意變成了不甘,不願就此平凡生活的火焰在他心裏開出了絢爛的花。


    總有一天,我碧魯風揚也會站在和你比肩的位置!


    感受到演武場靈力的變化,正在喝茶的掌門黃玉滸和司東長老對視一眼,都有點驚訝。畢竟這麽純淨的靈力可並不多見。


    “哈哈,去看看又是哪個小怪物突破了吧?”


    “正好我也很好奇。掌門,同去?”司東長老捋了捋胡須,有點欣慰地點了點頭。


    “同去,同去!哈哈哈哈……”


    當兩人淩空而來時,古硯正好彎下、身,將突破後更加淨白如玉的手放在碧魯風揚還在流血的太陽穴上。一陣白色的光芒過後,碧魯風揚的傷口依然愈合。


    “硯兒。”黃玉滸宏亮如鍾的聲音在空中響起,演武場上被古硯現場突破的場景整懵的眾人這才迴過神來。


    “拜見掌門。”一眾千蒼派弟子齊齊向黃玉滸行禮。黃玉滸對他們點了點頭。


    古硯聞聲抬頭看向空中的兩人,點了點頭,叫道:“掌門師伯、司東長老,安好。”


    “我道是誰在演武場突破,卻原來又是我們的硯兒。”司東長老笑得眼都眯了。


    “硯兒,過來師伯這邊。”黃玉滸說道。


    眾人心裏都明白了,這是要給獎勵的節奏啊。


    古硯也知道,而且他還知道,如果是給他獎勵的話,那絕壁會比其他人高很多啊!


    古硯扭頭看了碧魯風揚一眼,心裏琢磨著得到這個獎勵就把獎勵全部都給自家苦命的主角。


    可碧魯風揚不是古硯肚子裏的蛔蟲,而古硯又有一張沒什麽表情的臉,所以這一眼在他看來,就徹底扭曲成了*裸的炫耀!


    他咬緊了下唇,垂下眼眸掩下滿眼的不甘和屈辱。


    就在古硯騎上白麒麟往黃玉滸那邊飛過去的半路上,懷裏一張傳音符飛了出來,在碰到他腦門的一瞬間就消失無蹤了。而在他的靈識裏,子桑歸的聲音響了起來——硯兒,迴來。


    雖然隻有簡短的四個字,但古硯的小心肝兒顫啊。


    自家師父得罪不起,又不好駁了掌門師伯的好意,況且掌門師伯還是當著這麽多師兄弟的麵說的……


    哎~~~~~~~他該腫麽辦才好?


    眼角一瞥,瞥到了自己主角。於是靈光一閃,對掌門黃玉滸說道:“掌門師伯,這次的獎勵就給他吧。如果沒有他,硯兒也突破不了。”


    “這……同賞吧!”


    “……”師伯你不要這麽大方行不行!?古硯心底的小人兒在咆哮。


    嘩——果然,下麵的人議論開了,大部分看著碧魯風揚露出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早知道會有這麽好的事,他們早就撲上去任由古硯摔了。反正他們中大部分都有點身家本事,也不怕會摔出什麽事來。


    隻有碧魯風揚緊了緊拳頭——他這算是,該高興嗎?嗬,對,他該高興,。因為掌門說的是同“賞”,所以他這是被千蒼派的掌門認可成為千蒼派的弟子了嗎?


    果然,沒過多久,一名掌事弟子就過來扶起他,並給了他一塊象征入門的玉牌。


    摸著玉牌,碧魯風揚將視線投向了空中不知道說了什麽匆匆離去的古硯的背影,比了比口型——托你的福。


    隻是,他的神情卻滿是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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