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裏很暗,也不曉得藏了些什麽東西,司徒雲心緊跟在武鑒鈞的後麵,很怕什麽東西跑出來,她不怕野獸就怕老鼠,在她眼裏,老鼠可比野獸可怕多了。


    「你幹嘛黏我黏得這麽緊?」簡直就像牛皮糖。


    武鑒鈞被黏到受不了,忍不住抱怨。


    「我、我冷嘛!」她不想讓他知道她怕老鼠,怕被他抓住弱點。


    「真的嗎?」他懷疑地看著她,隻見她嫣然一笑,舉手發誓。


    「真的。」她笑得很甜。「我身子骨弱,禁不起風寒。」


    是哦!那些被她踩肩膀的搶匪絕不會這麽想,天曉得她根本把他們當成河裏的石頭,隨她高興怎麽蹭蹋他們。


    他突然好奇她那身功夫是打哪兒學來的?輕功暫且不說,她那華麗、有如仙女甩長袖的刀法,他好像在哪裏見過或聽說過,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不過,他再不趕快生火、換掉身上的濕衣服,真的會染上風寒。


    武鑒鈞摸黑進入山洞,找他之前放在角落的幹柴,還好都在,沒教人拿走,武鑒鈞因此大大鬆一口氣,總算可以生火取暖。


    「你趕快換掉身上的濕衣服,免得著涼。」他背過她生火,就怕她誤會他想吃她的豆腐。


    「那個……」裏頭真的沒有老鼠嗎?


    「什麽?」幹嘛支支吾吾?


    「沒什麽,我馬上換衣服!」有她也認了,大不了尖叫。


    司徒雲心趕緊打開箱子,拿起她的包袱並解開,在看見布莊老板送給她的衣服後,不由得會心一笑,總覺得老板人好好。


    難得店老板一片好意,就穿這件袍子吧!


    司徒雲心以飛快的速度脫下身上的濕衣服,把身體擦幹了以後,再換上店老板送的衣服,在換衣的過程中發出沙沙的磨擦聲,不時騷擾武鑒鈞的耳朵。


    武鑒鈞雖然有心仿效柳下惠,但情緒仍然會受影響,尤其難以抑製股間的騷動,他真怕自己會壓抑不住衝動朝她撲過去,那就糗了。


    為了不變成色鬼,武鑒鈞隻得把一門心思都放在生火上,並且在心裏大念定心咒,希望能收到成效。


    「我換好了,該你換了。」司徒雲心換好衣服後,走到火堆前坐下來取暖,才發現火燒得又大又旺,不禁讚歎他真是生火的天才。


    「我去換衣服了。」武鑒鈞匆匆忙忙起身,逃走的速度比蟲子還要快,一整個莫名其妙。


    什麽嘛!她隻不過換個衣服,幹嘛把她當成瘟疫看待?


    但是很快地她也染上同樣毛病,自身後傳來的沙沙聲,也是不斷折磨她的耳朵,引起她無限遐想。


    不知道他的肌肉是否結實?應該是很結實吧!練武的男人,都有一身結實的肌肉……


    「我換好了。」


    「嚇!」司徒雲心太沉迷於幻想,以至於真人出聲時她反而嚇著。


    「你幹什麽?」這次換武鑒鈞莫名其妙,一人一次,誰也不欠誰。


    「沒什麽,突然有隻蜘蛛爬過去,嚇了我一跳。」她胡亂扯。


    「你連盜匪都不怕了,一隻小小的蜘蛛有什麽好怕的?」他在她身邊坐下,調侃她。


    「你不知道,有些東西比盜匪還可怕。」她嘟囔。「再說,要不是你沒事帶這麽多銀子,我們也不會被盜匪盯上。」仔細迴想,從他們踏入小鎮開始,一路上都有人跟著,那些搶匪多半知道他們身上有錢,才會盯上他們。


    「或許吧!」武鑒鈞聳聳肩,已經很習慣這類突發狀況。


    「為什麽要帶這麽多錢上路,多危險。」而且還是現銀,擺明了叫土匪來搶。


    「到時候你就知道那些銀子有什麽作用。」他跟她賣關子,司徒雲心隻是噘嘴抗議,沒再多問。


    「我反倒好奇,你那身武功打哪兒學的?」武鑒鈞突然想到。「輕功也好,刀法也好,都那麽傑出。尤其是刀法,淩厲而華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那是我家鄉的刀法。」這個話題對司徒雲心來說太危險,她得想辦法混過去。「你仔細看就會發現我的刀法沒什麽了不起,隻是招式華麗,其實起不了太大作用。」


    「是嗎?」他懷疑地看著她,總覺得她有所隱瞞。


    「當然。」她睜大眼睛裝無辜,在心裏喊救命,希望他別再問下去。


    「你的家鄉……」偏偏他今兒個的感觸特別多,老愛提及她的過去。「我記得你小時候墜崖的地方靠近麒麟山莊,不,嚴格說起來應該是它的後山。」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說起來,她從沒想過他為何去到那麽遠的地方,平澤和順德相差千裏,來迴得花個把月,還不一定到得了。


    「因為我是打聽好才過去的,誰知道撲了個空。」談起年少時的往事,武鑒鈞眼睛開始變得迷蒙,不若往常淩厲。


    「怎麽迴事?」為何會說撲空?


    「……我想奶奶已經跟你說過,我爹和我娘很早便丟下我各自離家出走,至今尚未返鄉。」他本不想說,因為這不是什麽光彩的事,但如果她要成為他的妻子,有些事情她非知道不可。


    「奶奶是跟我提過,她說那個時候你才六歲。」司徒雲心承認她早知道他爹娘不在的事。


    「和你當時同年紀。」他莞爾一笑。「不過我可不像你這麽頑皮,居然在沒有大人陪伴的情況下,一個人跑到懸崖邊去。」


    沒錯,等她平安無事迴到麒麟山莊,大夥兒見她全身髒兮兮,追問她發生了什麽事,她才把事情的經過說出來,惹來一頓好罵。


    「為了這件事,有好多人挨罵。」山莊的下人還有她那兩個可憐的表哥,明明沒他們的事,還牽連他們受累,想想真對不起他們。


    「你沒被罰?」他不可思議的看著她,發生這種事,通常都會被打到屁股開花,少說也得挨一頓罵。


    「我爹娘疼我嘛!」她是挨罵了沒錯,但夢時舅舅很快就把她拉到一邊,還把自己的兒子推上火線代替她挨轟,倒黴了經綸表哥。


    武鑒鈞聞言無奈地笑了笑,也好想有爹娘疼,可惜事與願違。


    「其實,我是去找我爹的。」經過這麽多年,他終於吐實。


    「你上麒麟山莊,是為了找你爹?」司徒雲心聞言愣住,萬萬想不到會是這個答案。


    「噓,別跟奶奶說,她會罵我的。」武鑒鈞頑皮的舉動中,包含著淒涼。「當時我輾轉打聽到有人在麒麟山莊附近見到我爹,我抱著姑且一試的心態去找他,結果果然落空。」


    「武鑒鈞……」


    「不過,卻因此而救了你一命,也不是毫無收獲。」他開自己玩笑,聽在司徒雲心耳裏異常難受。


    「總有一天,你一定能找到你爹!」她激動的抱住他,鼓勵他不要灰心喪誌。


    「小鬼……不,雲心。」


    「我會幫你找到你爹。」她抱緊他發誓。「所以你不必擔心,你們父子一定能夠團圓!」


    「……我才不會擔心。」他擁緊她,感受她身上的溫暖。「有你在我身邊,我感覺我好像什麽都辦得到。」


    「武鑒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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