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晟站在車子前,看到沈銘溪他們離開,才猛然想起一件事來。


    撥通沈銘溪的電話。


    “郭山在牢裏……死了!”


    沈銘溪握著手機的手微頓了下,唇角幾不可察的勾了勾。


    依舊淡然的說:“我的慈善事業,沒有涉及犯人的死亡撫恤這一領域!”


    “你不知道這件事?”


    “監獄又不是沈氏旗下的,你覺得我必須要知道?”


    “不知道就好!還有……韓誠仁找的律師是王家義!”


    王家義曾是沈銘溪高中同學,後來讀了法學,成為律師後,他整個人就有些變了,隻要律師費豐厚,他都會接,業界口碑也不是特別好。


    特點就是善於挖掘人的隱私,試圖力挽狂瀾。


    所以,沈月的過去一定會被挖出來。


    “我知道!”


    說完,便毅然掛斷。


    沈月坐在他身邊,雖然不是免提,但她聽得清楚。


    “他……死了?”


    盡管他不是自己的親生父親,那12年裏受過他的折磨。


    但畢竟叫了12年的爸爸。


    他的死,不可能不讓她為之動容


    “是的!”


    “哥哥……”


    她的話卡在喉嚨裏,想到昭毓哥哥所說的話,她開始相信,沈銘溪為了她,真的可以做出任何事情來。


    如果郭山活著,那麽12年前的那些事一旦被翻出來,就會多了一個證人。


    多了一個可以驗證她話語真實性的第三人。


    那些她最不想迴憶的過去,都會被重新揭示出來。


    “不要想得太多!你隻要說出實情就行!”


    沈月十指握緊,定定地望著沈銘溪。


    心底對他的疑惑,那點掙紮,都隨之覆滅。


    “你為什麽要為我做這麽多?我其實……”


    “月兒,你要相信戰大哥,以他的能力,如果非正常死亡,他一定會揪出兇手的!”


    她相信,可是,她更相信她所認識的沈銘溪。


    10分鍾後,車子抵達了墨城人民法院第三法庭門口。


    這起曆時18年才得以完告破的案子,被列為性質嚴重的危害社會刑事案件,經過為期一個月的偵查,共有8名剛出生嬰兒遭受迫害。


    沈月是最後一名受害人。


    但因為當時身為護工的孟芬抱走沈月,致使她沒有受到殘害。


    經過警方多方尋找,8位嬰兒的父母,此時也聚積在法庭門口。


    18年了,對於剛一出生,甚至連眼睛都未來得及睜開的小生命被殘忍殺害,幾位父母無不悲慟欲絕。


    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已經有人陸續持旁聽證進入法庭。


    因為沈月是證人,是沒辦法去旁聽。


    所以,戰晟趕過來後,將她帶到了候庭室。


    臨走前,沈銘溪將她攬入懷裏,輕輕地說:“別緊張!律師問你的話,如果你不想迴答,就不要強迫自己!”


    “我知道!”


    沈月點頭跟著戰晟離開。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沈月覺得心頭如有萬隻螞蟻而過。


    她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可以被傳喚上庭作證。


    也不知道即將麵對什麽樣的場景。


    這時,候庭室的門被推開,有法警過來接她。


    她跟著法警走進法庭。


    最後站在證人席位置上。


    沈月看了一眼正位的審判長和兩側的法官,以及對麵被告席,和中間位置的被告人韓誠人。


    心裏驀地一緊。


    韓誠人雙眸渙散,卻浮蕩著一層幽暗的死灰。


    他盯著沈月,嘴角兒揚著一抹笑。


    就像是那天在試驗倉庫裏,望著他自認為最完美藝術品的神情。


    身上不禁一個寒噤。


    先由控方進行了簡單的詢問,對於當日沈月被韓誠仁迷暈差點殺害的事實進行了確認。


    然後是辯方律師進行提問。


    辯方律師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短寸平頭,目光透著一絲銳利。


    此人不是別人,就是王家義。


    他站起身,抵了下鼻間的眼鏡,抿唇先是沉默了片刻。


    法庭裏異常安靜。


    仿似有什麽隱匿的因子流竄,直讓人躁動。


    沈月目光不自主的落在了最前排的沈銘溪臉上。


    他微微勾著唇瓣,眼神裏是淡定從容的目光。


    沈月的心莫名的心安。


    在王家義開口前,握緊十指,讓自己有些慌亂的心平靜下來。


    “麻煩您向大家自我介紹一下!”


    王家義剛說完,控方便提出抗議。


    控方認為,辯方律師是在浪費時間,出庭前已經公布證人的相關信息。


    然而王家義卻輕輕笑了下,接著說:“我有足夠的證據向審判長說明,眼前這位證人,身份並不簡單!”


    抗議被駁迴。


    王家義不禁抬眼示意沈月。


    眼底閃過一絲笑意。


    “我叫沈月,今年18歲,j大中醫一年級學生!”


    “好!這信息沒錯!但是據我所知,沈月同學,你的父親應該姓韓,母親姓林。按傳統,你應該叫韓月,或者是林月,怎麽會叫沈月?你可以解釋一下嗎?”


    “我反對,這跟法庭審判無關!”


    “有關,很有關!控方這麽急於抗議,是在剝奪我被告方申辯的權利。既然控方不允許我問,那麽我替她迴答一下。眼前這個沈月,其實叫韓月,他的父親韓東升曾是一名刑警,在一次境外執行任務時不幸犧牲,她的母親叫林惠,是一名青年作家,生下她後不幸車禍身亡。我想問一下眼前這位自稱沈月同學,你怎麽解釋會姓沈?這是其一;經過調查,你現在跟沈家大兒子,即是旁聽的這位沈氏董事長沈銘溪生活在一起,而這位年僅30歲的沈銘溪,目前還是你的男朋友!你們的關係非同尋常,從兄妹轉變成戀人,這其中遭受很多人的非議,認為你是因為他的雄厚物質基礎選擇跟了他,並且,年僅18歲的你已經懷孕了,這是其二;證詞上說,你在被送到郭家後,一直過著非人的生活,長期遭受郭山的虐待,包括差點被他……強殲!後來即使被救下來,卻傷到了腦子,以至於最長時間昏迷達10天,雖被治愈,但身體狀況一直不好,完靠沈銘溪的精心照顧!這是其三;這些是否屬實?”


    “是”沈月冷靜迴道。


    沒想到她的底細被律師調查的這麽清楚。


    怕是還有更難聽的話等著她。


    不得不說,律師提到她因為錢選擇和沈銘溪一起時,台下爆發一陣唏噓聲。


    她沒有急於辯解,看了一眼韓誠仁詭笑的臉,心底湧出一陣悲涼。


    生命在他們眼中真的這麽輕賤?


    她可以理解律師替各種被告人辯護是職業,但為了眼前的殺人惡魔辯護,很難讓人理解。


    “那好!綜合以上事實,我認為,證人同學,在經受小時候的遭遇後,身體情況不好,需要人長期供養照顧,需要大量財物的支持,於是,才願意與大自己12歲的沈銘溪相戀。為此,不惜更改自己的姓氏。可見證人同學,為了奢侈生活什麽都做得出來。就算郭山當初對你有身體和精神上的迫害,但他畢竟是你的養父,沒有他12年的照顧,你根本不會活到12歲,但是被沈銘溪救下後,就立刻徹底與郭山斷絕關係,並且在郭山入獄期間不聞不問,就連他死在牢裏,都無動於衷!試問,這種無情無義,自私又追求物質的女孩兒,她的證言又有多少可信度?”


    “我反對辯方律師,僅憑片段事實進行無端猜測,抹黑我證人的人格!”


    “反對有效,辯方律師,請注意你的措詞!”


    沈月感覺喉嚨裏湧出一股腥熱。


    她微微搖晃了下身子,目光盡量保持淡然。


    就算再難過,她也要堅持下去。


    為了那些無辜死去的小生命,也為了給自己當年的不幸討迴一個公道。


    法庭上旁聽的受害者親屬們已經開始躁動不安,有的人開始大罵韓誠人,還有的人向辯方律師提出了質疑。


    法庭裏一時間陷於混亂。


    “安靜,請保持法庭秩序!”


    審判長敲了法槌以示警醒。


    立刻,在法警的維持下,法庭上的失控的氣氛恢複平靜。


    “證人,你有什麽話要說?”審判長問。


    “你列出的事實都沒錯,我生下來父母就都不在了。我姓沈,是因為哥哥想我能真正的成為家人照顧我;我們發展成戀人,是因為我們彼此相愛,不是什麽你口中的拜金女。試問哪條法律,不允許沒有任何血源關係的男女,有年齡差不可以相愛的?就這麽簡單;至於郭山,他的確養了我,也企圖侵犯我。對於他我不想解釋過多,任何一個受過那種屈辱的女孩兒都不會想在提及過去。我站在這裏,就是要揭露韓誠仁的罪行。他也是為人父母,深刻體會到兒子離開自己時的痛心,怎麽想不到那些剛出生的嬰兒同樣是爸爸媽媽的寶貝,他有什麽資格決定他們的生死?假如你親眼目睹了那些被福爾瑪琳泡著的小寶寶,睜著眼睛看著玻璃外的世界,你還會站在這麽莊嚴的法庭上,妄圖降低我證詞的可信度嗎?他的手術刀是救人的,反而成了他殺人的武器!律師先生,你是也想變成他手中的手術刀嗎?”


    ------題外話------


    審判過程完參照各種電視情節和網上查資料,沒有旁聽過,大家多多寬容真實程度!謝謝理解!麽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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