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然,看你平時挺八麵玲瓏的,怎麽最近總是犯糊塗?大學四年都沒生的了情,現在我都有你了,還能生?”郭霽雨輕輕推了推她的腦袋。


    “那可不一樣,現在同一屋簷下,保不定什麽時候擦槍走火,萬一半夜她來個睡衣誘惑?”


    “越說越離譜,我向你保證,絕不多看她一眼,更不會和她單獨接觸。”


    “好,我信你,郭先生現在晚上十點整,你可以迴家了嗎?我得睡覺。”


    “我大晚上的跑過來找你,喝了一杯茶你就趕我走?”


    “不然呢,讓你留下來過夜嗎?想得美。”


    “這裏,至少這裏親一下是不是?”郭霽雨指了指自己的麵頰。


    “不,留到半年後,金琦離開,別說這裏,還有這裏這裏。”李安然纖細的手指一一點過郭霽雨的五官。


    “小氣。”


    “第一次得慎重。”


    郭霽雨鄙視地看了一眼她,隨後,不懷好意地勾了勾嘴角,看得李安然一陣心慌:“你不會想強來吧。”


    他搖了搖手:“不,我這麽紳士的人,會做這麽無恥的事嗎?我得讓你心甘情願。”


    她揉了揉他的麵頰:“郭先生,真聽話,好了,趕緊迴家。”


    “又趕我?”


    “太晚了,明晚我陪你聊一個晚上,反正後天周末,但是今天得趕緊休息,明天一早我還有個會議,馬上七夕了,活動太多,要寫的策劃案也很多,腦子不夠用。”


    “好好好,我迴去。”


    “自己開門,自己走,開車慢點。”


    “什麽?這個時候你不是應該主動站起來說送我到樓下,然後依依惜別嗎?”郭霽雨不滿道。


    “這麽矯情?”她衝他發了個白眼,卻還是起身站了起來,將他送到了樓下。


    “安然,明天中午見。”


    “明天中午的事情剛剛不是說了嗎?那還見什麽?”


    “沒事我不能和你一起吃飯?李安然,人家剛談戀愛的小情侶,每天像橡皮泥一樣黏著,為什麽你一點不黏我?”


    “因為我是李安然。”


    “等於沒說,不僅明天,後天,大後天,在我娶你進門前,每天我都要看見你,這是命令。”


    “還命令,我又不是你的兵,我不執行。”李安然說著拒絕的話,心裏卻一陣竊喜。


    “安然,你怎麽可以對我這麽冷漠。”郭霽雨癟了癟嘴。


    “呦呦,一副受氣小媳婦的模樣,你不嫌麻煩,你就每天來尚維吧。”


    “答應了?”郭霽雨眉眼瞬間上揚。


    “我不答應,你就不來嗎?還不是會自己跑過來。”


    “聰明,那我迴去了,真的迴去了,你有沒有話跟我說。”


    李安然想了半天,最後緩緩吐出兩個字:“沒有。”


    郭霽雨悻悻地走上車,卻聽見她說:“霽雨,等等。”


    他打開車窗,她趴在窗框上,在他麵頰上落下一吻,隨後頭也不迴地跑開。


    郭霽雨還沒反應過來,李安然已經消失在了夜色裏,他反複撫摸著剛剛她嘴唇接觸的地方,笑得像個孩子:“李安然,你這個口是心非的笨蛋。”


    電梯裏,李安然按著狂跳不止的心髒,麵紅耳赤起來,她竟然主動親了郭霽雨,嘴唇落在他臉上的一瞬間,萬籟俱靜,那種感覺羞澀卻又幸福。


    郭霽雨迴味了片刻,給她發了條消息:“安然,我剛剛覺得心已經跳到嗓子邊了,你是第一個親我的女生,你得對我負責。”


    “無數女生趨之若鶩的郭先生,居然是第一次?你編。”


    “真的。”


    李安然左手捏著手機,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原來郭霽雨和自己一樣也保留著那份完整,她冷靜片刻說:“一樣。”


    深夜的雲城,繾綣的雲層壓在天的最底層,繁星點點的夜空,星光穿透雲層,滲出絲絲湛亮,同樣明媚的還有李安然和郭霽雨的心房,幸福大片蔓延,渲染了這個城市的黑夜。


    李安然躺在床上,第一次因為太過興奮失眠。


    一樣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睡的還有郭霽雨。


    眼前出現六年前的安大。


    他站在主席台上:“大家好,我叫郭霽雨,是院學生會主席,今天我要從你們當中選幾名學生會幹事。”


    他刀刻般的五官在陽光下明媚且張揚,笑容溫煦,一點點穿過台下女生的心髒,身材挺拔,讓那個季節的天氣都黯然失色。


    那是她第一次見他,確切地說是他們第一次見麵,即便她隻是人群中的一個小小的角色。


    競選結束後,落選的他,攔在準備返迴教室的郭霽雨身前,勇敢的問出了一句話:“為什麽我不能進學生會?”


    她頭發筆直,眼睛很大,身型嬌小,白皙的臉龐脹得通紅,卻滿是倔強。


    他問她:“你是哪個係的叫什麽名字?”


    她是他的學妹,剛剛跨進安大,而他即將畢業。


    從此她便開始了漫長的暗戀,六年,除了郭霽雨,沒有人能走到她心裏,當然郭霽雨不知道,她曾喜歡過他很多年。


    郭霽雨更不知道,當他說喜歡她時,她有多開心,那些肚子等待和暗戀的日子終於開出了一朵花。


    想著想著李安然眼角微濕,所有的等待和默默無聞都是值得的,她拿出手機,很認真地寫下了一句話,然後發給了郭霽雨:“你是我朝思暮想的筆尖少年,在絕望的荒途裏輾轉成歌!”


    郭霽雨聽見提示音,打開了聊天對話框,任他反射弧再長,也已經感覺到了李安然的小心思,他斂眸笑了笑,輕輕地敲出兩個字:“傻瓜。”


    李安然鼻子一酸,在心裏默默說:“你要是知道我喜歡了你六年,是不是覺得更傻?”


    “學長?郭總?郭先生?你喜歡我叫你什麽?”她轉而發出了一條短語音。


    “不管我有多少稱謂,我都是你的郭先生,永遠不變的是李小姐的郭先生。”他看著手機屏幕,一臉篤定地說。


    “嗯,郭先生,我們的故事是不是才剛開始?”


    “對,李小姐,不過,從今往後,你所有的故事裏都會有我。”


    “承蒙關照。”


    “請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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