倏的,季北辰走上前來:“盛顏,我來。”他試圖從盛顏手中接過許南珊,卻被盛顏用胳膊撞開。


    許南珊看著汩汩而下的紅色血液,雙手捂著小腹,瞳孔不斷放大,直直地瞪著季北辰,撕裂般的疼痛愈演愈烈,她雙手死死抓著盛顏,牙齒將下唇咬出血來。


    季北辰迴避著許南珊絕望且冰冷的目光。


    “季北辰,南珊如果有事,我一定不放過你。”盛顏邊說邊衝下山去:“馮鳴,快幫我開車。”


    “哦,哦,可是老大。”馮鳴看了看季北辰,等著他發號施令。


    “快去,一會兒我自己開車跟上。”季北辰失魂落魄地說道,隨後步履蹣跚地走下山。


    興州醫院手術室外。


    盛顏雙眸凝結成火焰,怒火達到了巔峰,他不知道季北辰對許南珊說了什麽,讓她如此失控,但他可以肯定,她是因為他才這般痛苦。


    或者自始至終許南珊愛的都是季北辰。


    他最在意的女孩,卻承受著異於常人的磨難,曾經,他甚至不敢多看她一眼,因為在他心裏,許南珊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半點非分之想都容不得有,她應該被珍視,被疼愛,被安放,可是這一刻,他終於知道,他希望的美好,需要由他去兌現。


    盛顏心中的晦暗開始滋生。


    “馮鳴,發個定位給我。”季北辰在雨中呆立了十分鍾,撥通了馮鳴的電話。


    半小時後,手術室門口,盛顏一把揪起季北辰的領口,眸子裏盡是狠戾:“季北辰,剛剛格林小鎮發生了什麽事?”他沉著嗓子問道。


    季北辰薄唇緊閉。


    “沉默就能解決問題是不是?她剛醒來,你怎麽忍心?”盛顏將季北辰抵在牆上質問著。


    季北辰雙手垂在身側,不作任何反駁,他又何嚐不心疼,可是他別無選擇。


    馮鳴見狀,拉開了扯在一起的二人:“這是醫院,大家都冷靜冷靜。”


    “這事沒完,你最好祈禱南珊沒事。”


    手術室燈滅,醫生推門走了出來


    “家屬呢?跟我來下。”醫生皺眉問道。


    盛顏鬆開季北辰,走了過去。


    季北辰心驟然抽緊,唿吸變得困難,他頹然地跟了上去,盛顏轉身,迴懟他一眼。


    “我想知道南珊的情況。”他扯唇低低說著。


    辦公室裏,醫生洗了洗手,拿起病曆本,龍飛鳳舞地寫下幾行字。


    季北辰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醫生,許南珊沒事吧?”未等盛顏開口,季北辰迫不及待地問。


    醫生歎了一口氣:“你們和病人什麽關係?”


    “朋友。”季北辰和盛顏異口同聲道。


    “沒有直係親屬?”醫生不可思議地看了看眼前的二人。


    “她媽媽剛剛過世,爸爸昏迷中。”盛顏鼻子有些發酸,他頷首說道。


    醫生聽後搖了搖頭:“孩子是你的?”


    盛顏搖了搖頭,看向季北辰,季北辰手指顫了顫,眸子裏閃過驚慌失措,隨後艱難地點了點頭。


    盛顏剛剛壓製下去的怒火一下又灼燒了起來,他緊握雙拳,指關節傳來咯咯的響聲,他果然猜的沒錯。


    醫生喝了一口水:“我們剛剛給病人做完清宮手術,她現在還在昏迷中,但是,手術途中我們發現一件事情……”


    “什麽?”盛顏頭皮一陣發麻,難道許南珊還有其它病症。


    季北辰幽眸片刻不離地鎖著醫生的麵頰,等著他宣判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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