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五十章迷途


    事情不到最後一刻,永不言棄。


    他不說,並不表示雲歌孤陋寡聞……


    在華夏時,她雖然沒有親自身臨古墓,可是書籍卻是看了不少。她知道陵墓中有無數的機關陷阱。


    何況還有寶藏的傳聞,想來是好進不好出啊。偏生身邊這個男人還當她是三歲孩子哄著。相逢的喜悅過後,雲歌表情一變。諸葛翊一邊注意著四周,一邊注意著她,自是第一時間發現雲歌的異狀。“雲歌……”“阿翊,焰炔他們還在外麵,我們逃了,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剛才實是被喜悅衝昏了腦子,她竟然將這樣重要的事情忘記了。


    一聽是此事,諸葛翊安撫的momo雲歌的頭,隨後輕輕搖頭。“你放心,以他們的功夫,長孫誌那行人奈何他們不得……何況我們既然進來了,長孫誌哪還有心思理會焰炔他們,定然會緊隨其後……不過以焰爍的忠心,便是知道危險,也會在長孫誌一行人身後入墓……”雖然沒有親眼見到,可諸葛翊猜測的竟然與現實絲毫不差。


    雲歌靜下心來想想,最終同意了諸葛翊的推測。


    “我們接下來往哪裏走?”頸上雖然掛著那發光的珠子,可是雲歌還是覺得毛骨悚然……哪怕這地方沒有危險,便是身在這裏,也讓人無法放鬆下來,更何況前路一定會有危險。雲歌可不覺得造這陵墓之人這麽好心……他們一路尋來,隻是墓四周的陣法,便己取了數百性命。沒有道理進~入陵墓後會一路平安……諸葛翊抬手指向他們右側的一條蜿蜒的甬道……


    “那裏。”


    隨後拉上雲歌,二人身影很快消失在這間不算大的石室中。


    再說長孫誌一行,走的自然是驚險萬分。


    相比陵墓外的陣法。墓裏更是匪夷所思的很……常常行著行著,前麵便是絕路了。他們隻得調頭,可是卻發現竟然不知不覺間人越發的少了……那之後,長孫誌認真統計了人數,可是走一段路後發現,人數還在陸續減少,可是讓他們恐怕的是。他們根本不知道這人是什麽時候不見的……一時間。恐懼籠罩著他們。


    長孫誌心中那個恨啊。


    長孫啟幾乎可以說是他看著長大的,初遇時,他不過十幾歲。是個模樣清秀的少年郎。他救下他,將他帶在身邊,一直細心教導,這幾年更是放手將很多重要的事情交給他辦。長孫誌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背叛他的竟然會是長孫啟。


    同樣讓他疑惑的還有這血祭陣法。


    明明先祖留下的訊息是需長孫氏嫡係血脈才能行此血祭……可是長孫啟的血為什麽也可以打開暗門。還有這一路行來減少的屬下,莫不是因為開門的方法有誤。所以觸動了這陵中殺陣?


    便是有心迴轉,可望著身後僅餘的屬下,還有他們隱約間眼中的狠戾嗜血,長孫誌隻得在心中重重一歎。人活在世。是一定要為自己的貪婪付出代價的……自從進了這虎牙雪山,他似乎淡淡看清了一切。


    其實真的尋到寶藏又能如何?


    招兵買馬?攻進錦陽?其實不過是南柯一夢……


    百年前先祖手中掌控著無數財富,最終還是兵敗如山。難道百年後的他,便能利用這些東山再起?百年來。百姓們隻知大越,隻知諸葛氏……又有誰還記得曾經的長孫氏。


    長孫誌不由得恨自己為何這麽晚才想清楚這一切。


    他從出生後,似乎便一直在逃亡。這其間,父親死了,母親死了,妻子死了,他僅有的,隻是一個女兒。如果他和女兒都死在這幕中。那長孫氏可謂是徹底的從世上絕跡了。


    那樣,他才真的成了長孫氏的罪人。


    便是死在這裏,靈魂也會被禁錮,因為是他的貪心最終害了雲歌,連累了長孫氏……是誰說女兒無用的,是誰說待他登上帝位,禦盡天下美色,定能延續長孫氏血脈的……不過是癡人說夢罷了,夢中有時還需有,夢裏無時莫強求。他這一生,也許隻能有雲歌一個女兒。可是過去二十年裏,他竟然對她視而不見,任她一人在錦陽受盡欺負。


    如果不是她有幾分聰慧,也許早己不在人世了。


    他便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人活在世,什麽是最淒苦的,那便是老來無所依仗……好在上天待他不薄,他終是見到了雲歌,終是看到了她的聰慧……好在那性子沒有隨了他,而是隨了他倔強的發妻。


    這樣很好,真的很好。


    此時,在長孫誌的心中,寶藏似乎離他漸漸遠了,他滿心擔憂的是雲歌。長孫啟為何帶走雲歌?難道長孫啟想將寶藏據為己有?或是他猜到墓裏有什麽,所以有備無患的將雲歌帶在身邊?長孫誌的腦子很亂,身前身後都是屬下們粗~重的喘~息聲和驚唿聲,這讓他無法凝神細想……不管如何,他也一定要將雲歌安全救出。他老了,便是死在這裏,也是咎由自取。


    所謂種善因,得善果,他即種了惡因,終得惡果也是合該。可是雲歌不該身殞在此……


    她是個善良的姑娘,一路都護著她的屬下。


    所以那些屬下也忠心護她。這便是善有善報……見沿途的血漬,她的眼中總是盈滿哀傷,這樣善良的性子也許是諸葛翊會愛上她的原因吧……


    想到諸葛翊,長孫誌心神突然一凜。


    是啊,他怎麽竟然將這人忘記了,當初他曾與他在錦陽城外一晤,那時他毫不猶豫的拒絕了他的請求。那樣一個高高在的人,自然是一諾千金的,他既然不允雲歌出府。那雲歌是如何出府的?


    便是偷溜出來,諸葛翊發現她不見了,難道不會尋嗎?


    還有雲歌帶在身邊的暗衛,幾乎各個以一敵十……這樣的人手自然是承元府訓練出來的。可他們對雲歌,幾乎可以稱為以命相護……


    雲歌入府不過短短幾年,而且還曾中途離府,那些護衛憑什麽這般待她,僅是因她待人親厚嗎?


    長孫誌本能的覺得他似乎遺漏了什麽……


    “主子,前麵發現一間石室。”行在前麵探路的屬下道,長孫誌斂迴心緒,步入石室……


    ……


    焰爍等人進洞後,並沒有著急的慌亂去尋雲歌的蹤跡。


    他們幾人先是聚在一起,商量著一個讓他們難以斷定的事情……


    那便是長孫啟到底是誰?


    是敵是友?幾人說來說去,也無法確定……若是敵,為何對他們手下留情,若是友?為何一路針鋒相對。最重要的是,自家夫人落到他手中,到底有沒有危險?


    幾人說話時,焰炔始終沉默著,這很不附和焰炔的性子,他是那種沒事殾能找事開口不停說東說西的人。可是此時卻一反常態的閉口不言,最終,焰爍撞了撞焰炔的手臂。


    “阿炔,你有心事?”焰炔擰著眉,一臉的猶豫。


    他始終覺得那個長孫啟讓他無法厭惡……便是他做的事確實過份,可是他卻始終不討厭他,但是嘴上罵著他,可心裏卻不是那般想的。而且,心中那種無端的熟悉之感又是為何?


    做為武者,他很相信自己的直覺。而他的直覺也數次救他性命……


    見焰爍目光定定望向他。焰炔一咬牙,最終開口。“我覺得那個長孫啟不是壞人……而且你們不覺得他的身形很熟悉嗎?”焰炔話音落下,登時一陣沉默。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終元春恍然……“焰炔不說我還不覺得,焰炔這般一說,我倒真的覺得那長孫啟除了一張臉,餘下的似乎都極像主子……”自家主子去了哪裏他們雖不知,可是主子也是為此事離開錦陽的,他們卻是知道的。


    以自家主子的本事,定是易容混在長孫誌的隊伍中。


    可是一路行來,他們竟然毫無所覺。而且主子這次竟然按捺著沒有現身與夫人見麵,這著實是大大出乎焰爍等人的意料……所以一時間,他們都沒將長孫啟這人與諸葛翊聯想到一起。畢竟二人可謂是一個天,一個地,而且長孫啟自從出現,似乎就在與他們為難。而且數次見麵,他們絲毫沒有察覺出異樣來……


    難不成?


    “他會是主子爺嗎?”焰炔最終問出了諸人的心聲。


    “他是,如果不是主子爺,他何必在最後關頭救下夫人。即是血祭,用夫人的血險些更保險些。”焰爍分析道。承元王府的暗衛行事有些獨具一格。雖然焰爍和焰炔是小首領,可是他們行事卻喜歡集思廣益。


    並不僅靠首領一人武斷的決定。


    這自然是有好處的,可是防止因首領一人失誤,以至全軍覆沒的危險……如果一行人僅聽焰爍吩咐,那他們進來便該毫不停留的直追長孫氏一行人身後。


    焰爍的謹慎,挽救了他們的性命。


    幾人商量後決定去尋暗記。若長孫啟真的是自家主子,他自然會給他們留下些蛛絲馬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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