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七章[連陰雨]


    “……阿翊,我餓了。”


    “……時候還早,早飯還得半個時辰才擺好,我們時間充裕。”諸葛翊含糊的道,手己經搭上了雲歌的中衣。雲歌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頭,她說什麽不好,偏說餓,這詞多麽隱喻啊。


    雲歌一直覺得自己危機處理ting過關的。因為多數時候,根本不用她發揮,自有人助她解圍。


    今日這項技能依舊保持著……


    就在諸葛翊的手堪堪碰到她的中衣,打算要一振夫綱之時。


    房門被急急叩響。


    然後響起元春焦急的聲音。“世子爺,少夫人……出事了。”諸葛翊翻身而起,臉上帶著好事被打斷的惱意,他己經幾日沒有和雲歌親近了,難得時機剛好,卻被元春打破旖~旎。雲歌一邊理著中衣,一邊推了推諸葛翊。“元春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她即來叩門,想來是有要事發生。”諸葛翊歎氣,他自然是知道的。如果不是知道,他如何能壓下這口火氣,事有輕重緩急,他還分的清主次。


    二人很快穿好外裳,這時元春己候在外室。


    諸葛翊一邊替雲歌理著外裳下擺,一邊冷聲問道。“何事大唿小叫?”元春一聽自家世子爺這聲音,心中立時道了聲不好。世子爺慍了,難道自己叩門的時機不對……不過她也著實無法。


    因為……


    “王相一早來叩門,說是焰炔殺人了。現在焰炔人被王相押在莊子裏,王相來問少夫人,要如何處治?”雲歌猛的起身,立時變了臉色。就連諸葛翊臉色也沉了沉。


    “喚王相入府。”隨後諸葛翊覺聲吩咐道。然後轉向雲歌。“即出了人命,還是由我出麵。”“恩,我知道此時我出麵並不方麵,隻是焰炔性子雖急躁了些,也不至於不知輕重的去殺人。你且問清楚……不管如何,護下焰炔再說。”“我省得,你且安心。”諸葛翊交待幾聲便出了院子。


    安心?她如何能安得下心來。


    事情真是一件接一件。“來人。喚小玉前來。”雲歌揚起吩咐。院裏有奴婢應下。


    小玉來的很快,看樣子是匆匆起身的,頭發還略帶淩亂。“姑娘。出了什麽事?”見到小玉,雲歌安心了些,她也知道自己反應有些過了,一聽焰炔在莊子殺了人。雲歌本能的覺得死的應該是那個女人。如果真是焰炔出手,便是將來證實了那女人的話實屬臆語。恐怕小玉和焰炔,那女人無論如何是小玉的生母啊。


    雲歌登時覺得一個頭兩個大。


    “沒什麽事,隻是昨夜沒有睡好,夢到你和焰炔吵架。我生怕噩夢成真,隻有看到你才能安心,所以喚了你來……”小玉一聽登時放下心來。笑著迴雲歌道:“姑娘放心。我和焰炔才不會吵架。再說,便是我想吵。也吵不成的。他最近……處處讓著我。”小玉紅著小臉道。


    雲歌也笑笑。


    “我們的小玉真是長大了,知道害羞了。”


    “姑娘,你又笑小玉,小玉什麽時候不知道害羞了……”見雲歌一臉笑意,小玉是真的放下心來,剛才有人火急火燎的尋她,她還以為發生了什麽事。想來是自己多心了,如果真有事發生,姑娘如何還能這般談笑自如。


    既然來了,雲歌順勢將小玉留在身邊服侍。原本該是元春當職的,雲歌索性放元春迴去休息一日,今天便由小玉ding班。


    小玉自然不疑有它,何況她也喜歡陪在雲歌身邊。


    主仆二人一同用了早膳,然後雲歌以小玉都己有了心上人,自該學些女紅為由,教小玉刺繡技藝。小玉對這些本不上心,可雲歌說的那般直白……最後竟然直說她該繡嫁衣了。女孩家的嫁衣,自然都是自己繡的。


    小玉如何還能拒絕。


    倒真的用心和雲歌學起刺繡來……


    轉眼到了晌午,雲歌實在按捺不住。事情不知處理的如何了,死的是誰?兇徒又是誰?見小玉正用心繡著一朵牡丹,雲歌起身……“我有些乏了,去園子走走,我迴來前,你如果繡不好這朵牡丹,晚飯便不必用了。”小玉自是愁眉苦臉。雲歌視而不見,施施然出了院子。元夏候在院中。見雲歌出門,迎上前來。“少夫人可是要出去,世子離開前叮囑,一切且等世子迴來……”雲歌歎氣,這話是諸葛翊出門時吩咐的,隻是過了幾個時辰,他卻沒絲毫信息送迴來,她如何還能等的下去。


    “陪我去園子走走吧。”


    元春應下,主仆二人出了院子。


    承元王府的花園己經今日不如往日,以前承元王妃掌權的時候,花匠對園子是十二分的上心。


    因為承元王妃獨喜各種花草。自從承元王妃閉門安靜度日後,雲歌對園子一直沒什麽偏愛,花匠見此,隻每日澆澆水鋤鋤草,再不向以往那樣每日修剪,花草反倒顯得更加茂盛了幾分,雖然少了幾分精致,但勝在渾然天成……主個二人行在花草間,秋風輕拂,倒真的將雲歌心中的煩悶吹散了幾分。


    二人在花間行著,一簇簇秋菊燦爛綻放……


    各種顏色真可謂是競相爭豔。而且株株長的粗~壯,有幾株竟然有人高。鬱鬱蔥蔥幾株長在一起。幾乎能將行在中間的人遮擋……間或夾雜著幾株人高的青鬆,行在其間,倒顯得頗為寧靜。也許是雲歌並不常逛園子,所以當她走在花間偶然聽到不遠處響起女子的說話聲時,她倒並不覺得意外。


    園子這麽大,她不喜歡賞景,總有喜歡的。


    她也不是個不講禮的。隻要不做什麽壞事,雲歌並不禁止奴婢們來園子賞賞景。


    顯然元夏也聽到了。她用目光請示雲歌要如何……雲歌如果不喜打擾,她上前將人趕走便是。


    雲歌搖搖頭,示意不必打攪。然後停下步子,打算轉身離開。這個時候,她隻想安靜。隻是突然間,幾個飄忽的字眼竄入雲歌耳中……


    世子妃……王妃……王爺……幾個字眼並不連慣,隻是這幾個詞委實太過敏~感的,所以才沒能逃脫雲歌的耳朵,其實那二人交談的聲音真的很小,如果不是雲歌停下步子,她根本聽不清那二人在說什麽。


    麵前是幾株人高的菊並幾株短鬆。倒真的好像在雲歌麵前形成一道綠色屏障。一屏之隔,那二人猶自小聲交談著。元夏立時變了臉色,她是習武的,耳力要強過雲歌。這時,元夏麵上露出怒意,心道少夫人委實太過心慈手軟了。


    如果少夫人狠戾些,她們如何敢在背後非議……


    雲歌卻示意元夏不必生氣,隨後悄聲向二人的方向靠了靠。雲歌今天穿了件素色的織錦外裳,與那幾株牡丹倒是相得益彰。元夏則上個青碧的衣裙。也正和幾株短鬆相映成超,所以二人今天可以說是很方便聽個壁角的。


    幾乎是貼近了幾株牡丹,雲歌屏息。


    終於隱約聽到二人在對話。


    說話之人該是兩上府上婢女……


    “……少夫人委實有些心狠了。那個映兒一看就是自幼嬌生慣養的,如何做得慣灶上的粗活。不過兩日,人己經瘦了一大圈。而且灶上的婆子嚴厲是出了名的。再加上那映兒的長相,婆子們可是努力的招唿她呢……”


    “……唉,誰讓我們隻是奴婢,我可是聽說那映兒是太子親自送來的人,少夫人竟然也敢把人直接送到灶房……便不怕太子加難嗎?她便是自己不怕,也該考慮我們王府啊。再說,世子爺不過收個妾室罷了,少夫人何必如此。世上哪個公子還能守著一個女人過一輩子,便是少夫人再美若天仙也是不可能的,何況少夫人……”說話的女聲笑笑。另一個也笑……隨後接話道。“何況少夫人……還不如我等貌美。”


    “你就臭美吧,你便是再美,見不到世子爺也是枉然。”


    “誰說我見不到世子爺……我可是負責府中浣洗的,哪天給管事婆子些銀錢,讓我負責送衣便是。我隻要在世子入府時進院,便一定能看到世子爺……然後………”“然後如何?你莫非真要用那藥……不好吧,我可是聽說少夫人懂醫術的,若被少夫人發現,你可就起死定。”


    “……怕什麽。為了博個寶貴,冒點風險也是應該的。你且放心,等事成後,我一定重重謝你。”


    二人話音落下,又各自叮囑幾句,然後便是漸遠的步子聲……元夏此時己是驚得手腳僵硬了。她們是府上的大丫頭,在府中眾婢女中,算是有身份的。也有著教養婢女的職責。


    便是少夫人的眼皮下,她們竟然算計起了世子爺。雖然並不清楚她們如何動手,可那意思己很是明顯了。


    而且又逢上此時。


    少夫人此時心情可稱不上好,明明是散心來的,竟然又聽到這樣的話……


    這真是……


    屋漏偏逢連陰雨啊。“我們迴吧。”下一刻,雲歌淡淡的道,元春心中更是一凜。少夫人如何立時發作,她倒還放心些,可就是這般輕描淡寫,讓她更是膽戰心驚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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