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二十二章[暗殤]


    在這方麵的認知上,他和雲歌是一樣的。


    雖然太子不算好人,而且曾對他施以暗手,太子此時不動承元王府,並不表示他登基後,羽翼豐~滿了依舊不會動。隻是那是將來的事,他和雲歌都不會因個人恩怨而累百姓受苦。便是太子心計深沉,而且出手狠辣,他那推出二皇子,用以牽製楚王,又可讓二皇子這個勁敵擺在明麵處治,這可是一石二鳥的好計。雲歌心想心裏得多陰暗的人,才能想出這招‘苦肉計’啊。所以她認為太子不可交。


    隻是眼下,她也不得不認同諸葛翊的手段。


    與其喬子墨對二皇子愚忠,她寧願喬子墨去輔佐太子,喬子墨那人頗為正直,如果為官,可造福一方百姓,相比個人的信念,家人的性命自然是要重些的,何況還可造福百姓,雲歌本就不是土生土長的大越人,雖然兩世加起來,在大越也生活了數年,可是從根裏,還是很難認同那種主子死了,屬下必須殉葬才算盡忠的做法。所以她倒並不覺得喬子墨這樣做有什麽不對。


    諸葛翊見自己說完,雲歌並未露出不悅的神色,反倒舒了口氣般。不由得在心中感慨雲歌的……見識。


    世人常言女人是頭發長見識短的,他認知的多數女人也是如此的。


    便是有些小聰明的,若遇到什麽大事,也是六神無主的。喬子墨一步步行至如此境地,在他看來,雖然算不得大錯,卻也行的不對。


    如果是他起事。遇到喬子墨這樣的人,他也會對他心存猜忌的,便是明知那人性子耿直,既然輔佐,便會真心相待,他也不會全然放下心中的猜忌。畢竟人心傷之容易,想要修複卻難如登天。


    而且效忠二主。本就是被世人詬病的。如果喬子墨不是雲歌的親人。他是不屑於再理會喬子墨的,哪怕他是個人才。


    大越很大,再難個人才也是不難的。他何必為了一個性子這般冥頑不靈的人去浪費那些心力。可是因為有雲歌,所以他對喬子墨也算用了心……


    隻是那人若是朽木,他也無法了。


    總算今天和她交了底,他心中也是一鬆。更加難得的是雲歌竟然是明白他的。這點讓他覺得為了她,便是付出任何。也是值得的。人生,得遇一個這般懂他,知他的姑娘,便是立時死了。他也心甘。該說的說完了,接下來是不是便是該屬於他的旖~旎風光了。


    諸葛翊覺得自己表現的很明顯。


    他將雲歌攬得更緊了些,伸出一隻手。輕輕撫著她的背,另一隻手則緩緩的前移。目的地是……下一刻,啪的一聲,他的手被打了。諸葛翊登時一臉委屈。


    他白日裏可是用心了心機,不管是太子還是楚王,可都不是好相與的。在這混亂之時,他依舊能保得承元王府安寧,那得有多麽辛苦。他不過小小的,小小的要些‘獎勵’難道很過份嗎?


    “……我好困。”雲歌揉著眼睛,好像真的很疲憊。


    諸葛翊知道雲歌今天勸服了喬子墨半晌,似乎還跟他發了好大一通脾氣,雖然他很佩服喬子墨可以將雲歌氣的脾氣外露,可還是難免心疼,所以本打算說的話,自然而然的加重了兩分,也算是報了雲歌一氣之仇。不過她最近胃口奇差,難得今晚多用了些,想來飽腹後便有了睡意。


    做為疼夫人的好相公,他自然是不情不願的縮迴手。


    雲歌仰頭對他笑笑,然後在他懷中動了動,尋了個舒服的姿勢,便那般毫不設防的尋周公而去……


    諸葛翊苦笑,做為chong妻一族,他今生的路似乎不太好走……


    他便那麽垂首看著雲歌,看得癡了,傻了。心中告訴自己,便是再難走的路,如果他真的能陪她走完這一生,他也是心甘的。可是老天在這方麵上似乎從未憐憫過他。


    他多想陪在她身邊,多陪一會,再多陪一會……


    可是。


    突然間,諸葛翊神情一變,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不過瞬間的功夫,他那臉色,己經不能稱為慘白了,而是泛著一股異樣的青色,緋色薄唇更是像被血浸過般,一滴,兩滴,一紅色的液體順著唇角滑下。


    他極力壓抑著,生生怕到喉間的一口血強行咽了下去,滿口的血腥讓他想要瞬間起身去尋水淨口。可是看著睡的香甜的雲歌,他最終沒有動,還是那般半倚在chuang邊,甚至還溫柔的將雲歌的手臂塞迴被中……做這一切時,他的臉色依舊難看,雲歌此時並未清醒,如果她清醒,一定會驚詫於此時屋中的味道,香,濃香。不再是她熟悉的淡香,依舊是那種梅香,可此時卻濃鬱的讓人幾近泛嘔。


    好半晌,諸葛翊的臉色才恢複正常。


    他一聲歎息。


    也緩緩閉上了眼睛,他的時間……越來越少了。


    ……


    在諸葛翊懷中安睡的雲歌則一~夜無夢,一覺睡到天色大亮。與以往一樣,她睜開眼睛時,諸葛翊己經出府了。


    她並不十分清楚諸葛翊最近在忙什麽。隻隱約知道該是和大越的未來有關。便是承元王府的暗衛,最近也格外的忙碌,三天兩頭離府。一走便是數日……


    王府中很安靜,唯一讓雲歌感覺不妥便是承元王妃最近好似變了個人般。安靜的異常。和‘承元王’呆在院中,己經有數日沒有鬧著出門。她迴府後,諸葛翊曾去她們院中,將她己迴府的消息告訴承元王妃。


    諸葛翊迴來,隻笑著說,承元王妃聽到她的消息,笑著道了聲‘好’。至於是說她沒死好,還是她迴府了好,便不得而知了。可雲歌聽後卻隻覺得毛骨悚然,這聲‘好’似乎是另有深意的。隻是承元王妃不動,她也不便去招惹她。夏挽香己經招供,看來此次暗害思兒之事,確實不是出自承元王妃之手。她唯一的過錯,也許便是不做為。明知道夏挽香有異心,卻冷眼旁觀,也許夏挽香的一舉一動,都未逃脫承元王妃的眼睛,可她最終還是沒有出手阻止。


    這讓雲歌覺得心寒。不管她如何恨她……


    孩子總是無辜的。


    而且孩子喚她一聲‘祖母’她怎麽就能眼睜睜看著思兒被害……在這件事上,諸葛翊是站在她這邊的,他同樣覺得僅是夏挽香很難成事,其中少不得承元王妃的睜隻眼睛閉隻眼睛,所以對於承元王妃的所做所為,諸葛翊也十分失望,最近越來越少涉足主院了。


    昨日解了她心頭一個重擔,有諸葛翊的保駕護航,喬府該是無恙了。


    即如此,她便可以安下心來喚王相來府上。不管是她的產業,還是小玉的事,她都需要和王相好好商議一番。小玉昨天離府,到此時還未歸,雲歌心中也是頗惦記的。讓元春安排人手去莊子探看,雲歌等消息的功夫,給自己開了幾個藥膳方子,隻對元春說是被身子用的,讓她照方子做便是。對於雲歌的醫術,元春自然是十分相信的。而且方子上的藥材確實都是補藥,元春點頭,自去灶上安排……


    便是等著去莊子查看之人的消息時。


    元春臉色慘白的跑進屋中,喘著粗氣道。“少夫人,太子殿下來訪,還帶著那個映兒。”元春想到自己剛才還斥責門子沒規矩,怎麽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失了分寸。在門子將府外之人報給她時,她也登時雙~腿一軟,險些坐在地上。


    上次她可是跟著雲歌一同去的太子府。


    對於太子,元春說不上他哪裏壞,可就是讓人感覺不舒服。臉上明明在笑,可是那笑,可讓她覺得心裏發毛,仿佛危險隨時會來。總之,那種感覺她再不想經曆。世子爺才出府,太子怎麽就來了。此時可如何是好,少夫人一個內宅婦人,便是不便待客,也隻能勉強待客。


    雲歌隻是女主人,王相是她的屬下,喬子墨是她的表哥,接待他們不算失了規矩。


    可是讓雲歌去接待太子,卻委實有些於禮不合。


    可就如元春所說,此時除了接待,也沒旁的辦法。好在王府中護衛護院一大幫,她身邊還有元春元夏兩姐妹,自然不會有置身險境的機會。而且太子這般堂而皇之的上門來,也不會傻到與雲歌為難。可是此時,他來訪又有何意?而且還帶著那個映兒……據說那女人被打後可是連夜離開的,因得了諸葛翊吩咐,侍衛們對她自然是視而不見的。這才讓映兒沾沾自喜的以為承元王府護衛鬆散。


    既然離開了,又為何迴來。而且還是和太子一起。


    “他們此時行到哪裏了?”


    “己進了大門,此時該是快到花廳了。”


    “吩咐護衛,將人請到花廳奉茶。”元春應了迴身吩咐。自有婢女領命而去。元春這才有些慌亂的替雲歌換衣梳妝。


    “少夫人,要不要讓暗衛去尋世子爺。”


    元春這方法其實算是遠水解不得近火。諸葛翊出門,身邊帶著心腹暗衛,有什麽事,他自會讓暗衛迴來傳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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