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七十二章[小別]


    雖是盛夏,可己近子時,也有了些涼意。雲歌穿的有些薄,夜風一吹,覺得有些冷。不由得將雙臂環抱著自己……下一刻,卻覺得身子一暖,卻是諸葛翊脫了外袍披在她身上。


    “這麽快?”雲歌驚詫的問道。


    諸葛翊挑高了眉,似笑非笑的道。“都是男人,說話自然不像女人般婆媽。”


    “結果怎麽樣?不會……殺我們滅口吧。”雲歌放小了聲音道。


    諸葛翊被雲歌的樣子逗笑了,她或許不自知,她此時的樣子像隻小老鼠般,眨著大大的眼睛,臉上即忐忑又不安的……“自然不會。”


    “真的?”被諸葛翊半擁著前行,雲歌一臉不相信的問道。


    “為什麽殺我們滅口?”


    雲歌既然有心思說話也好,夜深了,宮裏這種地方,總覺得陰氣重了些,還是快些迴府。


    她今天也累了,說話還能分散下注意力,ting好。


    “唔。我總覺得以陛下那性子,不會是那種允許皇族秘密掌控在旁人手中的……最穩妥的辦法便是殺人滅口,讓知道秘密的人全部從這個世上消失……”諸葛翊問,雲歌便小聲說著,其實她己經不十分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了。


    尤其是被諸葛翊半擁著,她把全身的重量都放到他身上,便是走著路,己經有幾分昏昏yu睡了。


    “……放心。”最後竄入雲歌耳朵的便是這二個字。於是雲歌也便放心的閉上了眼睛……


    諸葛翊彎下*身子。小心翼翼的將雲歌抱起攬在xiong前,這才大步向宮外而去。


    便是荊棘險途有如何……


    便是步步險阻又如何。沒人相信他從未在意過那個高位。他想平平靜靜過一生,可是沒人給他那個機會。


    那他索性便多掌控一些……隻有手中多些籌碼。他才能立於不敗之地。


    便是皇帝哪天想要翻臉,也要顧忌他手中這些東西……他不仁,便不要怪他不義。愚忠這種事,他不屑做……以前或許不在意,甚至想著便是失去一切也無所謂,大不了去浪跡天涯,可此時。此刻,懷裏抱著的姑娘己經不知不覺間變得無可替代。


    為了她。他會好好保全自己。


    雲歌睡的很沉,一路從皇帝迴到王府,又將她抱進寢室,她竟然沒有轉醒的跡象。諸葛翊卻沒有絲毫睡意。便那麽側身看著沉睡的雲歌。


    其實有時他也想不明白這姑娘有什麽好?


    竟然有本事一步步走進他的心。在他察覺時,想要阻攔時,己經由不得他。


    他迴錦陽不過兩年時間,皇族中,唯與諸葛謹交情頗深。可因為這姑娘,他和阿謹己經許久沒有見麵了。以前會為此惋惜過,甚至在沒成親前,如果諸葛謹開口,他會親口向皇帝求情。求皇帝成全諸葛謹和雲歌。


    可此時,心中那想法早己消散。


    他甚至慶幸諸葛謹沒在成親前找他攤牌……慶幸便是心中不喜皇帝這般不由分說的賜婚,可也沒有一氣之下去找皇帝……總之。他和她最終能相守,真的經曆了太多不確定……


    如果一個轉角他們錯過,他和她便不會有機會。想起這些,諸葛翊感慨良多……


    雲歌睡著,他輕輕將她額邊的碎發撥到耳後。


    “……雲歌,不管我做什麽……你隻要知道。我永不會害你便是……你要相信我,永遠相信……”雲歌的迴應是睡的更加香甜……


    ————————


    第二天。雲歌睡到晌午才悠悠睜開眼睛。春桃早己守在一邊,見到雲歌睜開眼睛,不由得麵露喜色。“少夫人,您總算醒了。再不醒,我真的要去請禦醫了。”


    雲歌腦袋還有些迷糊。


    揉著眼睛嘟囔道:“現在什麽時辰了?”


    “己經快晌午了。”


    “這麽晚了……世子爺呢?”雲歌徹底醒了,因沒有看到諸葛翊,不由得問道。


    “……昨天夜裏宮裏有位貴妃突然染了暴病離世。太子爺一早便進宮了……”想起方貴妃的下場,雲歌有些唏噓。其實能升到貴妃的位置,己經及難得了,有多少姑娘入了宮,也許幾年沒見過皇帝的麵,便是僥幸被chong信了,也不過是曇花一現,然後守著未來無數年的孤寂而活。


    方貴妃居貴妃位,隻在皇後之下。


    而且她還是二皇子的母親,便是將來皇帝先去,也不必去皇家寺院伴青燈古佛,這己經是一個女人最好的出路了。


    她卻還要爭……


    太子之位便那麽好嗎?便是當了太子,將來僥幸當了皇帝又如何……


    不過是政治清明了,百姓們覺得那是皇帝應該做的。累死累活也隻換了個‘勤政’二字。若是登基後國力走下坡路的,便是那些酸儒的筆杆子都能將其貶得豬狗不如。


    所以雲歌真的不明白那位置有什麽好爭的。


    以前諸葛楚為高位不惜一切,現在雲歌才知道,與儲君之爭比起來,諸葛楚那些小手段還真不算什麽……


    昨晚太累了,以至雲歌沒問清鉞帝為何放了他們一馬。


    雲歌想著今晚一定要好好問一問諸葛翊。隻是沒想到,諸葛翊這一離家,竟然走了五日。當然,他派了焰炔迴來送信,說是皇帝另人要事交待他,他要出錦陽幾日,至於多的,焰炔也不知了,隻說焰爍陪在世子爺身邊。


    焰爍武功高強,讓雲歌不必擔憂。


    怎麽能不擔憂呢。


    因為方貴妃的死。整個錦陽都議論紛紛,有說方貴妃不是死於暴病,而是被皇帝賜死的。更有甚者,竟然將方貴妃的死歸結於後宮爭鬥。雖然這奪嫡之爭也勉強算是與後宮有所牽連,謠言也不算是無的放矢。隻是雲歌還是感歎謠言的所向披靡……


    不過翌日傍晚,便己席卷整個錦陽。


    辦喪禮的幾日,便在風言風語中一晃而過。方貴妃最終隆重的葬進了皇陵。待皇帝百年之後,會永遠陪在皇帝身邊……


    謠言雖猛烈,可卻沒有提起二皇子……畢竟二皇子性子殘暴之名己不徑而走。大家怕如果提起他,被他得知。會惹得他的報複。


    隻是方貴妃喪禮過後,皇帝竟然突然下了道旨意……


    不僅替二皇子聘了左丞孔悉之妹孔顏為妻,還指名大婚後,便可入朝為官……一時間。二皇子圍獵死囚之事再次被提了起來。


    不出三日,皇帝便在錦陽貼了皇榜,言明死囚圍獵之事純屬子虛烏有。


    二皇子性仁且善,堪當大用。


    這些動蕩之事不過發生在五六日內。


    待諸葛翊迴府那日,一切己經塵埃落定。雲歌並不知道那天諸葛翊會迴來,所以早早上了榻。她最近懶的出奇,整個人都有些怏怏的。諸葛翊掀簾而入時,雲歌正捧著本醫書發呆。


    聽到腳步聲,雲歌抬頭。正迎上諸葛翊微微下垂看她的目光。


    一時間,二人相顧無語。


    半晌後,又齊齊笑了。


    想她們新婚不過數月。可雲歌心裏竟然有股奇異的感覺,感覺她們便像老夫老妻般,丈夫離家,妻子在家裏候著,好容易盼迴了丈夫,卻又似有千言萬語。卻不知如何開口。


    諸葛詡見雲歌似乎要起身,快走兩步到chuang邊。


    “不必起來了。我去洗洗,很快迴來。”諸葛翊伸手將雲歌再次按到軟枕上,又細心的為她調好高度,這才拿了換洗衣服去隔壁淨房。他說快,便真的很快,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他便洗好迴來了,身上穿著雪白的中衣,青絲半濕的披在背上,行走間還有水珠滑落。


    雲歌擰了眉。


    覺得這男人啊,真不會照顧自己。便是盛夏,這麽濕著頭發走來走去也容易受寒。


    所以自動自發的向chuang內移了移,讓出地方讓諸葛翊快些上*chuang,還順勢接過他手中的汗巾替他拭著濕發。諸葛翊便側坐在chuang邊,讓雲歌不必動,隻要抬手便能幫他擦頭發。


    二人便這麽一個擦著頭發,一個安靜的任由另一個給他擦著頭發,


    雲歌的動作稱不上溫柔,畢竟她從未做過這種服侍人的活計。可諸葛翊唇邊的笑意卻沒有變過。


    他喜歡這種感覺。


    安心,寧靜,不管外麵經曆怎樣的風風雨雨,隻要迴到家便能看到她,讓他覺得‘家’這個字眼分外親切。


    便是再享受,諸葛翊也沒忘記雲歌的身體狀況,所以很快迴身拉住了雲歌的手,將汗巾甩到一旁,便那麽毫不在意的睡在雲歌身旁。


    以前她是沾chuang便睡,而且最近尤其嗜睡,可諸葛翊不在這幾日,她夜裏卻總是做夢,夢裏隱約覺得諸葛翊迴來了,可睜開眼後麵對一室清冷,然後她會睜著眼睛躺上許久才會再有睡意。


    現在他真的迴來了,他在她身邊。


    她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冷香。


    依舊是那種梅香與香墨摻雜在一起的味道,獨屬於他的味道……雲歌覺得心安,不管他去了哪裏,不管他做了什麽,隻要他平安迴來便好。


    他沒迴來前,她心中有很多疑惑的。


    想著他迴來,一定要問清楚,可他真的迴來了,雲歌卻發覺,那些都不重要了。


    隻要他好好的在她身邊。


    餘下的都不重要……“阿翊,你不在我總做噩夢,現在你迴來了,我得好好睡一覺。”(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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