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四章[禁忌的真相]


    隻是賊老天對她同樣不夠仁慈。


    當天晚上諸葛翊迴來,帶來個大消息。吳玄明日來訪。


    聽諸葛翊那意思,吳玄該是想通了……這事諸葛翊之所以直接告訴雲歌,也有讓雲歌一同聽聽的意思。至於結果……雲歌想,徐如昔也許不必死了。


    所以雲歌過了不過幾天的平靜日子被吳玄打破了。當天夜裏,雲歌拉著諸葛翊閑聊,最終套出吳玄這人在諸葛翊心中的形象。


    據諸葛翊說,他和吳玄同歲,兩個十歲時相識,可謂相交十幾載。


    吳玄那人,是個刺頭,你越是讓他往西,他卻卻是東行。吳蕭柙沒少被這兒子氣,可沒辦法,女人抬進一房又一房,卻隻得了吳玄這麽一個寶貝兒子。所以雖氣,卻也chong的無法無天。


    十四五歲時,便己經夜宿花樓,有時銀子帶的不夠,直接打了欠條讓花樓去吳府要,光這樣的事,就氣暈了吳蕭柙至少五次……年齡大些了,吳蕭柙有意讓吳玄入仕。以吳蕭柙的身份,如果吳玄入仕,可以直接舉薦,吳玄隻需到地方上當幾個父母官,或是進軍營當幾年小兵,便可直接越級提升……


    可吳玄卻偏要參加科考。考中了卻告訴吳蕭柙他想雲遊……


    然後不顧吳蕭柙的阻攔,便真的拎著把劍離家了……而且一走兩年。


    聽著聽著。便是連雲歌都替吳蕭柙頭疼,這樣的兒子啊。真是浪費了那張臉啊。說來說去,吳玄好像就是一個浪*蕩子。與諸葛謹有的一拚。隻是諸葛翊那浪*蕩卻又透著些蹊蹺。而吳玄……“其實也不怪阿玄,他三歲喪母,吳夫人去世未滿百日,吳右丞便續了弦。以後更是隔三差五的抬房妾室進門……


    諾大的吳府,主子隻有吳右丞的吳玄。吳右丞每日上朝,下朝後又處理政事,顯少在家。而吳玄便被一群女人圍著……其實吳府與花樓也不相上下。待吳右丞發現兒子竟然被後院女人整治成這幅性子時。己晚了。”


    從諸葛翊的話中,不難聽出對吳玄的同情。


    雲歌點點頭。這麽一說,吳玄倒還真ting讓人同情的。


    親母早逝,繼母成群。小時候簡直被群狼環繞,能平安長大。再長成這幅妖嬈樣,也真是件難事。


    “這幾天又發生了什麽?吳玄不是誓死也要護那人嗎?怎麽突然變卦了。”


    諸葛翊搖搖頭。


    “我也不知。隻是今日見他垂頭喪氣的。似乎有難言之癮,所以我才讓他明日過府詳談……”


    “他不會臨時反悔,明天不露麵了吧?”雲歌擔憂的道。


    徐如昔的事便這麽堵在她心中,上不去下不來的,明知徐如昔是冤枉的,卻隻能眼睜睜看她被問罪。這種滋味實在難熬。


    “不會。”諸葛翊沉聲應道。


    雲歌安下心來,他說不會,自然便不會。她信他……


    隻是第二天。雲歌二人從早上等到午時,又從晌午等到傍晚,諸葛翊那張臉也漸漸陰沉一片。雲歌輕歎。原來十幾年相交,也有看走眼的時候,諸葛翊便在一旁冷哼。


    直到二人即將就寢之時。


    焰炔來報,說是吳玄來了……


    這個時候?雲歌與諸葛翊對視一眼,隨後二人很有默契的換裝更衣。


    最後依舊選擇在花廳見了吳玄。乍見到吳玄,雲歌甚至不認識他了。雖然見吳玄至今為止不過幾次。可每見一次,他似乎都憔悴幾分。


    今天的吳玄。簡直憔悴的讓雲歌不忍多看。


    一身湖藍的袍子一塊顯一塊幹的,顯得斑斑點點頭,一頭青絲也是半幹不幹的披在背上。整個人就好似在狂風暴雨中行了一路。可今天白天可是豔陽天,晚上也是月朗星稀。


    “世子爺……”吳玄未言先跪。


    諸葛翊並沒有像平日那般笑罵一句‘你還知道來啊’。而是冷冷的望向吳玄。吳玄便那麽跪在花廳中,雖然是六月天,可青石地板也涼的很,雲ding扯了扯諸葛翊的衣袖,諸葛翊歎氣。“起來說話吧。”


    “不,讓我跪著吧,我這樣的人,便是打入十八層地獄也應該。世子爺……我不是人,真的。我這幾天吃不下睡不著,一閉上眼睛好像就看到如昔一身是血的站在我麵前。她竟然還對我笑……”吳玄啞聲道。


    “吳玄,有話起來說吧。事情真相到底是什麽?”


    諸葛翊揉著額頭輕聲問道。吳玄聽了到諸葛翊的問話,身子似乎僵了僵……


    雲歌不由得緊張的握緊了雙拳,下一刻,手卻被諸葛翊扯到懷裏,拳頭被掰開,然後小手被裹進了大手……雲歌側目去望,隻見男人微微垂著眸子。好似在看吳玄,卻又分明越過吳玄……花廳緊閉,外有護衛和焰炔把守,勿必保證今天吳玄的話不會進第三人的耳朵。


    吳玄又沉默良久,久到雲歌都替他的膝蓋叫疼。


    吳玄這才緩緩直起身子,隻是並沒有起身,隻是跪直了身形。


    他先是看了看諸葛翊,隨後望向雲歌……隨後目光再次轉向諸葛翊,目光從遊離到堅定。“阿翊,我們自幼相識,我一直覺得能和你相識,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了。你或許不知,可對於我來說,你是兄弟,是親人,如果有的選,我想和你做一輩子兄弟。”吳玄開口的話就透著幾分詫異。


    雲歌不好說什麽,諸葛翊卻擰了眉。


    “亂說什麽。天大的事,說出來自有我們一同ding著……”諸葛翊輕聲喝斥。


    吳玄笑笑。


    這才緩緩開口,隨著他的話語。雲歌覺得自己的嘴一定是越張越大的,因為吃驚啊。


    吳玄似乎並不善說自己的事,所以說的很簡單。


    他三歲喪母,父親隨之娶了繼室。


    那繼室帶他不冷不熱的,隻是那繼室也知道,在沒有生下兒子之前,他的存在對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退一萬步說,如果那繼室生不出兒子,他也是被記在那繼室名下的,便是有一天吳蕭柙不在了,她依舊能名正言順的當吳府的老夫人,享一世榮華。


    隻是這繼室對他並不上心。


    常有進府的側室欺負他,他畢竟是個沒娘又沒人疼的孩子。而且吳蕭柙在府上時間很少,便是偶爾想起他,也不過是喚到身邊教訓一頓。初時他還將自己受了欺負之事告訴他,可他竟然說,男子漢,被女人欺負了,實是無種。


    那之後,便是被欺負了,吳玄也再不開口。


    這樣,一直到他十歲,便是與諸葛翊相識的那一年……


    他的父親又抬進了一房妾室。是個剛及笄的姑娘,父親是個教書先生,家中有兩個幼弟,因家貧,她父親便接了吳蕭柙千兩銀子的聘禮,將她嫁進吳府為妾。


    從吳玄的講述中,雲歌勾勒出那房妾室的樣子。


    生的嬌嬌*嫩嫩,而且頗有文采。性子柔,所以入府後常被旁的妾室打壓。


    初時吳玄也未在意過她,可有一次,吳玄親眼見她被那繼室的心腹嬤嬤推進湖中……那嬤嬤甚至站在湖邊冷笑著說,便是她死了,也不過是幾兩銀子打發了事……


    待那嬤嬤走後,吳玄跳進湖裏將那妾室救出……


    可那妾室說的話,卻讓吳玄感覺同病相憐……她說,她活著也隻是每日多吃那幾口飯罷了,不如死了,諾大的吳府,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不少。


    吳玄當時便覺得,這話說的真好啊。


    簡直便是他的寫照。


    這姑娘不過長他五歲,根本還是個孩子,他父親既然娶了進來,便該好好珍惜著,怎麽能讓一個下人這麽欺負。


    吳玄想去找父親告狀,可想到那無種的話語。


    他遲疑了。


    一個遲疑,便注定一生都要背負……


    隨後,他會暗中注意那個小妾,並且趁人不備時給她送些吃的用的。他畢竟是少爺,便是那些女人再刻薄,也不會在吃用上苛待他的。


    然後日子便那麽過著,吳玄一天天長大……


    直到他十五歲,那小妾二十歲之時。


    五年的用心照顧,五年的時刻關注。如果不生出些什麽情愫,那簡直是對‘情愛’二字的褻瀆。


    “……案發當日,我便是去看她的,如昔照舊替我遮掩……我卻怕出什麽意外,所以包下了青黛,可那日隻是和青黛飲了茶,便匆忙迴府了。那天我父親歇在正房院子……我便去……第二天晌午,我才知道青黛死了。然後有官差來吳府詢問。她很害怕……勸我出去躲一躲。我腦子一熱便悄悄出府去莊子躲了幾天。幾天後迴府,聽到官差押走了如昔……”


    說到這裏,不用吳玄再說下去,雲歌也知道發生了什麽。


    吳玄是即擔心徐如昔說出真相,心中又不忍徐如昔背負一切。思來想去,決定自己ding罪。


    如果將真相說出,自然會連累到……


    那算是吳玄的什麽人?姨娘?


    隨後吳玄不知從哪裏知道徐如昔的過往,這又勾起了他的迴憶,自己曾經傾心以護的小姑娘為了他,最終落到那步田地,所以他覺得,如果一定要有人背負這個罪名,不如自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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