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六十五章[輯兇3]


    竟然有人敢如此?竟然有人……


    鉞帝,也就是大越皇帝氣白了臉。鉞與越同意,可見先帝對其期望頗高。鉞是一種武器,即有征戰又有守成之意,鉞帝的性子也像如這‘鉞’一般,有著征戰的野心,可偏偏他努力了數年,大越國力漲幅不大。


    依舊是幾個大城富裕些,旁的一些小城遇到災年便隻能借大城接濟。


    所以鉞帝眼見自己一年年老去,暗急在心。


    他一邊努力培養太子,一邊也在審視其餘幾個兒子,看哪裏性子更像他,將來好托之以國。


    他對太子雖有些不滿,可另外幾個兒子也同樣讓他不滿,他們或性子隨了他,腦子卻愚鈍。有的腦子靈活,可性子卻又優柔寡斷。比來比去,竟然隻有太子最合適。


    太子是皇後所出,繼承在統唿聲最高。可他卻有些忌諱皇後娘家的勢力。


    怕將來真的由太子繼承大統,會迎來外戚專權。


    他這一生,幾乎都在鬥,便是登基為帝後,也夜以繼日的防著這個,防著那個。最終他十個幾兄弟隻餘下楚王一個。


    他擔心自己不在了,太子會用同樣的手段……所以他心中很是忌諱兄弟相殘,禍起蕭牆。


    可卻偏偏發生了。


    手中的折子,是諸葛翊呈上的,今天是他給的輯兇最後一天。諸葛翊直言,兇徒此時還未找到,可卻找到了一些讓他見之yu吐血的。


    他沒想到。真的沒想到,他還好好活著,他的那些兒子竟然己經這般不安份了。竟然還……諸葛翊呈上的折子用詞己經及盡溫柔之能事了。可還是讓鉞帝有殺人的yu*望。


    不說柳妃宮中那些有異心的宮人,便是柳妃,竟然私下裏和二皇子交情頗深……


    而二皇子不甘居在太子之下,竟然將太子生辰寫在了草人上,全身插滿銀針。埋在柳妃後殿院中……據說二皇子請人看過,那裏是聚氣之地。可助其達成所願。這些,自然是那些狗急跳牆的宮人透露的,雖然不知道諸葛翊是如何讓那些宮人開口的,可折子上寫的清清楚楚。諸葛翊己同宮中護衛統領一同將東西挖出。怕走漏消息,此時東西依舊留在柳妃宮中,問他如何處治。


    巫蠱之術曆來是旁門邪術,不想宮中竟然發現。


    而且東西還是深埋在柳妃宮中。


    這……


    “擺駕,朕要去看一看柳貴妃。”鉞帝冷聲道,宮人慌忙跟在鉞帝的步子。


    剛出禦書房的門,竟然便碰到了皇後。鉞帝心中一沉,不動聲色的望向皇後,對這個他結發二十載的妻。他一直不十分喜歡。


    覺得她為人太過嚴謹。而且長袖善舞的讓他厭惡。


    雖說一國之後便該有一國之後的威儀,可一個人將皇後的角色演的太過好了並不會讓他覺得愉悅,反而讓他覺得她太過有心計了。


    她早不來晚不來。卻在此時來尋他。


    莫不是……


    “陛下,臣妾聽說柳妃娘娘宮中出了事,特意來尋陛下,想一同去看看柳妹妹,陛下也知道,柳妹妹自從……便不太認人……臣妾實不好一人去看……”皇後笑著開口。


    可鉞帝越看皇後的笑。心中厭惡的感覺越甚。


    柳妃宮中出事,她竟然這麽快得到消息。而且直接來尋他。這不像皇後那沉穩的性子會做出的事。依她的性子,該是隔岸觀火的。待那火燒得旺子,再加把柴,而她始終置身事外。


    可今天,她竟然不擔憂他會疑她,主動送上門來。越想越覺得古怪,鉞帝最終點點頭,帝後二人一同向柳妃宮中而去。


    路上,皇後無意中提起今天諸葛翊入宮時是帶著夫人的……


    說的很是輕飄,皇帝步子果然頓了頓。隨後開口問皇後可知柳妃宮中出了何事?他才接到內侍傳話,卻不知柳妃宮中到底出了何事。


    皇後微躊躇,最終開口道。


    “是臣妾的一個貼身婢女,她和柳妹妹宮的一個宮女相熟,說是早些時候,柳妃宮中的嬤嬤見柳妃整日這般,便請了宮中供奉來看,供奉看過,說是柳妹妹後殿風水不好,便讓內侍清了塊地,說是種些花花草草的對柳妹妹好……不想內侍挖地時卻挖出了東西……而且那東西……臣妾聽說,是對翌兒有害的,所以這才著急想去看一看,陛下莫怪臣妾唐突。”


    鉞帝麵上凝重,心下卻在冷笑。


    皇後這謊編的高超。如果不是他安排在宮中的暗衛迴稟,他還真的會被皇後這般蒙混過關。


    什麽請了宮中供奉?根本就是一派胡言。


    可鉞帝不必去查,一旦去查,定然也做實了皇後的話。這個女人,既然如此說,必定將一切都安排好了。


    如果不是諸葛翊此時還坐鎮柳妃宮中,也許皇後早便闖去了。


    隻是翊兒在,他是來查小公主案子的。


    皇後此時去見柳妃,難保不會讓翊兒懷疑。所以皇後最終安排了這樣一出戲。


    皇後統轄後宮十幾載,自然是有些手段的。


    想要安排一出供奉看風水的戲碼豈不是容易的很。這樣也將發現那東西解釋的順理成章了……想清楚這些,鉞帝心情沉甸甸的,隱隱覺得自己女兒遇害許是與皇後有關。


    柳妃暗中助二皇子,鉞帝不信精明的皇後不知。


    也許那巫蠱皇後亦早知曉了,隻是不便揭穿。此時正是天時,地利,人和。東西最終被翊兒發現,洗清了皇後了的嫌疑。也許便是記恨柳妃與二皇子合謀要害太子,所以皇後才出手讓柳妃承受喪女之痛。


    可她們畢竟都是他的女人。


    如果事情真如自己心想的那般……鉞帝的步子邁的更沉重了。


    ——————


    便在帝後二人各懷心思的奔柳貴妃宮中來時。


    雲歌和諸葛翊二人己經將一切安排妥當。


    一個草結的娃*娃,一張寫著太子生辰的黃紙……這出戲真是越來越大了。雲歌心下歎著……其實她在車中隻是提議,與其這樣處處被壓製,不如反過來壓製旁人。


    兇徒既然覺得過了今晚便會萬事大吉,那他們便弄出些事來,所謂渾水mo魚便是這個道理。


    隻是雲歌沒想到,諸葛翊最終竟然安排了這樣一出戲碼。


    巫蠱啊。


    不管這在哪朝出現,都會死人無數。不過雲歌不得不承認,這樣一鬧,任何人想要息事寧人都難了……


    “陛下和皇後娘娘很快會到,如果我所料不差,皇後畢竟是太子生母,有關自己兒子的事,她是一定會出現的,隻是以皇後的謹慎,應該會先去尋陛下,然後同陛下一同過來。至於陛下問起……皇後十有*會說偶然發現柳妃宮中出了事,所以擔憂之下來探望柳妃,又恐驚擾柳妃,所以尋了陛下一同過來。”


    論起揣測人心來,雲歌自歎佛如。


    所以諸葛翊說,雲歌隻負責聽。


    “……我己經想辦法讓皇帝相信這東西是柳妃與二皇子合為之事。怎麽?覺得我這樣安排不妥,雲歌,我沒有冤枉二皇子,他卻有爭儲之心,也確實數次派人行刺太子,隻是太子命大,被太子躲過罷了。太子也不是吃悶虧的主,也沒少尋二皇子晦氣,那二人……乃是一丘之貉。雲歌,你不會忘了便是在開國候府中,他還妄想挑撥我們的關係……”


    如果雲歌是麵軟心善,那諸葛翊便是麵冷心也冷。


    他隻在意他在意的人,至於那些妄圖想加害他的,想拉攏他的,甚至是想將他除之而後快的。他不會對他們手軟。


    他隻是不想攪進這趟渾水中,並不表示他會傻傻的任別的欺*淩。


    皇帝便是想要懲治他,也要有那個心力……


    雲歌搖搖頭,她一直不喜太子,至於二皇子,她並未見過,可她曾聽說過,說是二皇子喜圍獵,甚至不惜將刑獄死囚困在狩獵場中……最終事情還是被散播出來,二皇子性殘之說不徑而走。所以對於那個二皇子,雲歌也沒什麽好印象。


    她隻是意外於諸葛翊竟然早己安排了這些。


    雲歌眼中那些有些疑惑又帶著迷茫的神色讓諸葛翊有些擔心……其實他初時並不想安排這一幕。想著便是尋不出真兇,被皇帝懲戒了番又如何。不過是丟了官職,被斥責幾句罷了。又不會傷了性命。


    可雲歌的出現,或者說雲歌的一路相陪讓他感覺有些不甘。


    皇帝這明明是有意為難。三天時間,讓他如何能查清真相,便是真的能查清,這真相也一定不會公諸於眾的。所以不管他如何做,最終都逃不脫被懲戒的下場,其實他並不貪戀官職。


    可最近總與雲歌說些刑部案情。再加上吳玄的那件事,讓他覺得自己這刑部主事的位子是多麽重要。


    他想做雲歌希望他做的男人,盡自己所能去將冤案陳冤昭雪。讓徐如昔的悲劇再不重演。所以他漸漸喜歡上刑部主事這個官職,或者說漸漸迷戀上與雲歌睡前閑聊說些案子的日子……


    便在今天出門前,他還在猶豫要不要安排。(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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