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各方算計


    微涼的感覺讓雲歌迴神……


    “不……”雲歌費力的呢喃。諸葛翊撫在雲歌腰季的手一僵,隨後緩緩抽出。同時,他仰頭,唇亦迅速離開。


    雲歌大力喘息著,隨後有些手忙腳亂的掙脫開諸葛翊,緊攏著雙臂向後退去。


    諸葛翊看著,目光漸漸沉下。


    “抱歉,是我唐突了。”


    雲歌咬著唇,用以安撫自己躁動的心……剛剛有那麽一瞬間,她其實是想任由事情繼續下去的,她發現自己竟然不反感他那樣待她。這讓雲歌心驚。


    重生成明雲歌後。


    她以為自己不會再愛的,她覺得像她這種冤死的姑娘,滿心有的隻是恨。


    恨諸葛楚,恨世上一切薄情男人。


    便是真的心生喜歡,那人也不該是諸葛翊,明知他對她無心,她若是對他生了情,豈不是給自己找罪受。


    若心可以控製,她寧可喜歡諸葛謹,世子謹雖然談笑風生,似個情場浪子般。可他的喜歡從不掩飾。他的情像火,雲歌曾一度以為自己是塊冰。


    而諸葛翊更像是風。


    風無法融化冰,便是用力吹拂,也不過堪堪融化表麵那一層……


    可今晚發生了的切顯然有些失控。平日冷靜自持的諸葛翊竟然如此熱情,而她更是險些淪陷。


    “……你說過隻要我想。可以隨時放我離開。我希望那句話不是隨便說的……”


    “自然不是,隻要你想,隨時可以離開。雲歌……剛剛我……”他想說。剛剛並不是他的衝動,剛剛的一切是那麽的順理成章,有那麽一瞬間,他甚至覺得他們的心是連在一起的。可見雲歌臉色甚是蒼白,諸葛翊最終垂下了頭。


    “那就好,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雲歌調頭就走。頗有些落荒而逃的味道。


    直到雲歌的身影消逝……諸葛翊才抬起頭,他看著書房門。久久沒有離開視線。


    自從發生那件事,雲歌和諸葛翊間便似多了一層什麽……讓人摸不著看不到,可卻是實際存在的。


    自此後,他們便是一起用飯。甚至晚上睡在一張榻上,都顯得異常的安靜。


    如非必要,二人誰也不會開口。


    這事不是貼身服侍的奴婢一般很難發現,因為從表麵看,世子和少夫人的關係顯然很好,二人同吃同睡,每日一起去給王妃請安,然後世子爺出門,晚上一定早早迴來陪少夫人一同用膳。飯後二人或一同去園子散步,或是少夫人做女紅,世子在一側看書。總之這幅畫麵無論被誰看到,都會覺得二人夫妻情深。


    可做為貼身服侍雲歌的春桃卻知道,二人又鬧了別扭。


    自從那天她慫恿自家姑娘去書房後,二人的關係非但沒有親近,反而處處透著蹊蹺。


    春桃自是替雲歌著急,最近府中奴仆對雲歌很是恭敬。春桃清楚這是諸葛翊暗中授意的。承元王妃最近也不再處處挑剔。春桃覺得雲歌如果不襯這個時候在承元王府站穩腳跟,以後恐怕又會生變……


    隻是夫妻間的事。便是她再急,自家姑娘不急,她也毫無辦法……


    便這樣過了五日,宮中突然下了聖旨。


    著雲歌入宮……


    內侍催的很緊,隻給雲歌半個時辰。雲歌顧不得多想,匆匆梳洗換衣……諸葛翊此時該在刑部。聖旨點明雲歌接旨,所以承元王夫婦並未露麵,雲歌不知承元王夫婦是否在府中。


    所以她匆匆叮囑了春桃幾句便上了轎子。


    轎子從偏門入,雲歌從半掀的轎簾看那內侍露了腰牌,守護恭敬的行了禮,轎子很快放行。


    雲歌以為內侍會直接帶她到禦書房,不想內侍卻將她領到了皇後處……


    這是雲歌第三次見皇後娘娘。


    她雖做了幾個月的侍墨女官,可除了初入宮時見過皇後一麵,便再未見過。再次相見,皇後穿著絳紫的後服,頭發高高挽起,簪著明豔的步搖,鬢間綴以珠玉,間或點綴著東珠。


    雲歌恭敬的跪下行了大禮。


    皇後笑笑,卻沒有讓雲歌起身。


    “自從太子選妃宴上見過二姑娘,本宮對二姑娘就甚是喜歡……常常感歎翌兒有眼無珠,怎麽就沒發現二姑娘這塊璞玉……每每想起,本宮都會扼腕唏噓。想著如果當時翌兒選了二姑娘,那二姑娘此時便算我半個女兒了……”


    皇後的聲音聽起來很是溫婉,語調似真似假,仿佛真的很是惋惜。


    雲歌靜靜聽著,因為這種大人物,都喜歡這般長篇大論,而且隨後一定有個可是……


    “可是翌兒選了三姑娘……所以便是再喜歡二姑娘你,本宮此時也無法為二姑娘做些什麽……今日宣二姑娘入宮,本是陛下的意思。三日前,承元王親自入宮,向陛下請旨準二姑娘與翊世子合離……陛下苦思三日,最終決定宣你進宮相詢,我便借機先見一見你,也算給你示個警……雲歌,嫁人何其重要,怎可輕言和離……何況嫁進承元王府,翊世子可是整個錦陽閨秀心中的佳婿人選……


    如果你點了頭,恐怕此生都不會找到比翊世子更好的夫君了……咱們都是女人,本宮也知道被公婆詬病於一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難堪……


    可本宮還是希望你不要點頭。本宮說這些話可都是為了你好……你可要想想清楚。”皇後話音落下,吩咐內侍帶雲歌去禦書房見駕,雲歌再次謝恩。


    一路上,雲歌的思緒混亂。


    承元王親自入宮相求,隻為讓諸葛翊休妻……可這是聖上賜婚,休妻委實難聽,最後用了和離二字。


    皇後的意思是讓她不要點頭。


    可她同意與否又和皇後有何關係……便是拋開皇後不提,她是否要點頭。


    看來承元王夫婦打定主意要將她趕出承元王府了。便是她不同意又能如何……


    禦書房中,皇帝正襟危坐,見到雲歌,露出和煦的笑……“雲歌,許久不見,朕可甚是想念你。你都不知這新的伺墨女官有多蠢笨,幾種香墨都會搞混,朕要被她煩死了。”皇帝一臉親切。


    “雲歌也甚是懷念在宮中當伺墨女官的日子。離開皇宮雲歌才發現,還是在宮中那段日子最是舒心。”雲歌淺笑,用緬懷的口吻道。


    皇帝表情大悅……


    又和雲歌說起新任女官的趣事,隨後又說往屆女官如何行事,直說了一柱香時辰。雲歌不時笑著點頭,禦書房裏的氛圍倒是空前的好。


    有內侍進來給皇帝換了新茶。


    皇帝輕酌一口。這才進入正題。先是將承元王的意思說給雲歌聽,隨後又說若早知道承元王這般頑固不懂變通,一定不會將雲歌指婚給諸葛翊。


    話語中透露著對雲歌的憐愛……


    最後,皇帝終於問出,她是否願意與諸葛翊合離……


    雖說聖旨賜婚,可二人若過的不舒心,難道還要強迫二人麵和心不和的一同生活?何況對方是承元王府。


    便是皇帝也不好直接駁了承元王的覲見。


    皇帝見雲歌垂下頭,知她心中亦不快。隻是……“雲歌,朕瞧著翊兒倒是個好相處的……至於承元王夫妻,總歸是長輩,哄著順著便是了。這門婚事如何,還是你與翊兒的事……”


    皇帝都提點到這份上了,如果雲歌還不識抬舉,那可就真是榆木疙瘩了。


    “陛下,雲歌與翊世子兩情相悅……”


    “好,好……即如此,朕便駁了承元王。”皇帝開懷大笑……


    從禦書房出來後,雲歌又被內侍帶到了太後寢宮。與皇帝和皇後的意思相背,太後竟然覺得雲歌呆在承元王府委實埋沒了天份,不如離開的好。


    而且委婉表示自己身子一日不如一日,希望有個醫女常伴左右。


    雲歌出了一身冷汗,慶幸自己沒有在皇帝麵前點頭,太後原本帶笑的臉不由得有些陰沉。雲歌起身告退時,太後甚至沒有讓內侍相送。


    出了太後寢宮後,雲歌抹了抹額頭浸出了冷汗。雖然不知皇帝和皇後為何極力促成這門親事,可太後顯然是不喜的,而且聽太後的意思,是希望她長留太後寢宮侍疾的……


    可太後年歲日長,身體自然一日不如一日。


    難保哪天患些大病。到時她這個醫女豈不是注定背了黑鍋。這些都是宮中人慣用的手段,雲歌此時唯有慶幸。


    到了傍晚,她終於迴到了承元王府。


    才下轎,身子便被擁起一個泛著冷香的懷抱……耳邊亦揚起男人堅定的聲音。


    “雲歌,我不會與你和離……”至少,不會在此時。


    白日裏,父親尋了他,告訴他進宮求皇帝開恩,恩準他和雲歌和離。諸葛翊很難形容當時的心情。痛,澀,苦……總之五味雜陳。


    枉費他還放過大話,說隻要雲歌想離開,他隨時會放她走。


    原來,他竟然不願,不舍,亦不想……聽說她被召進皇宮,他的心便緊緊提起……生怕皇帝不問緣由便下了旨。也生怕她傻傻的點了頭。


    他等啊等,終於知道了度日如年是何種滋味。


    終於,他等迴了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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