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像是寶塔形的黑疙瘩。


    這會八零年時候的香胰皂和肥皂還不太像,做出來就像是個黑疙瘩。


    一般都是喊的胰子。


    “這是胰子。”顧清如一眼就認了出來,她幸福的出聲迴答。


    顧母笑了下,便又細聲囑咐著:“你一個星期才迴來一次,這胰子你放著省點用。”


    “書要好好讀,但是身體更重要。”


    “你要記住,晚上下了晚自習之後,就要按時迴宿舍……”


    ……


    顧母的念叨,直在第二天顧清如離開家,還在持續性的響起。


    雙眸泛紅的注視著顧清如和白小鳳結伴離去的影子越來越小,顧母用粗糲的手捂著嘴,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哎,讀書苦,讀書累,她也舍不得自家閨女遭那份罪。


    但是,讀書改變命運。


    好好讀書,考上大學,是他們窮人家孩子唯一的出路。


    注視著自己姐姐走遠的虎子,攥著顧父的褲子一言不發,他黝黑的大眼珠裏似乎有一絲的懵懂。


    肉丸子緊挨著虎子和顧父的腳,它身上黃色的毛發隨著微風搖曳,像是一位默默守護著的騎士。


    顧父輕輕拍著顧母和虎子,不喜言說的他默默給他們最有力的支持。


    他想起昨天深夜,顧清如輕手輕腳塞給他的那一封信。


    那封信裏麵厚厚一疊,竟然夾著五百塊錢!


    有了那五百塊錢,他們家就能和海叔家一起承包魚塘了!


    顧清如在信紙裏,解釋了錢的來曆,說是將藥材賣給鎮上和平藥店得來的錢。


    顧父不疑有它,畢竟鎮上那家和平藥店一直都在那裏。


    他去問一下,就知道她說的是真是假。


    讓他欣慰的是,他的女兒終於長大了。


    讓他揪心的…,卻是信封最後麵的那一行字:“不看家中妻,但看身上衣。”


    摟著顧母的手緊了幾分,眸色微沉的顧父輕輕靠到她耳邊:“你陪我迴屋歇會吧?”


    沉穩的聲音傳入耳裏,許多年不曾聽到這句話的顧母,隻覺得渾身一顫。


    他這是……


    顧父大手攬著顧母迴了屋,插上門栓關緊門。


    不看家中妻,但看身上衣……


    如果妻子十分勤勞,她丈夫身上的衣服定然也是幹淨的。


    結婚這二十年來,他每日穿的衣服,都幹淨平整。


    整整二十年不曾變過,這也代表他的妻子,對他的心思從未變過。


    顧父柔情的望著顧母,緩緩將她放倒在床上,他的動作十分輕柔,像是對待一件珍寶一樣。


    他太糊塗了,竟然還認為顧母的心思不在自己身上。


    於是他時常去白母屋裏,故意氣氣她,卻沒想到因此使得他們夫妻間出現了隔閡。


    加上自從虎子出生後,他念著她身子不太好,加上他心中也有氣,就一直未碰過她。


    導致他們之間的隔閡越來越深。


    等顧母已經準備好容納他的時候,顧父迫不及待的闖入。


    他將頭埋在顧母脖頸間,漸漸發狠。


    木板床“嘎吱嘎吱”聲響起,屋內兩人交織在一起的唿吸聲都是愉悅的。


    此時,他們之間多年的隔閡消失殆盡。


    ……


    此時的顧清如,若是知道她父母多年隔閡已經消失了的話,她定然會開心的笑出聲來。


    隻是可惜,她自從和白小鳳並肩走出家門後,就一直冷著張白皙臉蛋。


    這幾天,白小鳳都在細心留意著顧清如。


    她發現顧清如每天天還沒亮就出了門,夜晚快天黑才迴家,這可奇了怪了。


    於是,白小鳳裝作不經意的問了句:“小如啊,你這些天都在幹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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