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青樓時並不是很晚,兩人又在街上轉了轉才迴小院子。


    悅兒換下衣袍,同蘇枳坐在院子裏乘涼,看著星星,享受著難得的悠閑。


    兩人周圍放了幾個香爐,燃了艾草香在驅蚊。


    悅兒說:“明日一早夜寧就到了”


    蘇枳答:“無影願意讓他見到梁順嗎?”


    “我阻止過,可她執意要接過來,她怕冷卓再出來,也想著能不能用這孩子打動梁順,要以為你所用。”


    “不必如此,我還不需要利用一個小孩子去交換什麽,來了就好生放在身邊養著就是。”


    兩人正在說話,小川兒上前來說道:“主子,先前奴才同雲先生說過秦懷鈺姑娘的事,她說她知道秦姑娘的爹是誰。”


    “哦?是誰?”


    小川兒看了悅兒一眼,把到嘴邊的話又咽了迴去,蘇枳見狀便說道:“你是怕女主子把這事兒傳給誰,好罷,隨本王去書房再說。”


    悅兒也沒當迴事,起身道:“你們去罷,我去看看兒子。”


    到了書房,關了門後蘇枳問道:“你確定秦懷鈺姓沈?”


    小川兒一愣:“主子,您怎麽知道她爹是沈相爺的?”


    蘇枳擺了擺手,走到案前坐下,說道:“雲先生又怎麽會知道此事,秦懷鈺可是比悅兒小兩歲多,當時沈夫人可是還在世,為何不納妾卻要養在外麵並生了女兒呢?”


    小川兒茫然搖頭:“奴才不知,雲先生也隻說了這麽一句,之後一直在熬藥也不理我啊。”


    這個消息讓蘇枳相當驚訝,想了許久還是想不通,於是他去了後宅。


    迴到悅兒屋子的時候,她還沒睡在等著他,幫他更衣時悅兒問道:“到底秦懷鈺生父是誰啊,讓你麵色這麽難看?”


    蘇枳眼皮沒抬的說道:“她,很有可能是我的妹妹。”


    他想這也不算撒謊,如果秦懷鈺真是沈相爺的私生女,便是他的妻妹,那也算妹妹了。


    沈悅兒驚訝極了,抓著蘇枳的手臂說道:“可她,她,她當初找你,是說要嫁給你的呀,難道,她她她娘沒告訴她,你是她哥哥嗎?”


    蘇枳當時就傻了,光顧著把這事圓過去,卻沒想到當初還有那麽一出,隻能再撒謊圓上一個謊:“她自己應當是不知道,便被有心人利用了。”


    “那背後之人用心真是險惡,這萬一你要像檀哥哥一樣,來者不拒的都收入府中,這身份揭曉時可如何是好!”


    “確實確實”


    蘇枳想著,可算是把這事兒圓過去了。


    卻不想他的失神讓悅兒頓時惱了:“你這狀態是不是說當時你曾有心收了她?”


    “沒有啊,媳婦兒,你這可是冤枉我了。”


    “那你為何這麽失神,蘇枳,你給我說老實話,你是不是有過那個心……”


    蘇枳一個人站在門外,抬頭看著月亮,小川兒上前來小心的問:“主子,要不去書房裏睡罷?”


    “不要,給夫人賠罪要心誠。”


    “可主子明日還有大事要做,這又一夜不睡可不行啊!”


    “她還在生氣,我怎可一人安心去睡。”


    背後的門吱呀一聲開了,蘇枳被扯著腰帶拉進了屋,他動作極其敏捷的關了門,還朝小川兒眨眨眼。


    小川兒嚇的往後退了幾步,心想,女主子,我可不是故意幫著主子賣慘的啊,完全是被利用了啊!


    剛睡了一個時辰不到,蘇枳便起身來到院子裏,對值夜的青狐說道:“派人進宮請太醫”


    青狐聽令,迴身派人把小川兒叫了起來:“去準備,讓宅子裏亂起來,我去敲宮門請太醫。”


    葛林帶人在巡夜,這會兒便先行讓護衛們亂了起來。


    悅兒還躺在榻上,蘇枳披衣進來說道:“一炷香後你去後宅,別穿得太整齊。”


    悅兒爬起來,抓了蘇枳先前換下來的袍子披在身上,頭發披散在肩趿上鞋說道:“還是現在過去罷,不然這臉色不夠慌亂。”


    兩人到了後宅秦靈雨之前住的屋子裏,冰窖中的遺體已經被運出來有一個時辰左右。


    蘇枳在跪下去時淚不自主的滑落,悅兒很少見他哭,當即便受不住跪在他身邊默默的哭了起來。


    小川兒命一眾下人跪在外間,他則跪在蘇枳身後顫聲勸道:“主子節哀,太皇貴妃娘娘追隨高祖去了。”


    外間的下人們知道此時是主子的大喪,頓時哭聲驟起。


    錦衣衛們進不來這個院子,但在院外也感受到這宅子裏的慌亂,還伴著哭聲。


    梁順自是知道怎麽迴事,說道:“你們守好這裏,我去稟告陛下。”


    他到時皇上已經披衣起來了,怒瞪著他說道:“錦衣衛竟然不如太醫的消息快,看來這指揮使該換人來做了。”


    “微臣知罪”


    “知罪何用,不如用心辦差。”


    建業帝的臉色相當難看,陰鷙的看著梁順:“差禮部治喪,禁軍協同護衛。”


    常公公踩著小碎步進來:“陛下,禮部魏尚書到了。”


    “宣”


    常公公猶豫了一下,又說道:“寧國公求見”


    建業帝一愣:“他來做什麽?”


    “說是協同禮部給太皇貴妃治喪”


    建業帝想了想,說道:“朕累了,魏尚書也不用進來了,讓他同寧國公一起給太皇貴妃治喪去罷。”


    言罷瞪了仍然跪在那的梁順一眼:“以後錦衣衛若是還這般速度,便撤銷南北鎮撫司,皆去守邊關罷。”


    蘇枳在等來太醫的同時,也等來了寧國公和禮部尚書魏大人。


    如今是不管誰出現在這裏,他都不覺驚訝,便隻是垂首跪在母妃榻前。


    寧國公七十餘高齡,在蘇枳身後一步左右跪了下去,長歎一聲便老淚縱橫。


    幾句話出口到讓蘇枳心中有些驚異,竟是感覺不出半分虛假。


    哭訴罷,寧國公穩定一番情緒,說道:“殿下,太皇貴妃是高祖最為愛重之人,老臣奉高祖旨意,定要讓太皇貴妃娘娘從皇宮裏走,並且以皇後之禮同高祖合葬孝陵。”


    蘇枳這迴是真的驚呆了,迴身看著寧國公:“你說什麽?父皇要同母妃合葬?”


    寧國公含淚點頭:“殿下沒聽錯”


    蘇枳看向榻上,又迴頭看向寧國公,這迴是魏大人和沈悅兒都驚呆了。


    悅兒脫口問道:“可高祖,高祖不是有……”


    蘇枳趕忙用眼神製止了她,才沒讓她問下去。


    寧國公仍然點了點頭,手扶蘇枳說道:“此處暫時交給魏大人,殿下請隨老臣去外麵說話。”


    在去書房這一路上,蘇枳心裏轉了無數想法,不知寧國公是不是假傳高祖聖旨,是不是在用此事害他萬劫不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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