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靈雨沒有配合兒子的計劃,在沈悅兒即將入京之前假死離京去北平。


    而是在沈悅兒還有五日進京的時候服了斷腸草,蘇枳無奈所有計劃都在五日後,隻好暫時把母妃的遺體放入冰窖。


    根據皇上調動了錦衣衛接管九門來判斷,他也是知道秦靈雨服毒自盡一事,而他又為何按兵不動,想來也是在等那個時間。


    雙方都在等,便是等著沈悅兒入京。


    別說蘇枳現在秘不發喪,就是他想發,皇上都得想辦法按著讓他發不了。


    可偏偏是有人想把這件事揭出來,於是蘇枳從淮水東樓迴來時,便在大門口遇到了開國府的馬車。


    青狐跑過來稟報:“主子,開國公夫人來探望太皇貴妃娘娘,帶了許多補藥過來,還請了醫神童子前來診脈。”


    “神醫童子?”


    “對,就是那個傳說七歲便能開方配藥的醫神童子。”


    蘇枳下馬問道:“開國公從哪兒請的醫神童子?那人難道不隻是江湖中的傳說嗎?”


    青狐搖頭:“屬下不知,此時國公府說是便是了。”


    葛林怒道:“可不是嘛,這號人有沒有還兩說著,這便是他們說是就是。”


    兩人對視一眼,同時朝蘇枳搖了搖頭,意思就是不能放這狗屁醫神童子進去。


    蘇枳當然也不想放人進去,卻在這時開國公從車上下來,到蘇枳麵前拱拱手道:“王爺,臣托人請來迴山東探親的醫神童子,此人甚是狂妄,明日便要離京,不得已隻能連夜帶來給娘娘診脈。”


    “有勞國公爺掛心,陛下也是十分重視,每日都有太醫前來診脈,這會兒母妃已服藥睡下,本王也是不忍打擾,到是辜負國公爺一片心了,不過本王記了這份情。”


    蘇枳用皇上把開國公的“好意”給擋了迴去,對方則恍然大悟般說道:“老臣糊塗了,陛下派來的太醫定然醫術高超。”


    說著他朝馬車抬了抬手,接著說道:“內子也是惦記著,前些日子身子不適,這會兒剛大好了便連夜惦記著來探望太皇貴妃娘娘,還望王爺允準。若不然,她定是覺也睡不安穩。”


    蘇枳瞟了馬車一眼,又看向開國公,他哼笑一聲,做了個請的手勢:“那國公爺跟夫人便請罷”


    葛林一急便邁步上前:“王爺……”


    蘇枳迴頭用眼神製止了他,便同開國公一道進了小院子的正門。


    葛林不知如何是好,扯住就要跟上去的青狐:“這可如何是好?”


    青狐也慌了,他們可是都知道這開國公是皇太後的哥哥,本來雙方都是得不到蘇枳的站隊便毀掉的決心,如今又把自己的把柄送上去,以後便隻能任人宰割了!


    到了後宅時,開國公夫人說道:“王爺,這醫神童子醫術甚好,既然都來了,不然,還是讓他給娘娘診診脈罷?”


    開國公也說道:“是啊,王爺,微臣知王爺孝心至極,才會重金請他前來。”


    這話說到這份兒上,如果再不讓那醫神童子進去,怕是就僵到這了,做為一個孝子也定是解釋不通。


    蘇枳抬頭看了眼院子裏的護衛,又掃了一眼暗衛所在,點了點頭道:“國公爺費心了,那便請醫神童子隨本王進去罷,國公爺眼夫人且稍候片刻。”


    自己帶來的人被放進去了,開國公便也不強要進去,便說道:“王爺請便,微臣和內子在此候著。”


    那醫神童子之前蘇枳便瞟了一眼,是個書生樣的年輕人,約有二十歲左右。


    進了秦靈雨的臥房後,蘇枳便說道:“這脈你也不用診了,本王母妃不在了,你要以直言告知開國公,也幫本王帶句話給他。”


    那年輕人目光淡淡的看著他,蘇枳便接著說道:“告訴開國公,皇上明知卻不揭開的事,他也想想揭開的後果太後接不接得住。”


    “與我何幹,本人不過治病救人,你們那些派係鬥爭不要汙辱了本人的醫術。”


    言罷,醫神童子轉身便出了臥房,而等在外麵的開國公連忙上前問道:“如何這般快便診完了?”


    醫神童子淡淡的說道:“不在之人如何診脈”


    言罷他便往外走了,而開國公看向隨後出來的蘇枳,他想笑笑,可覺得這個表情是不合適的。


    沒等他換到合適的表情,蘇枳已經站在他麵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說道:“本王母妃昨晚服毒了,開國公若是覺得揭開這件事太後能接得住,那便去揭開便是。”


    開國公愣了一瞬,而他身邊的人則在他耳邊輕聲說道:“國公爺,錦衣衛梁順在大門外要見您。”


    開國公這次是徹底愣住了:“他見本國公做甚?”


    不待他身邊人迴答,蘇枳已經笑了:“他布置那麽多人守在外麵,你卻大張旗鼓的想來揭開秘密,國公爺,還是去眼陛下解釋一番去罷,本王累了,慢走不送。”


    “錦衣衛?”


    國公夫人這三個字說出來時充滿著驚恐,被開國公狠狠的瞪了一眼。


    當開國公在大門外見到錦衣衛都指揮使梁順時,寧國公世子也在,他就是當今國丈,皇後娘娘的父親。


    沒等梁順開口,寧國公世子便怒斥道:“國公爺,聽說你重金請了醫神童子前來,難道是對陛下指派太醫一事有所不滿嗎?”


    這兩府本就不和,開國公當即麵色便難看起來:“太皇貴妃娘娘得高祖重視,為臣子者理當關心,這又有何不妥?”


    寧國公世子冷哼一聲:“妥與不妥還是請國公爺去跟陛下解釋罷!”


    梁順見這倆人吵了起來,便拱了拱手便走了。


    可這會兒他再走也是誰都明白,能走哪去,還不是在暗處監視著蘇枳所在這座小院子的一切嗎!


    本是蘇枳這個親王和皇上這兩大對手間的默契,一個秘而不宣,另一個便裝做不知的事,這會兒卻鬧得大門外兩大人物在爭吵。


    蘇枳轉身迴去,葛林上前關了大門。


    雖說是把這幾人都擋了迴去,可終究隻是對手間的心照不宣,這讓葛林深深感受到了即將到來的暴風雨。


    嗯,這場暴風雨會很猛烈,生死的較量馬上就要開始了。


    今夜不是葛林值夜,他便一個人在倒座房的炕上躺著,迴想著王爺複位後的所有事。


    打仗時還是好個燕王爺,可論到權謀之術,看來他也仍然是那個燕王爺,那個七少爺,永遠是手段用的笨拙,性子也還是那麽魯莽。


    又迴想到了今天發生的一切,遇到的所有人,嗯,那個醫神童子,眉目間似曾相識,細想時卻又從未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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