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世寧給送來了兩個奶娘,悅兒便安心的調養坐月子。蘇枳則以媳婦兒坐月子為由,不見任何外客。


    端午節醜時出生的蘇小爺,生日正是五月初五,待到滿月時天已經很熱了。


    稻田今年快要種滿了宋瓦江畔,旱田也把北山村的荒地全開了出來。秦世寧那邊有蘇枳的人在,也在大量的開荒,他那邊就離江遠了些,龐佐整日裏騎著馬在大北山下,宋瓦江畔巡視,看到這塊地界幾乎都在蘇枳名下,這讓他內心說不出來的煩悶。


    不知該做何種抉擇,也就不知道如何跟蘇枳相處。


    蘇枳那邊兒子滿月就要請滿月酒,大院子裏安排好了也請了龐佐來。


    全村都來道賀,其實也沒什麽賀禮,還跟當年他跟悅兒成親時差不多。


    賓主正歡,就見龐佐的侍衛進來在他耳邊說了兩句,他便起身朝蘇枳拱了拱手就走了。


    他走後青狐報蘇枳:“晉王和寧王現在不大安分,正聯合操練兵馬。魯王早前就開始操練了,就連秦王跟肅王殿下都聯合操練著呢。”


    蘇枳嗬嗬一笑,說道:“皇上豈能受得了這個,怕是嚇得整座京城都在發抖吧!”


    青狐點頭:“這削藩可不是當今做得了的事,要是先皇在還好說。”


    晉王跟寧王聯合說的是防韃靼進犯,這通敲山鎮虎,把當今皇上嚇的當真是寢食難安。


    先前魯王鬧騰他並不在意,那全是魯王妃那個婦道人家折騰出來的,自從魯王吃丹藥吃死之後,這魯王府就是王妃做主。


    世子當時不過是個三歲的孩童,這魯王妃且要做些年主呢。


    龐佐走後不出蘇枳意料,果然迅速帶兵撤出北山村,趕赴到沈陽中衛待命。


    他這一走,北山村留下了許多臨時營房,都被蘇枳修理一下占用了,之後便是走著明路的雇人,他田多啊。


    這些營房都在村子圍牆外,而蘇枳家的後門正好貼著外大牆,在那開個門後邊就是自家煙火地,穿過煙火地就到了營房。


    村裏人都叫那裏北大營,漸漸的蘇枳也這麽叫。


    北大營裏現在住了多少人村裏人也不知道,白天下地幹活的幾十人而已,可裏正總覺得那大營裏的軍隊好像沒走過一樣。


    到蘇小爺百天的時候,正好就是中秋節,節後秋收最為忙碌。


    秦世寧慣來節日都在蘇枳這邊兒過,前後院都在忙活著過節,他就扯著蘇枳進了書房,問道:“你這麽大肆的囤糧,當今竟然一點兒反應沒有?”


    蘇枳嗬嗬一笑:“這要感謝龐指揮使了,如今幾王異動,他就在想著該跟誰去,在大本營裏由著我壯大,不過是他的私心罷了。”


    秦世寧也這麽認為的,便說道:“秋收這糧食囤在北大營怕是不妥,我那邊兒也不行,我看,不如運上山罷。”


    “上山下山太過折騰,啟用時也不便利,我打算往出運,正好你鋪的網便用上了。”


    “好,節後我就走,各處安置好,你就放心運吧。”


    “你先去長安一趟,我讓老九帶你去謝家提親。”


    “也行,那就先去長安,中原一帶也便利。”


    秦世寧中秋次日便啟程了,蘇枳這邊便布置人秋收,而秦家的田不用他管,雲伯這次沒跟秦世寧走,便留下來收糧食。


    家裏幾乎晝夜不停的收,隻要有月亮的夜裏,田裏就全是人在收割。


    約有七日左右,旱田就收完了,稻田還要等幾天。


    到第九日上,青狐跑到正院來報:“主子,秦少爺迴來了。”


    “出了何事?”


    青狐搖頭:“屬下不知,不過看著應該是十分緊要。”


    果然,見到秦世寧時他這一路風塵連衣裳都沒換,見到蘇枳便讓青狐關門出去守著。


    蘇枳忙問:“何事?”


    秦世寧壓低聲音湊到他跟前說道:“皇上駕崩,還要幾日才能發國喪,新皇登基應在一個月後。目前幾王鬧騰的歡,我恐你在新皇登基後會有危險,想著把人都召迴到你這兒來。”


    蘇枳蹙眉問道:“你如何得知的消息?”


    “我在宮裏安插了人,小川兒已經被送出來,約十幾日就到了。”


    “什麽?你把小川兒救出來了?”


    秦世寧點頭:“是,不過姑母我便暫時無力救出,為了防備你,她那邊看守極嚴。我安插人進去,其實就是想救她出來。”


    “我也在宮裏一直有人,不過沒想把小川兒帶出來,不然母妃恐會危險。他們防著我造反,便把我在意的人都困在宮裏。”


    “我知道,小川兒是死遁,無人察覺。”


    蘇枳仍舊擔心,可也惦記著小川兒,便沒再吭聲。


    秦世寧迴來便沒再走,暗地裏把人調到蘇枳的大院子裏來一些,又每天在北大營裏布置。


    裏正是個心思內斂的人,他看到了情勢的緊張,但人卻更加內斂起來。


    最近都整日窩在家裏,有人去找便說病了,連客都不見。


    國喪期間民間不怎麽受影響,隻京城和那些身居高位之人會守上些時日。


    新皇登基本應是在先皇駕崩一個月後,可藩王紛紛請旨進京便加速了新皇登基。


    非常倉促新皇就繼位了,新皇是皇長子也是太子,比蘇枳還要小四歲。


    原本的太子妃還沒冊封皇後,她是寧國公的嫡長孫女鄭德音,曾是悅兒幼時的玩伴。


    新皇登基後,龐佐又一次迴到了北山村。


    在書房裏見到蘇枳後,他便鄭重的說道:“殿下,擺香案吧,聖旨到了。”


    這到是讓蘇枳又意外了一下,不過就在等著擺香案這會兒功夫,他差不多就猜到是什麽事兒了。


    想著他當初就跟晉王不和,在流放來時的路上又被晉王府借用了朵顏三衛劫持悅兒,想必如今是想啟用他,用以對抗那兩家。


    果不其然,新皇登基後便大赦天下,也包括他的七皇叔,被流放的蘇枳。


    他又恢複了燕王的身份,雖是暫時沒命他帶兵鎮壓鬧事的幾王,但這也是可想而知的事。


    奴兒幹都司有一部份是遼王的藩地,一部份是沈王的藩地,之後便是蘇枳的藩地。


    龐佐在頒旨的時候,早就下定了決心。誰不知道燕雲十六州的戰略意義,而此時啟用蘇枳,新皇還以為是恩寵嗎?


    這簡直就是養虎為患,所以在蘇枳跪地接旨起身之後,龐佐便大禮參拜,並言道:“末將龐佐願追隨殿下,至死不悔。”


    蘇枳也深知接納龐佐的意義,可是奴兒幹都司大部份的兵權都在他手上,遼王和沈王不過各五千護衛罷了。


    他雙手扶起龐佐,點了點頭道:“龐指揮使是本王嶽父看中的人,自不是旁人可比。”


    龐佐垂首說道:“末將會帶人護送殿下迴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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