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蘇枳對自己如何,悅兒覺得她有許多話要說。


    於是便跟姑母把兩人從相識,到後來經曆的一切大概說了一下。


    就這大概的那麽一說,一頓豐盛的飯食就上桌了。


    悅兒講的有些意猶未盡:“姑母真要多留些日子,要是還想迴山東去,就等過了年開了春。”說著她自己又擺了擺手:“不行不行,要我說,就到明年入冬之前再走,我這守著大北山,夏日裏當真過得舒坦。”


    沈琳笑嗬嗬的應下了,也想著要多留些日子,反正那個家她也不想迴。她惦記的人如今都在這大北山下,自然是她也想一直留在這兒,隻是那個王爺讓她看著心裏堵得慌。


    吃飯的時候,有了先前那些事,薑子衡就別扭的很。悅兒還硬讓自家人都坐在一起吃,結果他匆匆吃了幾口,便以鎮上鋪子有事為由,趕緊退了出去。


    沈悅澤卻是很自在,長姐跟姐夫都待他特別親近。隻是姑母因先前他說的話,這會兒對他態度有些淡淡的。


    有時悅澤正講著話,姑母便裝做沒聽見一般,故意打斷去跟悅兒說些旁的。


    這讓他有些尷尬,不過看見姐夫給了他一個無奈的笑,便也不去介意了。


    飯後沈琳便說累要去東跨院裏歇著,悅兒送她一道過去,沈琳便拉著她的手說:“沒讓大夫再看看?之前不是說懷不上,這咋從老宅迴來就有了身子?”


    悅兒笑笑說道:“我也說不清楚,大夫說許是之前用的藥還要緩些日子才能起效。”


    沈琳張了張嘴,終究還是沒把話說出來,便揮揮手說:“你也快迴去歇著吧,別累著了。”


    悅兒說晚飯時會過來陪她用,沈琳也沒拒絕。


    走出東跨院時蘇枳就等在門口,牽過她的手問:“累了吧?”


    “還好了,就是有些困。”


    “我陪你睡會兒”


    兩人迴屋後青狐就迴自個屋裏生悶氣,翠薇丫頭跟他說,沈家姑太太話裏話外的意思,像是夫人肚子裏不是主子的孩子。


    這話斷不敢跟主子說,還怕這姑太太嘴上沒個把門的,把這事兒要說出去可讓主子跟夫人還過是不過!


    有了這事鬧著,自然讓這些個下人就對薑子衡有些疏遠。


    他自己也覺著在家裏有些別扭,便帶著王汝默去鎮上鋪子裏住,正好年前出貨進貨十分頻繁,也真是很忙。


    早飯都在各自屋子裏用過,蘇枳又去了外院。


    悅兒剛要穿戴好去跨院裏陪姑母,就聽丫頭進來報:“夫人,姑太太來了。”


    隨著這一聲報,外麵又傳來青狐的聲音:“夫人,四少爺和九少爺來了,此刻正在外院,主子讓請夫人去花廳裏。”


    丫頭剛打了簾子,沈琳一腳門裏一腳門外,迴頭看了青狐一眼才邁步進屋,問悅兒道:“哪家的少爺啊?”


    悅兒自是沒敢說實話:“蘇枳的故友,姑母先進來坐著,悅兒去看看就迴。”


    沈琳有些不滿:“你這還懷著身子,他的故友為何非要你去見?”


    “也是我自幼熟識的,我這宅子小也沒幾步路,累不著的。”


    言罷趕緊換了身得體的衣裳,便由丫頭們照顧著去外院的花廳。


    剛一進門就聽一人懶洋洋的說道:“我說小包子,這些年你一直裝做不認識我,這迴我追到你家門口了,還裝是不裝?”


    悅兒看向那坐沒坐相歪在椅子上的人,笑道:“那我還真就不認識你,有本事你別住下啊。”


    那人被噎了一句,頓時迴頭告狀:“七哥,嫂子趕我。”


    蘇枳上前護住悅兒,迴頭斥道:“老九,你再敢欺負你七嫂,看我不打斷你的腿。”


    老九,也就是秦王蘇桓氣哼哼的又扯上一邊的蘇檀:“四哥,你說我七哥都這麽多年了,怎麽還這樣啊,護著七嫂一點道理都不講。”


    蘇檀笑著點了點頭,蘇桓以為是要幫他說話了,便得意的看向悅兒。


    卻聽蘇檀說道:“悅兒,休要理這老九,他這輩子也就這德性了,迴頭四哥幫你揍他。”


    蘇桓鬱悶了,往那一癱誰也不想理。


    悅兒問了蘇檀幾句路上辛苦,便吩咐人趕緊去備酒菜,宴就擺在這花廳裏。


    在等著開宴之前,蘇檀看了悅兒一眼,才同蘇枳說道:“老七,我跟老九這趟來是有旁的事。”


    他的態度有些凝重,蘇枳沒出聲,隻看著他。


    蘇檀看了蘇桓一眼說道:“兩個月前老九給我去信,說是有一女子尋到他秦王府上去。”


    一聽說女子,又是因為這事兒兩兄弟才來的,悅兒頓時眼神複雜的看向蘇枳。


    而被看的人很無辜的說道:“媳婦兒,你別這麽看著我啊,在關中我可就認識你一個女的還娶迴家來了。”


    悅兒白了他一眼,也沒說什麽。


    蘇檀又是看了悅兒一眼,似在猶豫,老九蘇桓卻急了,滿不在乎的說道:“四哥何時說個話都這麽費勁,還是我來說吧。”


    剛一開口就被蘇檀製止了:“算了,好話都被你說壞了,還是我來講吧。”


    蘇桓也習慣了,三兄弟隻要湊在一處,兩位哥哥就會不停的打擊他。


    他歪在一旁喝著茶,蘇枳則心裏有不祥的預感升起。


    蘇檀清了清嗓子,這才說道:“那女子姓秦名懷鈺,與悅兒同年,今年也有十八了。據她所講,是五舅的遺腹子。說是五舅生前曾許諾要娶她娘為正室夫人,卻不想那了戰便再未迴來。她娘當時已懷有身孕,為了保住肚子裏的秦家血脈便隻身迴了關中。可當時已尋不到秦家人,也沒有秦家祖業可以供養她。這些年也是好不容易把懷鈺撫養成人,卻還沒見到她嫁人就撒手去了。”


    蘇枳沒說話,整個花廳裏靜的連外麵的風聲都清晰的傳進來。


    直到蘇桓開口打破了沉寂:“四哥你這人怎麽說個話這麽不痛快,幹脆一次都說完算了。”


    蘇枳看向他,悅兒卻低垂著眉眼一聲不吭。


    蘇檀瞪了蘇桓一眼,歎了口氣說道:“據懷鈺所講,五舅生前是把她許給了老七你的,可五舅如今不在,這事到底母妃是否知情,目前還都隻是她一麵之辭。來之前我正在想辦法問過母妃,若是確有此事,怕是不太好辦了。”


    “有什麽不太好辦的,沈悅兒,你難道還攔著我七哥不許納妾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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