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不來遲域的消息,他便又派出人去,急赴北平尋找一行人下落。可派出去的人出去就杳無音訊,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蘇檀斷定出了事,又連續派了幾拔人出去,可結果都是一樣,足足折了他二十四衛過半人數,三等護衛算上遲域共折三人。


    蘇檀不敢再派人出去了,他從不知道有什麽樣強大的對手隱藏在暗處,竟然能悄無聲息的折了他這麽多人。這可都是他親手訓練出來的,完全不亞於東宮的護衛們。


    他想到了皇上,可又想不通皇上為何要暗中對付他,而他如今能做的,就是安靜下來,專心的趕路。


    在就藩的肅王離開關中後,悅兒的舅父林道瀛便整日如火燒眉毛般,生意上頻繁出事。一個月竟是關了兩家鋪麵,目前還有被人騙了銀子不給貨,告到官府裏卻一點消息都沒有。


    他站在林家大宅最高的那處,看著住了多年的這處宅子,想是林家氣數將近,許是拖不到年底了。


    他也想,或許悅兒真的是個福星,有她在時林家還能撐住,起碼有謝家幫襯。如今他把悅兒賣了,得了這一時的好處卻在這會兒一點忙都幫不上。


    長子在晉王府又出了事,被晉王打斷了雙腿,說是賣主子的消息給不知哪位王爺。這會兒林家派人去山西接人了,林老爺卻因生意上的瑣事纏身都不能親自去接。


    長女與官老爺做妾,正懷著身子就被送到了城外莊子上,說是再不許迴府,那孩子生下來便會被接走,她便老死在莊子上罷。


    或許,真的是不該賣掉悅兒,留在林家,就老死在林家,她是個福星啊!林道瀛一直在這麽想著,後悔賣了悅兒,也後悔放她出了林家。


    而此刻,在京中的蘇枳聽小川兒來報:“主子,在處理關中林家的事時,奴才發現有四殿下的手筆。見我們動手他都是在配合著,有時還會再補一刀,到是格外順利。甚至連晉王府都被四殿下捅了暗刀子,在給林家長子栽贓時沒少賣晉王消息。”


    蘇枳點了點頭,想著四哥是在為悅兒報仇,做的當真漂亮。


    小川兒又說道:“晉王犯的事被報到南書房了,皇上震怒,竟是罰了晉王三年俸祿,這可是建朝以來頭一遭。”


    “好,若是四哥還不停手,就再助他一助。”


    言罷便揮退了小川兒,蘇枳一人在算著悅兒離開的日子。


    他在京城的日子過的平靜又波濤暗湧,府裏的那個婢妾蘭芝還在搖擺不定。


    小川兒曾勸說:“主子,蘭芝如今是殺不得的,畢竟是太子妃身邊伺候過的人。莫不如主子就寵幸一二,讓她不再搖擺即可。”


    蘇枳眼刀子甩到小川兒臉上,一腳就把人踢了出去。小川兒爬迴來還是勸道:“主子,後宮裏皇上不也是這麽平衡的嗎,主子就屈就去蘭芝院子走走吧。”


    蘇枳還想把小川兒踢出去,抬起的腳想想卻是放下了,不耐煩的揮揮手道:“滾,本王還不用靠睡女人來平衡什麽。她娘再來,就直接全家弄死。”


    小川兒心裏這個苦啊,那是說弄死就弄死的嗎,到時東宮來問呢,怎麽說?就說蘭芝她娘總來看她,王爺看著心煩就把她全家弄死了!


    怕是到時王爺就會被皇上禁在這京城燕王府裏,就藩?別傻了,不可能讓他再去就藩了。


    小川兒更想不通的是,既然不想用這人,也不想哄,弄迴府來做什麽啊,鬧得他整日放不下這心來。


    而蘇枳自有他的想法,弄這麽個人進來就是想分散燕王妃的注意力,把精力放到後院去,別再琢磨他。


    其實也不完全是這一個原因,若不然隨便納個側妃進來就是了。他就是要把太子妃安排好的人放進來,這種事向來是雙刃劍,如果用好了,隻會損敵。不過受益者嘛,可就不止他蘇枳一人了。


    所以這事兒若是發了,自有人爭先恐後的幫他坐實。


    蘭芝若是識相,蘇枳也不會把她拋出去送死,她的一家人也自有安排。若是不識相,那也是她自找的不是。


    這到該去就藩的時候了,蘇枳反倒是不著急了。不如多在京城留些時日,就等著太子妃那邊鬧騰出點事兒來,太安靜了多沒意思不是嗎。


    這其實是皇子之間必然的較量,蘭芝隻算一個極微不足道的如微塵一般的人而已。


    也就是蘇枳拖著不去就藩,讓他錯過了悅兒。


    悅兒跟惠質住在河間府,兩人的字寫的都不錯,想去書齋裏拿書迴來抄。一個月下來兩人能賺上三兩銀子左右,不但夠她們吃用,還能攢下一點去北平的盤纏。


    可問題就出在兩人沒有抵押金,拿不迴來書。而在書齋後院裏有好多書生在抄書,可她們兩人又不敢去那邊抄。唯恐被人發現是女兒身,惹出什麽麻煩來。


    繡莊裏接了散碎的活,繡個荷包什麽的也不用抵押,隻要買些碎布頭和針線就好。可這個賺的太少,晚上點不起燈還不能做,倆人忙活十來天,賺的錢還不夠吃飯的。


    身上原來的那五百錢這十幾天因為安家也都用光了,如今又吃不上飯了。


    悅兒提上籃子,拿了炒菜用的鏟子,拉著惠質就走:“我們去城外挖野菜,如今這春暖花開了,滿哪都是吃的,還能餓死不成。”


    惠質咬了咬唇,心疼的看了悅兒一眼:“都是奴婢沒用,連口像樣的飯都不能給小姐做出來。”


    “咱們今天就做頓像樣的,來個野菜宴,一會兒迴來買點棒子麵,槐花不是開了嗎,可以蒸饃饃呀。”


    惠質點頭嗯了一聲,兩人就出了門。手牽著手往城外走,偶爾的看到有乞丐伸過手來,悅兒就歉然的笑笑,把籃子舉起來道:“我們也揭不開鍋了,正要出城挖野菜。”


    惠質迴身看著那走遠的乞丐喃喃道:“他們真能吃飽嗎?”


    悅兒扯扯她的手道:“窮人家裏沒吃的給他們,富人家裏到是有的是,可又不會給他們,不過是活一天算一天罷了。”


    惠質突然猛扯悅兒的手,興奮的說道:“快看快看,那邊有人給乞丐東西吃,我們也去。”


    說完她就放開了悅兒的手,一邊跑一邊迴頭跟悅兒說:“等著我,我去要了吃的就迴來。”


    就在她迴頭跟悅兒說話的時候,悅兒嚇的驚唿:“小心”說著她就衝了出去。


    一輛疾馳的馬車眼看著就要撞上惠質,那可不是鬧著玩的,那馬一揚蹄,惠質定會葬身馬下,而馬後麵還拖著不輕的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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