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歹哄著,還是被平哥兒折騰了一個多時辰,才算是聽話不把姝兒塞到櫃子或者是暗格裏去了。


    自從姝兒進府,平哥兒就再也沒挨過餓,漸漸的用食物哄他就不管用了。他現在極愛用一種方式來跟姝兒做交換條件,那就是姝兒讓他做什麽時,就要抱抱他。像母親對待孩子一樣,把他的頭抱在懷裏。起初他的兩隻手隻隨意的放著,後來就突然有一次因為沒蹲穩,匆忙間抱住了姝兒的腰,結果從那次開始,再讓姝兒抱的時候,他就會把手環住她的腰。


    他會提要求了,隻是表達還不順暢,大多一個字兩個字的說,超過三個字的時候就要在他很平靜的情況下。


    一旦恐懼、狂躁的時候,就最多一次說兩個字。


    搬迴自個兒的院子後,姝兒哄著平哥兒:“平哥兒,你是不是好多年沒出去玩兒過了?你若是乖乖聽話,姝兒帶你出去玩兒好不好?”


    平哥兒不懂外麵什麽樣,隻是聽到玩兒就很開心,一直說著:“玩,玩……”


    帶平哥兒出府這件事兒,是要全府上下請示一遍的。最終經過半個月的時間,鄭侍郎發下話來,允許姝兒帶平哥兒出府,不過出什麽狀況她要負責。


    姝兒牽著平哥兒的手問他:“一定要跟住姝兒,牽著我的手不許放開,你不可以把我丟了,你知道嗎?”


    平哥兒聽懂了她的話,點著頭說:“不把,姝兒,丟了,牽手。”還舉起兩人牽在一起的手在姝兒麵前晃了晃。


    姝兒準備帶著平哥兒,還有兩個丫環一起乘馬車出了府。留下兩個婆子守在院子裏,也是防備著夫人。


    平哥兒身邊連個小廝都沒有,臨出門時姝兒又帶著平哥兒去跟鄭侍郎借了個小廝過來。


    再加上車夫,一共六人出府,就為了讓平哥兒看看外麵是什麽樣子。


    姝兒牽著他的手,根本無視旁人投來或詫異或嘲笑的目光,一路跟平哥兒說著:“那裏是酒樓,也就是飯館子,在外麵餓了就可以去那吃飯,不過吃完要給銀子。”


    帶他到書齋裏,那裏有筆墨賣,買了小兒啟蒙的書,還有文房四寶,跟平哥兒說:“平哥兒,迴去姝兒教你寫字,你要學會寫自己的名字。你說不出來的字就寫出來,讓姝兒知道好不好?”


    平哥兒吃著手裏的零嘴兒,姝兒說話他也不答,看向他他就朝她呆呆的笑。


    他們走出書齋,聽那掌櫃的歎著氣跟夥計說:“多俊的孩子,真是可惜了,偏有這毛病。”


    那夥計則是看著姝兒的背影酸酸的說著:“再傻怕啥,隻要老子有銀子,不還是娶了那麽好個媳婦兒,拿那傻子當寶兒呢。”


    怕影響平哥兒情緒,姝兒沒敢還嘴,不過還是迴頭狠狠的瞪了那夥計一眼。


    帶平哥兒去酒樓吃飯,姝兒走了一頭午想去入廁又不放心平哥兒,就把他帶過去,讓他等在門外,由兩個丫頭遠遠的盯著。


    姝兒出來時,就見兩個穿著不錯的富家公子模樣的人朝平哥兒吹著口哨,逗著他:“嘿,傻子,等著看姑娘上茅房呢?”


    姝兒還沒走到近前,就見旁邊又走過來一個,是先前他們在大堂裏曾遇到過的,那人朝姝兒揚揚下巴跟那兩個人說:“這傻子有媳婦兒呢,瞧,就那個俊俏的小媳婦兒。”


    平哥兒也看向姝兒,歪了歪頭,顯然有些搞不清楚,喃喃著:“姝兒,媳婦兒。”


    那三個公子湊到了一起,就朝平哥兒嘻笑著:“傻子,你媳婦兒給你生兒子沒有啊?”


    平哥兒眼裏隻有姝兒,嘴裏還在喃喃著:“姝兒,媳婦兒……”


    姝兒牽住他的手,也不去理睬那幾個人,兩個丫頭也上前來跟在身後,姝兒就哄著平哥兒:“平哥兒,我們去吃飯。”


    那三人見他們要走,就齊打夥的攔在了他們麵前,朝姝兒不懷好意的笑著:“小媳婦兒,這傻子能伺候好你嗎,不如跟了本少爺吧。”


    姝兒握緊了平哥兒的手,冷笑著看向說話的人:“你到是可以試試,是覺得兵部侍郎府好欺負,還是寧國公府好欺負,去吧,我們在侍郎府等你鬧上門來。”


    兵部鄭侍郎有個傻兒子這事兒,京城人都是知曉的,幾人顯然背景沒那麽硬,便訕訕的說道:“也沒說什麽嘛,就是開個玩笑,侍郎府大少奶奶,厲害,哈厲害。”


    姝兒冷冷的看著幾人:“知道我侍郎府大少奶奶的厲害,就少動那份欺負我夫君的心思,誰敢動他一根手指頭,我拚了一條命也定要替他找迴十倍來。”


    言罷帶著平哥兒就走,那幾人訕訕的走開了,也沒敢再追上來說什麽。


    吃著飯時平哥兒一直呆呆的看著姝兒,姝兒要是看他,他就會說一句:“姝兒,媳婦兒。”


    他用不好筷子,姝兒一口喂他一口自個兒吃,他剛把手伸向獅子頭,姝兒便喚了一聲:“平哥兒”他便呆呆的笑著住了手,拿過一根筷子來在那戳,好不容易把獅子頭戳起來了,小心的遞到姝兒嘴邊,呆呆的笑著說:“姝兒,媳婦兒,吃,肉肉。”


    自從這日開始,他就每次叫姝兒都是“姝兒,媳婦兒”,後來漸漸的就把“姝兒”兩個字省了,直接喊“媳婦兒”。


    姝兒起初還更正他,不是媳婦兒,是姝兒,可他答應是答應了,沒一會兒就忘了,又喚著她:“媳婦兒,睡覺。”


    姝兒無奈的笑笑,又戳了戳他的頭:“要不是我知道你是個呆的,真懷疑你是故意的。”


    沒幾日姝兒又帶他出去了,這次卻不是去玩兒,而是看上了一間鋪子。


    這是一家綢緞莊,聽惜言出去打聽的,這家鋪子老板是北方人,家裏就他一人出來做生意。


    現在年歲大了就想迴鄉,偏生沒個兒子接他的鋪子,隻能轉手帶著銀子迴去。


    管事和夥計都是簽了死契的,可以連同鋪子一同轉過來。


    姝兒去談妥了價錢,簽契時用的平哥兒的名字,還讓他按了手印。當日鋪子清點了貨物,直到傍晚才清完。


    姝兒就在鋪子裏給關中寫了封信迴去,跟她還恨著的父親要了個管事過來。


    她可沒想用那之前的管事,而她現在要的人,正是她陪嫁的一個婆子的男人,而另一個婆子是個寡婦。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落枝飛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蘇蘇蘇小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蘇蘇蘇小爺並收藏落枝飛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