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的楊沫才三歲,生母被貶他便由嫡長公子便成了庶長公子,在府裏的地位就相當尷尬。


    楊大人怕嶽家不喜這個長子,便一同送到莊子上。


    再迴京城楊府時,楊沫都是個十一歲的少年了。他比沈悅兒大三歲,在楊府宴會上見過她一次,兩人便不打不相識,最後成了相當好的朋友。


    “也不知這麽多年,是不是物是人非,且請他進來吧。”


    “蘭心,你去備些茶點果子來,他不愛吃甜的,少備那些甜膩的。”


    丫頭們都被她打發去忙活,悅兒便有些忐忑的起身等在院子裏。


    當楊沫出現在這方庭院中時,那個蒼藍色袍子,嘴裏還銜著棵草的俊美少年,便讓悅兒不由笑得溫暖:“這許久不見,你樣貌變了不少,這痞性到是愈發重了。”


    楊沫眯著一雙月牙笑眼,吐掉嘴裏的草,懶散的說道:“你到不那麽胖的像包子一樣了,尚可、尚可,有點模樣了。”


    “少貧嘴,過來坐,說說你是如何找到我的。”


    楊沫大喇喇的坐到迴廊下,接過丫頭送上來的茶喝了一口,說道:“還用我找?如今你在這處的消息,也不知是何人散布的簡直盡人皆知了。起初我還不信,想著過來親眼看看,沒想到還真是你,怎生這般不小心,迴京還被人發現了去?”


    “此話當真?”悅兒聞言一驚,就連伺候在一旁的丫頭們都愣住了。


    楊沫看著這主仆幾人,嗤笑道:“前門不一直被沈夫人堵在那嗎,明目張膽的,稍有點腦子也就猜到你身上了。不過我可不是猜的,是在我爹書房裏偷聽到的。”


    “平白的,你爹怎麽會提到我?”


    “多了我也不知道,總之你萬事小心,好像什麽人一直在盯著你。”


    悅兒不解,沈相爺子女算她有六人,夫人和姨娘也都在,做什麽要盯上了她?


    楊沫覺得,可能是沈相爺當年比較重視疼愛於她,這些人可能是在找什麽東西。


    該提醒的提醒到了,他便也未多留,悅兒也不好硬讓人家留下來,她這裏現在可是是非之地。


    想必便是如此,悅兒這處成了眾所矚目的地方,七少爺不便迴來。沈夫人也不是一直安靜的守在大門口,次日便來叫門,聲稱要見自己的繼女沈悅兒。


    端午直接迴了她:“你的繼女不是一直帶在身邊?做什麽來我們這裏鬧騰,你這瘋婆子趕緊走遠些。”


    “你別糊弄我,還我的悅兒,就是你們這些壞人把她困住了,我要帶她走。”


    “笑話,你到說說我們如何困住你女兒的?她不是被你嫁與翰林院編修的堂侄做妾了嗎?正好生在那府上卻來跟我撒潑要人。”


    悅兒沒出麵,端午便把人打發了,這讓她深覺小姐不容易,有這樣的繼母也許當初她不肯要小姐還是好事呢。


    也就鬧騰了這一迴沈夫人便再也沒來過,也不再堵在這門口了。端午總覺得這樣似乎更不好,許是對方確定了這院子裏住的便是沈大小姐。


    也不知下一步還將如何,便這般由端午一個人撐著,那些暗衛都是聽命令的。


    這事已經出了十幾天,小院子就像孤舟一樣,在所有人的眼皮子底下惶惶不安的活著。


    夜裏特別沉悶,熏籠和炭盆抬進來烘著又潮又涼的屋子。悅兒沐浴出來,丫頭們就把熏籠上的被褥拿下來鋪好。


    惠質還不能守夜,蘭心便在照顧她,端午跟元宵輪流睡在悅兒的腳踏上。


    上榻之後悅兒跟端午說道:“去把門打開些,炭盆子熏的人發悶。”


    端午應了便去開門,本是想打開一道縫就好,卻不想她剛一推門,那門就突然打開,之後又合了迴去。


    一道黑影從她身邊閃進屋子,悅兒正看向門這邊當即嚇的差點尖叫出聲。


    “別出聲,是我。”


    “少爺,你怎麽迴來了?這裏現在被許多人盯著,你還是趕緊走吧,我沒事的。”


    聽見是七少爺的聲音,悅兒趕忙從榻上爬起來便要下地,七少爺一身暗衛的黑衣,黑巾蒙麵。


    扯掉巾子便攔住悅兒:“暫時你的處境看似危險,其實被他們這麽一鬧騰反倒安全了。沒誰真的明目張膽對你做什麽,不過是等著我來。”


    “那你還來,快些走吧。”


    “這院子還沒人進得來,做什麽我剛迴來就趕我走?都多少日子沒在家住過,沒吃過家裏飯了,你可真是狠心。”


    埋怨了一句,七少爺便把悅兒從榻上拖起來,端午早退出去門外守著了。


    手指輕輕撫摸著悅兒手心的傷,那道疤痕現在還相當醜。他拿出一罐藥膏來,一邊給她塗著一邊心疼的說:“那日的情況我不便出手幫你,原以為你趕緊走了就會沒事。後來我才明白,那漫沙跟漫雪便是等著這個時候,斷是不會讓你好生離開。”


    “是虞兒姑娘誤會我了吧?你好生跟她解釋著便是。”


    七少爺搖了搖頭:“與她無關,那兩個丫頭我之後派人查過了,是受了旁人指使,奔的就是你的命。”


    “那你手下的也太狠了些,怎麽就把人殺了,還把頭懸於淮水東樓的門上?”


    看著悅兒又是害怕,又是感動的樣子,七少爺腦子裏迅速的想著,要不這事就認下來,她感動不是很好嗎?


    可想了想,他還是決定實話實說:“不是我殺的,是晉王府的人動的手。其實就算他們不動手,我也不會讓那兩個找死的丫頭活過了夜去,卻是不會這麽明目張膽。”


    悅兒聽得倒抽一口涼氣:“難道說現在盯著我的人就是晉王府的?”


    “有一部分是,而另一部分我也不知道是誰的人。把你身份公開的就是另一部分的人,他們這麽做到是把你保了下來。可這股勢力極詭異,任我在這京城中諸多眼線,竟毫無發現。”


    “我一個前左相府孤女,到底有什麽值得他們這麽上心?”


    “即是如此,你便不用躲著了。明日起便出去玩,你身邊的暗衛都是我這裏最好的。剛我已經讓小川兒去訓過話,往後你再出什麽事,哪怕是與我身邊的人衝突,暗衛定也要及時出手。”


    “在那淮水東樓這些日子,定是喝了不少酒。我去煮碗陽春麵給你,暖暖腸胃。”


    悅兒說著就堅持著下了榻,七少爺便一把又把人扯迴來:“讓廚娘去做就是,我過會兒還要走,且陪我多說會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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