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在看著信,她又跑進來問他:“少爺,你說我出去要不要換上男裝?”


    他笑著搖了搖頭:“男裝你便不能用帷帽,會太惹人注目,同時也不能上妝。”


    “哦”她失望的出去了。


    他把手中的信件遞給小川兒,追出去問:“你喜歡男裝嗎?”


    她點了點頭,他說:“那我也送你一個麵具吧,到時我們一起出去。”


    她立刻就興奮起來:“用我的私房吧,拿一件當掉就好。”


    七少爺揉揉她的小腦袋,戲謔道:“你是要養著我嗎?”


    悅兒傻傻的笑了:“星兒哪養得起少爺呀!”


    “我要出去兩天,你出門時會有暗衛跟著,放心大膽的玩,隻是不許脫下帷帽來。”


    聽他這麽說她一嚇驚到了,扭頭問他:“我又做錯什麽了嗎?”


    他有些無奈,她太敏感,總是會無意中就驚到她。還無法跟她解釋太清楚,隻能跟她說自己有事要出去辦,而且說過不會再同她生氣,她也沒做錯過什麽。


    還命令她,以後隻稱你我便好,不需要少爺、星兒的這麽麻煩。這是命令,不可以不遵令。


    她還是有些怔忡不安,卻不敢表現出來。


    他走了,這院子一下子就變得死氣沉沉。悅兒原本還想著出去玩,這時卻又完全沒了興致。


    沒事時就趴在軟榻上,把手臂當成枕頭,手麻了就翻過來躺著。整整躺了一整天,惠質來勸她:“小姐,明日出去走走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戲園子看看嗎,之前都沒去過。”


    她神情依然懨懨的,她不肯出去,總覺得他若不在她歡喜了,就像做了對不住他的事情一樣。


    惠質太了解她的為人了,就勸說道:“小姐,你不是一直想讓七少爺忘了之前的姑娘,遇到好的姻緣嗎。不如我們去月老廟求簽吧,替七少爺求。”


    悅兒立刻爬了起來:“明天就去,快去告訴元宵和端午,讓她們準備著。”


    她這才肯好好爬到床上去睡覺,也不再沒精打彩了。


    早上悅兒起的比誰都早,爬起來就推醒睡在腳踏上的蘭心:“快幫我洗漱更衣,我要去月老廟呢。”


    “小姐,要不了去這麽早的。”蘭心揉著眼睛坐起來,頭發亂糟糟的眼睛都還睜不開。


    “趕上第一爐香才靈驗,快些叫惠質過來,你迴去睡吧。”


    蘭心迷迷糊糊起來抱走了自己的鋪蓋,隨後叫了惠質過來。惠質過來時衣裳還沒穿利索,元宵和端午也趕了過來。


    端午人還沒進來就說道:“小姐,廚娘剛起來,早飯還要等一會兒。”


    悅兒趕著去入廁,匆匆說了一句:“我不在家吃了,一會在路上買外麵的早餐,我想吃外麵的。”


    幾個丫頭霹靂撲隆的幫她收拾好,帶上之前準備好的東西,把車夫也早就喊了起來,如今馬車就等在門外。


    在院子裏遇到剛起來的小川兒,悅兒撩起帷帽上的薄絹歡喜的跟他打招唿:“小川兒早啊,我要去月老廟了。”


    小川兒昨晚就知道了,不過還是驚訝她起的這麽早,便追上來道:“還沒用早飯呢,用過再去也不遲。”


    “不行,我要趕著上第一爐香,給少爺求姻緣呢。”悅兒一邊說著就一邊腳步匆匆的往外走。


    小川兒張了張嘴,卻又閉上了。他什麽也不能說,由著主子們玩兒吧。


    青狐本是睡著的,聽見這一路上的動靜就醒了過來。趴在窗縫裏看著歡快往外走的人,他心癢癢的啊,然後就爬迴去接著睡了。


    悅兒興奮的讓元宵去買早餐,她要吃包子,要吃剛出爐的點心,要糖蒸酥酪,放一層蜜紅豆的,要雪白的奶卷子。要喝滾燙的豆漿,要……,她幾乎把街麵上的早點說了個遍。然後就縮在馬車裏,招唿著兩個丫頭跟她一起,歡快的吃著早飯。


    邊吃還邊跟她們兩個說著:“這些都我請你們的啊,等我得了月錢,就還你啊。”


    說完又往嘴裏塞著東西,元宵趕忙擺著手:“不用不用,少爺說小姐出來的花銷都公中出。”


    “我月錢夠的,不要公中出。”


    兩個丫頭都不說話了,反正這錢主子也不能真要了小姐的,更不可能讓她們出。


    上次跟七少爺去夜市,人家給她那個荷包,在迴家之後她就還到了小川兒手上。還報了自己的賬,說是在月錢裏扣。


    現在她手上可是一文錢沒有,其實不是她很大方,她需要銀子,也要攢銀子的。因為她還要找晏之哥哥呢,他若過的不好,她定是要幫他的呀。


    可一切都抵不過她第一次自己出來的興奮,抵不過這街上美味的誘惑。


    到了月老廟時門口幾乎沒什麽人,一般來求姻緣的都是適齡女子。可今年皇宮選透,想進宮的都被報到了戶部,如今一層層的在選著。不想進宮的就都能定親的定親,能成親的成親。反倒是沒有適齡女子來這月老廟了,每三年都會這樣,冷清上一年,來年就又熱鬧起來。


    悅兒開開心心的等在廟門外,跟兩個丫頭說著:“這第一爐香就是我們的了。”


    兩個丫頭也替她開心,三人便歡快的閑聊著。悅兒知道有暗衛跟著她,也便十分安心,不會四處張望,怕那樣會暴露了那些自己看不見的暗衛。


    上香時自是要取下帷帽,兩個丫頭小心的護在悅兒身邊,就怕被別人認出她。


    兩個三十多歲的婦人結伴來還願,進來後就聽其中一個輕聲跟另一個說道:“妹妹,悅兒這門婚事也算可心了,嫂子這迴可要好好謝謝你。這麽多年要不是你教養著,又上心給尋了這門婚事,她哪有今天。”


    悅兒不由得側頭看過去,另一個女人笑著還沒說話就跟悅兒的眼神對上了,兩人都不由得身子一顫。


    那婦人像見鬼一般,匆忙跟身邊的人說了句:“嫂子,我身子有些不適,你在這裏還願吧,我先上車等你。”


    “快,快些讓丫頭扶著你,這怎麽話兒說的,定是為悅兒勞累的,迴頭讓她好好孝敬你。”


    聽嫂子這麽說,那婦人步子更急了些,連丫頭都被她甩在了身後。


    見她走遠了,那嫂子卻是撇了撇嘴:“還當自個兒是相府夫人呢,身嬌也要有那命。”


    悅兒虔誠的上了香,求了靈符,找人解了簽後聽端午說:“小姐,那邊有許願的牌子,寫了掛到樹上很靈驗。”


    悅兒趕緊去取了塊木牌子,寫道:“願七少爺早日覓得良人,相攜百年,恩愛不移。”


    她要把那牌子掛到最高的地方,便問端午:“可以讓暗衛幫忙掛牌子嗎?”


    “可以的,隻要小姐需要,他們做什麽都可以的。”言罷端午招了下手,便有一個暗衛出來,接過牌子幾下就竄上了樹,掛到了最高的那個樹枝上,旁邊一個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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