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剛醒來的悅兒看向自己,七少爺便問道:“枳哥哥又是哪個?怎麽讓你在夢裏還不停的喊他,莫不是你又一個情哥哥?”


    悅兒眼神呆呆的看著他,就連他那欠揍的話都忽略不計,隻看見這人美如嫡仙的笑臉,笑的那麽美。是的,好美呀,美的像一碗酥酪,一碟子奶卷子一樣,透著香甜美好的氣息。


    突然她的淚就奪眶而出,虛弱的嗔他一句:“你怎麽才來?”


    他的心猛的就顫了一下,從未有過的無措讓他手有些抖,慌亂的用袖子給她擦著淚,一邊慌張的哄著:“你別哭,別哭啊,我這就帶你走。”


    他慌亂的話語中夾雜著他自己都沒發覺的溫柔,而如此美好的景致下,悅兒隻想到一句話跟他說:“我好餓”


    他顧不得什麽,把他從軟榻上抱起來就往外走。躍上房頂,就這麽消失在夜色裏。


    小川兒看著主子一勺一勺小心的喂著悅兒喝粥,看著那偎在主子懷裏連動都動不了的虛弱的人,他後槽牙咬的咯吱作響。


    一碗粥喂下去他便不許她再吃東西了,她眼巴巴的看著剩下的粥,他拿了帕子給她沾著嘴角一邊勸著:“你這麽久沒吃過東西,一次吃太多會傷著身子。過會兒我再讓人送吃的進來,乖,聽話啊。”


    悅兒失望的閉上了眼睛,他便放她在榻上,蓋上薄薄的被子讓她睡一會兒。


    他沒走,就坐在榻邊一直握著她的手,直到她的唿吸均勻睡了去,他才放開她的手出了屋子。


    出門後招手叫進來兩個丫環,他便跟小川兒一同去了外間。這一路小川就看著主子的臉越來越冷,那眼神裏像是結了萬年不化的冰川一般。


    “吳家一個都別想活。”


    他隻說了這麽一句,小川兒便俯首領命退了出去。


    葛林搬進一隻木箱子來放到案前地毯上:“主子,這就是大小姐那些私房。”


    七少爺眼神示意他打開,那裏放著的以首飾居多,而且是貴重的居多。還有幾張銀票,麵額不太大,加一起有五十兩左右。


    這些都不是七少爺在意的,而是那壓在箱子底的一個錦盒引起了他的注意。在打開時他看到了一片壓的平整的樹葉,還有一朵壓平整的幹花。有一張折起來的紙,打開來是稚嫩的字。而落款刺痛了他的眼睛,赫然寫著的不是謝晏之還能是誰?


    那裏還有一枚小珠子,是那種荷包上常用的。七少爺重重的合上錦盒,扔到案上卻還死死的盯著。


    這該死的女人還真是一刻不肯消停,收著謝晏之的東西,還在夢裏一聲聲枳哥哥的喊,她到底想怎樣?


    葛林試探的問:“這東西要屬下處置了嗎?”


    七少爺冷硬的一揮手:“給她放迴去。”


    要處置,早晚要處置的,但卻不能是他,而隻能是她自己。


    吳家的書房裏,那個先前來過的人正在劈頭蓋臉的訓斥吳老爺:“那院子裏連個丫頭都沒有嗎?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被劫走了,你卻跟我說不知道何時失蹤的?”


    吳老爺也有些不服氣和不甘心:“殿下不是也放了許多暗衛在這兒嗎,不也一樣沒看見,何況一個丫頭。”


    這人是不會承認他把人調走去跟那個夜無影的,便一口咬定沈悅兒失蹤是吳家的責任。


    吳信忠雖不服氣卻也不敢頂撞,便吃了這個悶虧,迴頭便去後院把丹珠喊到夫人屋子裏來。


    吳夫人一見丈夫過來,正心虛著,看到丹珠便想著這缸要讓她來頂,便怒斥道:“你個小賤蹄子,讓你盯個人都盯不住,那時你跑哪裏去了?”


    馮嬤嬤自是知道主子的意思,況且這事兒丹珠也真有不可推卸的責任,便在一旁幫腔道:“這小蹄子一直想爬二少爺的床,府上少有不知道她這份兒心的,想必那時候就是去盯二少爺了罷。”


    丹珠嚇的混身抖的不像個樣子,不停的磕頭辯解著:“奴婢沒有,奴婢不是,奴婢沒有啊……”。翻來調去就是這麽兩句話,吳信忠聽得煩躁便叫人去喚了二少爺過來。


    二少爺一進屋便見丹珠跪在那,聽他進來就求救般的看向他。


    二少爺給父母親請了安,便似無事人一般候在一旁。這事兒吳信忠不好開口,吳夫人便問道:“信兒,丹珠這小賤蹄子可是要爬你的床?”


    二少爺一聽想也沒想便說道:“兒子早發現這丫頭有這想法,便時刻謹慎言行避著她。實在躲不過時也訓斥過,她卻一直不知悔改。可畢竟是大哥院子裏的人,兒子也不好打發了,如今既然母親提起,便由母親做主罷。”


    丹珠瞪大眼睛爬起來,像不認得一般看著二少爺。吳信忠眼神掃過便猜出個大概,不過他比吳夫人反應的快,朝馮嬤嬤揮手道:“拖出去亂棍打死。”


    “二少爺,您不能這麽對丹珠啊,丹珠清白身子跟了您,如今又懷了您的孩兒,是您說過要為我們母子負責的,說過的呀~”


    她很快就被堵住了嘴,除了這院子裏的人也沒人聽到她的話。馮嬤嬤出去警告了一番,這院子裏的人都閉緊了嘴巴。


    吳信忠狠狠的瞪著兒子,迴手便扇了夫人一巴掌:“都是你驕縱出來的好兒子,誠兒大好的前程卻死在一個妓女身上,如今吳家就指望著這個,卻連府裏丫頭他都不放過。”


    夫人滿心委屈說不出,這是隨了誰的,這是誰教育的啊?她嫁進吳家就忠心耿耿,對他吳信忠尊重著,甚至是信仰著。可他呢,不算府裏的四個姨太太,外麵還有兩個外室。據說那外室的丫頭也被他收了房,這兒子到底隨了誰呢?


    這一巴掌讓吳夫人灰心極了,一氣之下就病倒了。


    悅兒醒時看見身旁兩個陌生的丫頭就是一愣,兩個丫頭趕忙上前:“姑娘您醒了,要喝茶嗎?”


    悅兒這會兒有了點力氣,便支撐著要起來,兩個丫頭上前扶了她,又在背後墊了軟枕。


    她想找那人,可這時才想起來,自個兒連他是誰都不知道,這要怎麽說呢?


    好在那個丫頭夠聰明,倒了杯熱茶來便問:“姑娘,要告知七少爺嗎?”


    “啊?”悅兒一愣:“七少爺?”


    兩個丫頭不由得對望一眼,都在對方眼神裏看到了不可思議,卻還是跟悅兒解釋道:“是啊,姑娘是七少爺帶過來的。”


    門被推開,娉娉婷婷走進來一個絕美女子,緩步走到床前低頭看著悅兒輕聲問:“你可覺著好些?”


    悅兒望過去,想著這女子應是這裏的主人,便連忙點頭:“好些了,先前還謝謝這位姐姐的粥,很香甜。”


    那女子笑笑:“小川兒熬的,你可別謝錯了人。”


    悅兒訕訕的笑笑,便要下了床榻去。畢竟這是人家這位姑娘的床榻,在主人跟前還賴在人家榻上可不怎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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