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判大會結束後的第二天,斯威科特家宅邸的宴會上


    “他們這是欺人太甚!誰給他們的權力審判別人?我們這次必須團結起來,不然這次是解決帕米爾財團,下次就輪到我們了。”一個榮譽派係的貴族吹胡子瞪眼地怒罵道。


    “家主沒命令,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先看看弗拉梅爾家那邊接下來準備怎麽做。”另一名貴族表現得相當冷靜,但實際上他就是在和稀泥,根本不想替斯威科特家背鍋,憑什麽在外城撈好處的時候沒想到他們這些盟友,一出事就要開會請大家幫忙。


    “依我看大家還是散了吧,斯威科特家算是栽了。這次對上的是瘟疫教團,先不說那虛無縹緲的瘟疫女士,單單他們首領亨利·黑潮就難纏得要命。而且中立派那邊有很大部分的家族繼承人都已經加入了瘟疫教團,絕對不會選擇站在榮譽派這邊的了。”弗裏德曼家族的代表理性分析了一下,覺得已經沒必要幫斯威科特了,免得得罪瘟疫教團和中立派。這次平民暴亂的事件發生後,卡洛斯·弗拉梅爾當選議長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以後黑潮之城就要變天了。


    “亞曆克斯·弗裏德曼都已經是瘟疫教團的高層,你當然這麽說。講白了你們弗裏德曼家就是打算投靠親和派,這次就是過來搗亂的。”斯威科特家的貴族毫不留情地當眾諷刺道,雖然很無禮,但說錯得也沒錯。


    “你們別吵,家主們下來了,看他們拿的什麽主意。”一眾榮譽派的家主從二樓密室迴到大廳,他們已經敲定了有關這次外城暴亂的處理對策。


    “很感謝諸位前來商討如何應對此次親和派的攻勢,經過本人與其它五位家主的決議……”上前講話的是斯威科特當代家主——米切爾·斯威科特,從外表看上去是一個接近五十歲,頭發半白的中年男人。臉上厚厚的粉底也掩蓋不住他眼神中的疲憊,近日自家在外城的產業被瘟疫教團借助平民暴亂給鏟除了,帕米爾財團已經是名存實亡,家族的固定收入也因此銳減了近六成。這已經能夠算是斯威科特家自建城以來遇到過的最大危機。


    “我們將對弗拉梅爾家下屬的坎貝爾財團、烏賊幫和瘟疫教團進行打擊,並為接下來的議長選舉積極準備。對方這次有目的地煽動平民,就是為了加深騎士團對我們的惡感,以奪得三位團長的選票。他們為了爭權奪利公然地踐踏了27家貴族的榮譽,縱容平民對各種公共設施、私人財產搶砸毀壞……”米切爾·斯威科特口若懸河地向大廳中的其它貴族灌輸著他的理論。這些人大多都是些比較有實力的旁係,還有部分親近榮譽派的中立家族派來的代表,其中就包括了巴薩羅穆家的大少爺,下任家主的繼承人,三階銀背狼人托馬斯·巴薩羅穆。


    “斯威科特家主是什麽意思?你給我翻譯翻譯?”一個不學無術的貴族捅了捅旁邊的弗裏德曼家代表。


    “意思就是這次的悶虧我們斯威科特吃了,但你們得支持我當選議長,不然大家以後日子都不好過。黑潮騎士團的正副團長加起來有三張選票,我們必須爭取下來。”弗裏德曼家代表無奈地解釋道。


    “說得容易,現在那些平民恨不得把米切爾·斯威科特給撕了,騎士團估計也好不到哪去,月底那會還出現過好幾次抗令呢。”


    “其實也不是沒辦法,隻要斯威科特家故意把因為他們而引起的矛盾,激化成平民與貴族間的階級矛盾。到時候整個貴族議會就得下場,弗拉梅爾家再怎麽親民在這個方麵也不會向平民退讓的。這樣一來兩個派係在騎士團前的地位就相差無幾,都是屬於那種萬惡的貴族階級。”弗裏德曼代表一拍腦袋,出了個餿主意。


    耳朵靈敏的米切爾·斯威科特眼睛一亮,正準備讓這位代表上前說說他的想法時,一個家族衛隊的成員匆忙地跑來向他報告。米切爾聽完眉頭一皺,揮手讓侍衛退下。


    “各位,現在發生了一些突發情況,請……”斯威科特家主話還沒說完,大廳門口的方向便傳來一陣騷亂。


    “斯威科特家主好興致啊,這種時候還有心情開宴會,該不會是在討論如何鎮壓外城平民,順便想辦法恢複一下波赫勒巴城的奴隸製度吧?”陳跡此時大搖大擺地闖了進來,半帶嘲諷的調侃使他顯得相當欠揍。


    “亨利·黑潮!沒想到你居然敢自己跑上門?”米切爾·斯威科特牙都要咬碎了,他這些天已經不下十次看到過這個人的資料,幾乎每次斯威科特家吃虧都有亨利·黑潮的身影在裏麵。


    “議會讓我通知家主大人,明天貴族公審大會,希望您務必到場。”陳跡其實是故意找的這個差事,目的就是看看到場的都有那些貴族。而所謂的貴族公審,其實就是議會針對貴族所開設的法庭,畢竟在黑潮之城貴族是有特權和獨立一套法律的,所以得另外再召集其它貴族進行聯合公審。


    “把他轟出去!”米切爾·斯威科特額頭青筋凸起,直接叫家族衛隊把人給趕走,他倒不是不想殺掉眼前這個混蛋。奈何人家是替議會過來傳話的,著實不好動手。


    “家族衛隊?應該都在外麵躺著呢,我說昨天是誰來搶的犯人……我們瘟疫教團地牢潮濕,不小心讓希爾頓騎士得了烈性傳染病,可能把你們家族衛隊的人都給傳染了吧。”陳跡睜著眼說瞎話,其實原因就是他之前讓盧卡斯給犯人們注射了病素,每個犯人都成了感染源,可以通過空氣傳播。不過這種病毒隻能感染三階以下的超凡者,而且不被陳跡激發時,就會一直處於潛伏狀態。


    宴會上的賓客們聽完,下意識就與斯威科特家的人拉開距離,免得自己也被染上。


    “你居然敢這麽做!難道就不怕我們斯威科特的報複嗎?隻不過是弗拉梅爾家的一條走狗,信不信我今天就把你們瘟疫教團給滅了!”米切爾簡直快氣到炸肺,斯威科特從來就沒有受到過這種欺辱,他今天非得把這個傲慢的混蛋給弄死不可。


    “有一說一,我還真不怕。”陳跡慢悠悠地迴了對方一句,他知道斯威科特可能有複數的四階超凡者,但除非到達五階,不然壽命還是和正常人一樣,甚至還可能因為生命力過度透支而活得更短。所以哪怕斯威科特家是建城27家的貴族之一,他們其實也不會有太多的底牌。準確來說,是沒有多少可以明麵上使用的底牌。


    “……”米切爾被哽了一下,開始考慮如果自己現在親自出手能不能留下對方。他身為斯威科特的家主,做任何事都要優先考慮家族,但這次事關貴族的榮耀,哪怕因此付出一些代價也不是難以接受。


    “亨利·黑潮!?”此時賓客中擠出一個麵色猙獰的年輕貴族。


    “喲,這不是托馬斯大少爺嗎?有段時間沒見了,人肉好吃不?”陳跡一張嘴就把人往死裏得罪。但事實上托馬斯·巴薩羅穆不僅易怒,而且心眼很小,所以他早就想故意找茬收拾陳跡了。


    “那是我父親的私生子做的,就算你後麵有弗拉梅爾家撐腰,也不能隨意誣陷一個貴族。”托馬斯見周圍的賓客們看他的眼神不對勁,趕緊解釋道。


    “哦,那你說是就是吧。”陳跡很隨意地敷衍了一句,轉身正要離去。


    “等等!”托馬斯不想就這樣放對方離開,忍不住出聲製止道。


    “托馬斯大少爺,有事你就直說,別磨磨蹭蹭的。如果是想打架,我還是勸你放棄吧,你父親都不一定打得過我。”陳跡滿臉的不耐煩,讓人恨不得錘他一頓。


    “亨利·黑潮,我記得你和弗拉梅爾家二小姐還沒完婚吧?也就是說你現在依舊隻是個平民,根據波赫勒巴城的法律,接受公審的貴族有權向提起訴訟的平民進行懲處。”米切爾·斯威科特突然打斷了下麵兩人的對話,他剛才仔細迴憶了相關的法律後,發現了一條可以收拾陳跡的辦法。通常情況下,公審隻會在貴族之間發生爭端時才會被用到。如果平民想對貴族進行訴訟,也不是不行,但會被認為是冒犯貴族,將按照另一條律法進行懲處,具體懲罰方式可由被冒犯的貴族決定。這其實有點像日本古代的越級上訪,雖然有效果,但告狀的人也會被處死。


    “沒錯,是有這一條。”陳跡點了點頭讚同道。


    “這次公審難道不是你提起的?”米切爾·斯威科特見陳跡神情自若,還以為是弗拉梅爾家出手了,頓時心中一喜。如果真是這樣,那榮譽派就有理由全麵開戰了。畢竟這已經是貴族間的內鬥,而不是因為斯威科特家胡作非為導致了外城平民的反抗。


    “是我提起的,但問題不大。無論最後的懲罰結果是怎麽樣,都不會有人來執行的。”陳跡擺了擺手,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陳跡現在實力已經達到四階的水準,想審判他至少也得找到兩個以上的四階來抓,或者黑潮騎士團派三十名以上的戒律騎士合圍。後者明顯不可能插手這件事,而前者也沒有家族願意冒著四階戰力被陳跡重傷甚至殺掉的風險來做這種事。所以到頭來還是得斯威科特家自己出手,如果是這樣,陳跡反而求之不得,他正好一口氣把對方高層都給清了。


    “哼,你明天等著。”米切爾·斯威科特也不想和陳跡多廢話,到時大不了自己親自出手宰了這混蛋。


    “亨利·黑潮,明天我一定到場觀賞你狼狽受死的樣子。”托馬斯·巴薩羅穆獰笑著說道。


    陳跡聽完用食指指著對方的鼻尖,滿臉認真一字一頓地說:“高階魔物不得進入內城,今天我心情不錯就先放過你了,明天要是再讓我在內城裏碰到你...嗬嗬。”


    托馬斯頓時臉色氣得通紅,但他卻不敢再發脾氣了,免得對方真打算和他較真。三階銀背狼人已經算是高階魔物,除非拿到準許,不然在內城被人殺了也是白死,事後騎士團甚至還會上門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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