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繞開了?是因為瘟疫女士的緣故嗎?”盧卡斯下意識地想扭頭看過去,但被旁邊的陳跡製止了。


    “所有人,盯著自己防守的那段圍牆就行,不要抬頭眺望遠處,更不要去仔細觀察海洋女神的觸手。”陳跡向眾人提醒道,雖然去瘟疫女士的神像前祈禱幾天也能清除精神汙染,但是現在正缺人手,最好盡量保存戰力。


    “瘟疫女士在上,好像真的沒事。”格倫蹲在圍牆後麵,並沒有感覺到什麽危險出現。


    “區區一個邪神,怎麽可能敢冒犯女士的教堂?”亞曆克斯瞟了對方一眼,認為格倫信仰還不夠堅定。


    “呃...的確。”格倫尷尬地笑了笑,他原先以為教典中把除瘟疫女士外的所有神靈都打為邪神是因為針對異教徒的,所以格倫一直都沒把那段內容當迴事。


    上次海神夢境降臨前,瘟疫女士就和海洋女神隔空交過一次手,當時祂直接把天上的烏雲全給清空了。就海洋女神之前的表現來看,它並不是像禁忌密林那種毫無神智隻剩下本能的魔物,也會害怕,也會計較得失。所以與瘟疫女士這種遠遠淩駕與自己的正神起衝突,實在不是明智之選,所以海洋女神有這樣的行為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好像不會被影響到神智,這個方向讓我來守吧。”安德烈主動提出要去靠近銀行的東側圍牆。


    “也好,但這樣一來就不會有其它人幫你忙了,隻能一個人守住這個方向,實在頂不住就叫凱蒂支援。我現在要去內城那邊查看情況,這裏就交給你了。”陳跡看著街道上還在不斷湧動的“黑發”,有些擔心騎士團是否能抗得下來,如果破城在際,他需要另做打算。


    “包在我身上,你放心去吧。”安德烈咧嘴一笑,露出了兩排白牙,雖然他並不是瘟疫女士的信徒,但能夠沐浴在神靈的光輝之下戰鬥,的確讓安德烈精神振奮了不少。


    陳跡朝眾人點了點頭,直接跳上一旁的屋頂,順著街道下還在不停湧動的“黑發”,往內城方向飛趕。


    “各位,最棘手的敵人已經被女士嚇退,接下來就看我們的了。”盧卡斯聽到了外城牆方向傳來浪潮拍打在堅壁上的聲音,不出意外的話魔物大軍已經開始入侵了。


    “影月......嗬嗬。”陳跡到達商業區時天色已晚,他抽空抬頭看了眼天空中散發著不祥氣息的黑色圓月冷笑了一聲。


    從腳下這些觸手四處破壞的舉動中,陳跡很快判斷出海洋女神此次襲擊不僅要破壞老議長的進階儀式,還想趁機製造殺戮,吸收人類的負麵情緒和靈魂。


    “一個城衛隊的人都沒有,難道都被調走去內城了?那平民們就不管了?”陳跡在一間間屋子上快速地掠過,卻沒有看到本該出來獵殺海怪的城衛隊。


    “霍爾德大叔那邊可能有危險,要不要去看看?算了...這會過去也來不及了,希望他們運氣不會太差。”陳跡突然想起愛德華的雙親,也就是房東大叔一家,眼神閃爍了幾下,最後決定還是先趕往內城。


    列車在中午前就已經停運,陳跡硬是從內城牆爬上去又可能會被騎士團誤會成敵人,隻能另想辦法。


    以燃燒魚油產生蒸汽作為動力的列車是外城通往內城的唯一方式,除開貴族緊急使用的電軌道車,一般列車通常是沿著四條被抬高近十米的高架軌道向上行使。平時軌道都是正常拚合在一起的,但每逢影月降臨之夜,高架軌道中間就會被斷開,兩邊的電動攬繩會把兩個斷口垂直吊起,防止有魔怪或者魔物沿著軌道爬進內城。


    不過這難不倒陳跡,他借助白鴉替身術可以進行短暫的飛行,隻要越過那部分被斷掉的軌道就行。隻是蒸汽列車爬不了斜度太大的坡,高架軌道被拉得很長,陳跡費了好一番功夫才登上了內城牆。


    “警探?你遲到了,快去後麵報道。”一名守正騎士發現了陳跡,看了眼他身上的風衣後,便出聲提醒道。


    “報道?原來如此,議會連警探都調走了。我找佩羅·黑潮,他在哪個方向?”陳跡向對方出示了弗拉梅爾家的徽章。


    “你順著城牆一直往西側走,倒數第二段就是弗拉梅爾家負責的。”


    “嗯,麻煩你了。”陳跡道了聲謝後立馬趕了過去,他需要了解內城現在的布防情況,以確定接下來的計劃。


    正常情況下,內城是不可能被攻破的,它不僅擁有十米高的地基和厚重的內城牆,更重要的是內城的駐防部隊是擁有數百名三階超凡者的黑潮騎士團。然而在麵對海洋女神這位五階神靈,普通的三階純粹是炮灰,至少得有複數的四階超凡者才有可能勉強抵擋。


    但照陳跡這一路觀察到的情報來看,那群家主們根本沒出現在牆頭上,隻有大量的騎士團成員在那裏忙碌。而海洋女神的“黑發”已經開始往內城牆上爬了,不過它似乎並不急著進攻,可能是要等自己的眷族到位後再一起攻城。其實最好的防禦方式就是在深水區進行攔截,可惜這次對方帶了太多的眷族,四階們很可能被活活磨死,而貴族議會也沒有帶上騎士團在深水區和海洋女神決戰的勇氣。最後選擇了讓掉外城作為緩衝區域,據內城牆而守。


    ......


    隨著影月的升起,海水開始變得一片漆黑,在海浪不斷的衝擊,大量的潮水湧進了外城,沿著街道瘋狂地倒灌進去。而魔物大軍也在影月的影響下變得極其亢奮,魚人們高舉著簡陋的武器,猙獰的大嘴邊流著哈喇子邊發出意義不明的吼叫聲,前仆後繼地衝向了外城。它們直接碾碎了深水區那些木質的棧道和建築,叼起武器雙手雙腳並用爬過了外城牆。好在深水區的居民都集中到了燈塔避難,房屋被摧毀還可以再建,人沒了就什麽都結束了。


    “魚叉炮!打開機器預熱,它們來了!”因為海洋女神的緣故,觀察敵情的任務就落到教堂裏唯一的三階——凱蒂頭上,她在看到完全望不到邊的魔物大軍後,立刻向下屬們命令道。


    凱蒂在黑潮之城生活了這麽多年,第一見到海怪比潮水還多的情況,魚人的數目多到它們甚至需要疊在一起才能進入主幹道。而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就是,她看到了更遠處有巨型海怪出現,這僅僅五米高的圍牆也不知是否能阻擋住對方的步伐。


    “大家不要輕舉妄動,它們的目標是內城,我們隻攻擊圍攻教堂的魔物!”凱蒂看到下屬們有些過於緊張,不由高聲提醒道。


    “大姐頭,我們隻是有些興奮!”


    “沒錯!連海洋女神都不敢過來,它們這完全是在找死。”


    “一群混球,都放近了打,節省些子彈。”凱蒂笑罵道,踢了嘴貧的輕機槍手屁股一腳。


    mglrmglmglmgl!魚人潮以一種近乎大型車禍的方式撞在了教堂的防線上,沒錯,是撞上。因為圍牆上被銘刻了防禦法陣,變得如同鋼鐵般堅硬,而那些魚人在互相推擠的情況下,前排的魚人直接被壓在圍牆上擠成一灘肉泥,連兩顆碩大的死魚眼都快瞪了出來。


    “開火!”


    “把扳機給我扣死了!”


    “後麵的人倒魚油,上易燃劑,拋遠點別傷到自己人了。”凱蒂一刀把想順著自己大長腿的往上爬的魚人給剁了後,快速下令道。


    現在這一波攻勢看起來是最兇猛的,但這些低階魚人還隻是炮灰,那些高階魔物和巨型海怪都還沒出動。


    隨著大量湛藍色的精煉魚油被傾倒進黑潮水中,魚人們也開始發覺到有些不對勁,但以它們貧瘠的腦容量卻想不通人類的用意,繼續前撲後繼地衝向防線。


    “真想不通學者們要把魚人歸進智慧生物,智力簡直和野獸無異。”凱蒂忙裏偷閑給自己點了根煙之後,反手就把翻蓋火機給丟進魔物群中。


    漂浮在水麵的精煉魚油一點既燃,哪怕在翻湧的潮水中這些粘稠的液體依舊可以劇烈燃燒。圍牆外立馬化成了一片火海,魚人大軍當即被燒得咿哇亂叫,但這並不能阻擋它們邁向死亡。隨著時間推移,一陣陣烤魚香氣從屍堆中傳出,饞得守備的超凡者們不停地吞咽著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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