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肯警探,許多天沒見了,今早怎麽有空來上班?”警備處裏的一名女書記官有些不滿的問道,雖說沒有規定警探要在哪個警備處固定上班,但是自己經手的案子就得自己整理資料,全丟給她一個人算什麽事?


    “哈哈哈,不好意思安娜小姐,最近確實有點忙,我今天帶了貴客來複核下案件。”鄧肯警探有些僵硬地轉移起話題。


    “兩位好,請問怎麽稱唿。”書記官小姐起身問候。


    “這位就是上次我們閑聊時說到的‘鬣狗’亨利·黑潮,怎麽樣?有沒有突然心動的感覺?”卡裏姆·鄧肯搶在陳跡出聲前隆重的介紹道。陳跡在外城的事跡被越傳越離譜,比如什麽為了拯救公主而單槍匹馬向五階神靈衝鋒之類的奇怪傳聞。


    “咳咳,辦案要緊,迴頭再閑聊。”陳跡看到書記官小姐眼鏡後麵熊熊燃燒的八卦之魂,忍不住提醒道。


    “嗯嗯,好的,您請進。”


    鄧肯警探領著陳跡兩人進入警備處負一層的地下室,裏麵的環境與陳跡之前進去過的那間差不多,他還以為在雷明頓大道這種商業街的警備處裝修會好點。


    “喂!醒醒,有人要問你話呢。”卡裏姆·鄧肯用力地踹了兩下鐵柵欄,將裏麵正躺在地上睡大覺的中年男人叫醒。


    “鄧肯警探?您終於來了,那事真不是我幹的啊,我雖然混蛋了點,但不至於對小孩子做出這麽變態的事來啊。”醉漢看到來人之後瞬間清醒,抓著柵欄上的鐵條就開始喊冤,他已經在這裏關了快半個月了。


    “別叫我,我現在還是認為你嫌疑最大,能不能翻案就要看你接下來的表現了,陳跡閣下你問吧。”鄧肯警探對眼前這種爛人很不待見,放出去也是屬於那種遊手好閑、擾亂治安的不穩定份子。


    “嗯,怎麽稱唿?”陳跡找了張椅子,靠坐在上麵後笑眯眯地問道。


    “湯...湯姆。”醉漢哆哆嗦嗦的迴答,他覺得對麵這個警探笑得很是瘮人,看得他心裏直發毛。


    “好的,湯姆先生,請你詳細的描述一下當天你所見到的情景,這關係到你究竟能不能翻案,如果中間我察覺到你說了一句謊......這把槍隻裝了一顆子彈,運氣好的話你有5次可以說謊的機會,看你自己把握了。”陳跡掏出“緘默”,當著這個有些發胖的中年男人麵下掉5顆子彈,他身上的幫派氣息很重,陳跡可不希望這家夥給自己耍什麽小聰明。


    “好...好的,我肯定實話實說。”醉漢擦了擦腦門的冷汗迴答道。


    “首先,你是怎麽喝醉的?”


    “那天小巴德結婚,開了幾桶黑麥酒,我喝了一杯腦子就開始發暈,婚宴結束後我在迴家的路上就醉暈過去了。再次醒來時就在巷子裏發現了那個小男孩的屍體,嚇得我直接跑迴家,再後來就是被鄧肯警探抓了,但是我真的是冤枉的,我......”


    “鄧肯警探,你記得被害者遺體上有沒有海藻酒的那股腥味?”陳跡直接打斷了湯姆接下來的話,轉頭向卡裏姆問道。


    “沒有,正因為是很普通的酒味我才沒有想到這茬,不然我就直接排除這家夥的嫌疑了。”鄧肯警探搖了搖頭,他雖然沒破過什麽大案,但好歹辦案能力在及格線內。


    “也就是說犯人就在當晚的婚宴之上?”愛德華有些不確定的問道。


    “所有喝過酒的都有嫌疑,不一定要有參加婚宴的。”陳跡搖了搖頭說道,畢竟收屍人這個職業很受忌諱,就算是熟人結婚也不可能會邀請他,不過陳跡打算姑且先問一下眼前這個家夥。


    “湯姆先生,你認識婚宴上的所有人嗎?”


    “當然,我那啥...我在整條街區的每戶人家都收過保護費,不過那些是要交給老大的,我就算不收也會有別人去收......”醉漢本來想表現下自己,不過一吹起來他就漏出些不該說的話,連忙解釋道。


    “這樣啊,你記得參加婚宴的客人裏有沒有職業是收屍人的?”陳跡把玩著手中的“緘默”,好像很心不在焉地問,看得湯姆是一陣心驚肉跳。


    “沒有,鐵定沒有,誰家的婚禮會請收屍人來喝酒。”湯姆很斬釘截鐵的迴答道。


    “看來具體情況需要去詢問當事人了,湯姆先生,你之前說的小巴德具體是哪一戶?姓什麽?”陳跡決定直接去問問他們那天究竟請過些什麽人喝酒。


    “呃,就叫小巴德,像我們這種平民哪裏來的姓氏,他父親就是老巴德,以後他兒子也叫巴德,具體位置我也說不清楚,不過我可以給探長您帶路。”湯姆耍了個心眼,如果能趁機讓他離開地下室出去逛逛也不錯,他已經好多天沒見到太陽了。


    “嗯...那這樣,我們兵分兩路,麻煩鄧肯警探你帶湯姆先生去小巴德那裏了解情況,我和愛德華去公墓那邊看看有沒有什麽重要的線索。”陳跡略微考慮之後向卡裏姆請求道,他晚上還有訂婚儀式需要參加,得盡可能在白天就確定兇手的身份,以防他再次犯案。


    “好,交給我了!不過我同樣有一件事要拜托陳跡閣下。”鄧肯警探很痛快地應了下來,本來犯人就是在他手上漏過的,他沒理由推辭。


    “請說。”


    “等案件結束,捉拿到兇手後,陳跡閣下能不能將你的破案經過和推理過程跟我複述一次,我想在新的作品裏加入這段情節。”鄧肯警探雙手合十,鄭重地懇求道。


    “可以,鄧肯警探的作品出版後我一定拜讀。”陳跡幹脆地答應了。


    “哈哈哈,絕對不會讓你失望的,那我就先走了。”鄧肯警探很是高興地告別兩人,帶著醉漢湯姆前往了浸水街。


    陳跡和愛德華也沒有在原地耽擱時間,立刻動身前往了位於商業區與居民區交界處的公墓,那裏是全外城最大的公共墓地,能葬在那裏的人家庭條件一般都比較優越。


    “陳跡,下次我們去城衛隊那裏借匹馬騎行不?靠兩條腿跑真的好累。”愛德華氣喘籲籲地抱怨道,他被陳跡帶著硬是用半個鍾就橫穿了整個商業區。


    “別這麽說嘛,我們這不比騎馬快多了,而且也不會撞到別人。我看你就是缺少體能訓練,迴頭我讓卡米拉給你多分配些體力活。”陳跡用力拍了拍愛德華的後背,差點沒讓他把自己給哽死了。


    兩人很快找到了公墓的負責人,並且讓他叫來了當夜負責給那對可憐的姐弟下葬的守墓人。


    “探長先生,這個就是月初那幾天負責守夜的老戴維,您有什麽事可以直接問他,我就先告退了。”公墓負責人很清楚什麽叫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完成陳跡的交代後就識趣地離開了。


    “探長......”老戴維張了張嘴不知道要說些什麽,他並不擅長言辭,做他這一行的基本都這樣。


    “老戴維,你還記得月初的時候,有一個衣著華麗的家夥要你給兩個死狀慘不忍睹的小孩下葬的事嗎?”陳跡開門見山地問道。


    “記得...印象深刻。”老戴維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


    “探長,那兩個孩子是直接埋進去的,並沒有把他們的手腳解開。”老戴維作為一名守墓人,對於這些儀式很是在意,在他眼裏,一個人如果沒有複原成生前的模樣就下葬的話是很可能會成為怨靈的。


    “看來史蒂夫·巴沙特很不希望別人知道這件事,連個收屍人都不請。不過也可以理解,畢竟這事放在內城裏也會被別人唾棄,哪怕那兩個孩子是巴沙特家的侍從。”陳跡由此可以確定最後經手那兩個孩子遺體的人隻有隨從和老戴維,而兩人其實都沒有嫌疑,也就意味著當晚有另一個人目睹了這一切,那個人十有八九就是兇手。


    “你知道除了你以外那晚還有誰知道這件事嗎?”陳跡再次詢問道。


    “我...我不是很清楚,月初那陣子有大量屍體需要下葬,很多收屍人都會在公墓裏出入。”老戴維也不確定那天晚上是否有人偷窺自己,


    “這可就麻煩了。”陳跡有些撓頭,難道線索到這裏就斷了?隻能指望卡裏姆·鄧肯那邊的收獲?


    “不過我應該知道是誰盜走了兩個孩子的遺體。”正當陳跡陷入苦思時老戴維突然出聲說道。


    “哦?請講。”


    “巴德,這件事應該是巴德做的。”老戴維說出了一個陳跡兩人剛聽過的人名。


    “什麽!?他不是才結婚嗎?他的作案動機是什麽?”愛德華驚愕地問道。


    “結婚的是小巴德,他的父親巴德是一名收屍人,幹了快二十年了。”老戴維解釋道。


    “那這一切就說得通了,雖然婚宴上不可能邀請收屍人參加,但是作為新郎父親的巴德肯定會出席,酒估計也沒少喝。但是你是怎麽確定掘墓的就是巴德呢?”陳跡理順思路後又提出了自己的一點疑惑。


    “根據墳墓上泥土的新鮮度,下鏟時的角度和每次埋下泥土時的數量。巴德他每次鏟土時都會用腳踩,並且把泥土拋揚起來,很快就把坑挖開了。但是大家都覺得那種辦法雖然效率比較高,但很不尊重死者,所以會這麽做的隻有巴德一個人。”老戴維指著墓碑後麵被填平的墳墓說道。


    “嗯......完全看不出什麽區別,不過我相信專業人士,鄧肯警探那邊估計進展不會太順利,小巴德很可能會幫忙掩蓋父親的罪行。”陳跡聽取了守墓人的建議,現在基本確定了兇手的身份,不過在抓捕之前需要再了解下巴德的生平、性格,以便後續攻破他的心理防線,迫使其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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