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想嗎?我的理想都是依莎給我定的。隻有看著她,我才能夠堅定自己的信念。”安德烈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他的言外之意就是依莎要大於自己的理想,無法做到陳跡那樣為了達成目的不顧犧牲。


    “你就沒有想要實現的事嗎?哪怕很不切實際,隻是妄想。”陳跡不相信僅憑一段沒有結果戀情可以支持安德烈走得這麽遠。


    “非要說的話...也不是沒有,我想有一天可以成為‘落魄騎士’那樣的英雄。不,甚至是說超越他,讓依莎心目中的英雄隻有我一個。”安德烈俯些身子小聲說道,他故意壓低了聲音免得讓周圍其他客人聽到了笑話,畢竟長這麽大了還在做英雄夢。


    “落魄騎士可算不上是英雄,頂多就是個騎士而已。你還記得我之前說過正義需要犧牲嗎?但如果是英雄,那他便可以在實現正義的同時,救下所有人,落魄騎士明顯沒有做到。如果你以他為目標,那永遠都實現不了自己的理想。”陳跡看著玻璃杯裏的酒,思緒不知道飄到哪裏去了。


    “有道理,隻要足夠強大,那便可以不需要任何人犧牲。那你呢?陳跡,是什麽樣的目標支持你走到這一步?”安德烈一直很好奇,雖然陳跡開口閉口都是瘟疫女士,但可以看出陳跡並不是很敬畏它。


    “......,我以前一直都隻能眼睜睜看著身邊的人慘死。而現在有一個可以讓我拯救神靈的機會,無論如何我都得試一下。而且它...給予了我無條件的信任。”陳跡的目的從來都很明確,竭盡所能的去傳教,然後複蘇瘟疫女士,這也是他的自我救贖之路。


    “我會幫你的,幹杯,為了我們的理想。”安德烈和陳跡談過之後,自怨自艾的情緒被衝淡了很多。


    “為了瘟疫女士,喝。”


    “喝。”


    第一天兩個喝酒喝到半宿的怪物跟沒事人一樣照常早起。


    隻不過陳跡有些受不了自己身上的酒味,跑去凱蒂的溫泉裏泡了一會。然後趁著伊芙不在芙蕾妮身邊時繼續給她洗腦,不止是芙蕾妮,為了教團後繼有人,工人們的孩子們思想教育也不能落下,瘟疫女士的教義必須熟讀並背誦全文。


    “陳跡,我求你個事。”安德烈在臨近中午時找到了他。


    “說。”


    “我和依莎想去比爾家送撫恤金,看看有什麽我們能幫上忙的地方,你可不可以一起?”安德烈有些尷尬的問道,講白了就是他們兩個有些不知道麵對比爾的家屬。


    “嗯?你以前在腐鯨幫是怎麽發撫恤金的?”陳跡抱著芙蕾妮有些詫異的問。


    “我...都推給凱恩去做了。”安德烈有些不敢看陳跡。


    “嘖,難怪腐鯨幫分裂時沒幾個人站你這邊。我不去,我見不得別人哭。”陳跡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呃,我還以為你很鐵石心腸呢,沒想到和我差不多。”安德烈愣了一下,他沒想到陳跡會用這種理由推脫。


    “不是,因為我早就習慣死亡了,哪怕親友去世心裏沒有半點悲傷,所以看著別人哭自己內心卻毫無反應就會覺得很怪異,陷入自我懷疑中。”陳跡在前世時就沒有同理心,後來在與瘟疫女士的意識高度同化後更是抹去了自己大部分的凡性,基本喪失了人類的情感,隻留下軀體所帶來的本能的欲望。


    “......,好吧,那就我們兩個人去。”安德烈也沒有堅持,他很難理解陳跡是處於一個什麽狀態,但既然陳跡拒絕了,他也就不強求。


    午飯過後,前往內城辦事的佩羅也返迴了烏賊幫總部,召來了凱蒂和陳跡兩人去書房開會。


    “什麽!?黑潮騎士團要迴城了?”凱蒂驚訝的問道,騎士團這一去已經好幾十天了,突然說要返迴黑潮之城讓她有些意外。


    “沒錯,應該就在最近。”佩羅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議長的晉升五階的準備已經就緒咯?”陳跡若有所思的問。


    “不出意外的話議長進階就在這個月的黑潮上漲之時,我們親和派與榮譽派的爭鬥被調停了,接下來一段時間禁止內鬥。”佩羅也沒想到議長居然會這麽著急,也許是海洋女神那次襲擊導致的,為了防止夜長夢多盡早進階。


    “那我們這就算是階段性勝利了?財團那邊不會繼續找我們麻煩了吧?”陳跡還準備和那群資本家進行長時間階級鬥爭呢。


    “目前來看是這樣,一切都以議長進階的事情為重,騎士團那邊也會時刻注意外城的動靜。”佩羅難得的笑了一聲,這次他們占了大便宜了,撈了財團的老底就跑,還不用被報複。


    “斯威科特家就這麽忍了?該不會暗地裏找我們事吧?”凱蒂還是有些不敢相信,烏賊幫家大業大,對方隻要稍微下點絆子就夠她惡心的了。


    “他們可沒這膽子,這次財團勾結牧樹人襲擊鍾樓街的事遭到了議會的聯合聲討,斯威科特家家主都被嘲諷得不敢出聲了。對了,還有就是我這次從內城帶來了大量的資金和超凡材料,用以支持瘟疫教團的發展。”佩羅又給陳跡帶來一個好消息。


    “你們平時不是摳摳搜搜的嗎?怎麽突然這麽大方?”陳跡拿過支援清單看了一眼後詫異的問。


    “其實這些物資裏麵很大一部分是內城的貴族捐贈的,甚至包括了部分榮譽派的人。”佩羅敲了敲書桌,表情很是古怪的說道。


    “為什麽?他們是被打傻了嗎?”凱蒂也很難理解榮譽派資敵的行為,難道這是為了表示休戰的誠意?不應該啊。


    “其實那群貴族就是衝著‘瘟疫信徒’的途徑去的,他們不知從哪裏得知瘟疫教團有不需要‘才能’就可以覺醒的魔藥,並且將在新建的瘟疫教堂裏對工人們的子女們進行覺醒儀式。這些物資就是投名狀,同時也是想盡快促成第一批實驗者的覺醒,觀望下魔藥的效果如何,是否有副作用。”佩羅也沒賣關子,很直接了當的說。


    “那群貴族就算無法成為超凡者不一樣是人上人嗎?還有必要冒這個風險?而且使用瘟疫信徒的途徑後就意味著要向瘟疫女士獻上信仰,他們知道這迴事嗎?”陳跡滿臉的問號,他還是無法理解卡佩多大陸的土著們對於超凡力量鍥而不舍的追求。


    “他們當然知道,估計你對工人們公開的消息他們都盡數掌握了。這些沒有‘才能’的貴族在內城其實混得很慘,不僅到處受到中立派的打壓、歧視,甚至很多家族在選取繼承人時也是優先考慮成為超凡者的子嗣。之前甚至有某個中立派的某個家族還提出要剔除無才能貴族的貴族頭銜。你別看這個提議很荒唐,如果議長成功晉升五階,這個議題很大幾率會被通過。”佩羅耐心的解釋道,自從極度崇尚超凡力量的中立派領袖當任議長後,整個內城的風氣就都被他們影響了,天然的歧視普通人,特別是沒有“才能”的貴族子弟,他們在內城幾乎就是廢物的象征,隻要給他們一個可以觸及超凡力量的機會,就算是出賣靈魂他們也敢交易。


    “原來如此,那如果瘟疫教團能夠吸收這些貴族,豈不是可以迅速膨脹成一個龐然大物?你們弗拉梅爾家就這麽放心我?”陳跡笑咪咪的看著佩羅說道。


    “所以家主提出要盡快舉行你和卡米拉的訂婚儀式,隻有聯姻才是貴族最信得過的契約。你的意思如何?能夠接受這個條件嗎?”佩羅也有些無奈,但並沒有勸阻卡洛斯,雖說他知道陳跡這家夥眼裏除了他的神靈什麽也容不下,但是聯姻確實是目前最合適的做法,最最重要的一點是卡米拉喜歡,再不趕緊陳跡就跟那些狂蜂浪蝶跑了。


    “你們倒是打的一個好算盤,以後是不是還要我和卡米拉的子嗣同時繼承弗拉梅爾家和瘟疫教團?不過嘛...我接受了,隻要能夠有利於我傳教就行,誰領導教團都無所謂。”陳跡其實對卡米拉也不是完全沒有好感,他本質上還是以前那個宅男,如果光看外表卡米拉絕對是他理想的配偶。


    “哈哈哈,那陳跡你豈不是嫁入豪門,成為貴族了?”凱蒂咧嘴調笑道。


    “哪能這麽說,得說我因為是孤兒,不想繼續使用‘黑潮’這個姓氏,所以跟了妻姓,以後這本書就改名為‘最強贅婿縱橫黑潮之城’了。”陳跡以前可是個網絡小說寫手,他一拍腦袋,甚至都把這本書接下來的劇情都給想好了。


    “那好,訂婚儀式就放在後天晚上,記得跟卡米拉一起去宅邸那裏。”佩羅對陳跡的迴複並不意外,因為這是一個雙贏的選擇。


    “這麽急?”陳跡一挑眉頭,暗想老爺子是不是感覺自己時日無多了,急著要繼承人。


    “如果議長這次成功晉升五階,中立派的勢力會變得前所未有的龐大。必須在下次影月之夜前確認我們兩邊的關係,才可以讓中立派那邊因為忌憚瘟疫女士而放棄對弗拉梅爾家進行打壓。”佩羅可是親眼見證過神跡的人,對瘟疫女士的實力相當有信心,那可絕不是普通五階可以比擬的偉力。


    “那行吧,到時候我和卡米拉會一起去的,既然財團這邊沒有後續的反擊,我就先迴警備處報道了,曠了好幾天工,不知道扣了我多少工資。”陳跡點了點頭,最近一直忙著和財團較勁,都沒見過愛德華和卡米拉他們。


    與陳跡這邊的會議不同,牧樹人的簡直是一個甩鍋大會,沒有人想為這次行動的失利負責。


    “赫雅,讓你去抓一個一階的占卜師怎麽還被人家打爆了一個身體?”考列斯率先發難,把鍋拋給赫雅那裏。


    “考列斯!你這個混蛋還好意思說!?帶這麽多人去攔截亨利·黑潮居然讓他給跑到我這了!居然還問我怎麽抓不到人?”赫雅差點就沒把桌子給拍爛了。


    “怪我咯?那家夥臨陣突破,直接實力大漲把所有人給滅了,要不是我及時召喚了艾羅蘇恩,今天你都見不到我。”考列斯也覺得自己很無辜,硬實力打不過,不能怪他。


    “好了!別吵了。這次行動失敗是因為對亨利·黑潮的實力評估不準確,現在騎士團已經準備迴城,接下來所有人都收斂一些。”一個隱藏在兜帽中的中年男人直接給這次行動定了性。


    “是,大司祭。”考列斯和赫雅等人紛紛應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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