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出了北京國際機場,朝陽站在出站口等我,見到我忙揮手示意。


    “這麽晚晚了,天又涼,辛苦你了。”,我寒暄到。


    “沒事兒,您大老遠的跑來北京,我和楊清老師特別感激,這對我們的工作是莫大的支持,我必須來接您啊!嗬嗬嗬......”


    “辛苦你了,朝陽。”


    “師兄,您太客氣。飛機上吃的不好,現在太晚了,我帶您隨便吃幾口東西,明天再好好請您吃頓飯。”


    “不用了,在飛機上除了吃就是睡,都還沒消化呢。我們直接迴賓館吧。”


    “那也行。”


    “賓館是標間兒還是大床房?”


    “是標間兒。”


    “那你今天就和我一起,在賓館休息吧,也好聊聊天。”


    “那也是行,師兄,您不會方便吧?”


    “都是大老爺們,有啥不方便的啊,嗬嗬嗬......”


    “本來今天楊清老師也要來接您,但是學校那邊安排會議,現在還在加班,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


    “你來我就很不好意思了,怎麽好意思還讓楊清老師來呢。”


    “學校今年一共有50位海外青年學者來參加我們學校的論壇,楊清老師邀請了您和王洛,但是王洛說有事兒,來不了。不過我是覺得,王洛應該是因為沒有和他合作文章,心裏不痛快。”


    “那應該不能吧?”


    “還真能,具體的我就不學了,總之他話裏話外的就是那個意思。李追風不知道是從哪裏知道這件事兒的,還主動來要求參加這次論壇。不過我知道,他就是想找個免費迴國的機會。楊清老師說了,錢得花在刀刃上。最後,我們老師就隻請了您一位。”


    “嗬嗬嗬,那我真的很榮幸。”


    “朝陽,你博士畢業後打算留校嗎?”


    “想留校,但是比較苦難,楊老師說,讓我博士畢業後迴瑞典做一年的博士後,迴來再說。”


    “瑞典那邊你應該有一定了解了,想學到更多東西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你到瑞典沉澱一下這些年的東西,還是不錯的。”


    “我也是這麽考慮的。”


    賓館就在朝陽學校附近,到他們學校,隻有幾分鍾的路程。


    是個五星級的賓館,房間的裝修很好,空間也很大。這樣的房間,在北京這樣的地方,怎麽也得八百打底。


    朝陽的學校為了招攬人才,也是很費心思了。


    第二天,我起來的時候,朝陽已經出去了。他給我留了一張字條,說他要去幫忙安排會場,就先去學校了。


    梳洗好,下樓吃過早飯,就向朝陽的學校走去。


    “石心!”


    剛剛進朝陽學校的大門,就聽到身後有人叫我。


    迴過頭,一個頭頂半禿的微胖男人正在向我招手。


    我在大腦裏,不斷的搜索,但是怎麽也沒找出這個男人的信息。


    我隻能尷尬的站在那裏等著他。


    “您是?”,男人走過來後,我禮貌的問。


    “你不認識我,但是我認識你,我看過你的簡曆。我是朝陽的導師,楊清,哈哈哈......歡迎你來參加我們論壇。”,那男人向我伸出右手。


    “楊老師啊!不好意思,沒見過您,您好您好,感謝您的邀請。”,我忙笑道。


    “我昨天加班到淩晨一點多,早上沒起來。我本該提前一個小時就到達學校的。走,咱們一起去會場吧。我們也正好借機會,聊聊文章的問題。我們組發文章,已經成老大難了!”


    一路上,和楊清簡單的交流了一下他們的研究方向。


    我發現,雖然他們科研經費非常的充足,但是,他們的研究做的,並不是很深。他們研究範圍很廣,但是都停留在表麵研究。確切的說,他們做的工作不算是科研,而是堆工作量,比如大量的計算等等,都那種要求工作量大於創新的工作。


    這可能是因為他們的主要合作對象是中小企業,所以,中小企業對技術的要求並不高。


    從這個角度分析,也就難怪他們不容易發文章了。


    但即使這樣,相較之下,也比市理工強多了,就算給理工再多的時間,他們也做不出來這樣的項目。


    能幫助企業作出東西,也是對祖國工業事業的貢獻。但市理工,就是靠人民吃飯的蛀蟲。


    這三天的時間,忙忙碌碌的就過去了。


    最後一天的晚宴上,遇到了另一所大學的老師。


    “石心老師,您好。”,那老師纖瘦高挑,拿著一杯酒,向我走來。


    “哦,您好,您好。”,我忙站起身。


    這三天,常常有陌生人主動來和我認識、交流,所以我已經習慣了。


    “我是東海工業大學的梁峰,上午聽了您的講座。我很感興趣,不知道,過兩天,您是否也可以到我們東海工業來做一下交流?”


    還沒等我說話,楊清老師就走了過來,一把搶走了梁峰手裏的酒杯。


    “我說,梁老師,沒有你這樣的啊,到我這裏來撬人才來了,是不是?!”,楊清的態度很嚴肅。


    “大家互相學習,你怎麽那麽扣啊!”,梁峰瞪了楊清一眼,不屑的說。


    看這個情形,我有些呆住了,感覺很尷尬。


    “石心,這是我師兄,東海工業機械學院的大院長,有才,更有財,撬人才的專業戶!你要是想去他們學校,千萬別替他省錢,狠狠的宰他一頓!哈哈哈......”


    “不用石心宰,我肯定比你給的多!”,梁峰迴嘴道。


    梁峰一把就迴楊清手了酒杯,摟著楊清的肩,兩人幹了一杯酒。


    到這裏,我才看明白,原來倆人關係很好。


    喝過酒後,楊清對梁峰說,“石心的往返機票都已經定好了,明年一月,石心就要進瑞典的瑞金工作了,公司沒有學校自由。你明白我意思吧?”


    “明白了,師弟,你忙你的吧。”


    “那我先去招待別的老師了,石心,有要求就提,別便宜了梁老師啊!”


    “嗬嗬嗬,好,楊老師,您趕緊忙您的去吧。”,我笑道。


    “石老師,你厲害啊,瑞金這樣國際知名的企業,不好進啊!”


    “機遇比較好,嗬嗬。”


    “石老師,什麽時候迴瑞典?”


    “我這次在國內能呆十三天。”


    這次原計劃在北京呆三天,然後迴龍州市呆兩天,和李教授聊一下辭職的事情,最後剩下的時間想迴家看看父母。


    不過,既然人家邀請我,就是看的起我,怎麽也得勻出幾天時間。


    “那石老師,有沒有什麽特別的安排,要是沒有,就賞臉,去我們學校看看?”


    “梁老師嚴重了。要是梁老師不嫌棄,我很願意去打擾您兩天。”


    “兩天不行,三天!明天和我一起就去,你看怎麽樣?”


    “行,沒問題,聽您的安排,嗬嗬嗬......”


    第二天,便和梁峰前往東海市,路上和梁峰深度的了解了一下他們的研究方向。


    他們做的東西,還是比較踏實和有深度的。


    東海工業大學的每個老師,都有自主決定研究範圍的權利,每個老師的財務都是自由的,他們很重視個提的發展,而不是把所有的人都係在一條繩子上。


    “你們市理工的李教授,我也很熟悉。”,下了飛機後,在出租車上,梁峰突然說。


    “這個我知道,梁老師,其實我在國內的時候,就常常聽李教授提起您。但是一直沒有機會見您。”


    “我要是李教授,說什麽也得花大價錢把你給留下來。現在國家的人才太匱乏了,雖然本科生、碩士、博士,一批一批的,但是門檻兒越來越低,質量也一年不如一年了。雖然和你交流的時間很短,但是能看的出來,你肚子裏真的很有貨。”


    “嗬嗬嗬,謝謝梁老師誇獎了。”


    “李教授怎麽不動腦子呢,能被瑞金錄取的人,那得多有本事!李教授居然還不知道珍惜,嘖嘖嘖。李教授最近幾年留的人,很有問題。我見過越夏,還有幾個女老師,劉靜,還有什麽冬......冬......”


    “冬時吧?”


    “對對對,冬時。那個越夏啊,被李教授包裝的很好,但一接觸,簡單一聊,就能看出來,越夏沒有什麽大本事。那兩個女的,那根本就是賣萌的啊!”


    “從能力上講,他們確實競爭力弱一些。”


    “不過,我也不好多和李教授說什麽。一方麵,我是局外人,不方便說。另一方麵,李教授那麽大歲數了,我這歲數小的,多少得表示下尊重。哎,嘖嘖嘖......李教授有那麽多的好項目,就是做的太對付了,可惜了那些個資源了。”


    聽了梁峰這一席話,我知道,現在李教授也就是在市理工大學的內部,把自己包裝的很牛,也就隻能是騙一騙自己人了。


    李教授就像個跳梁小醜一樣,在自己的一畝三分田上,自欺欺人。其實外人都能看出來,他留人和科研都有問題,他自己卻不自知。


    這是當著我的麵,梁峰可能還算是估計我和李教授的關係,沒有把話說的太重。要是當著其他人的麵,還指不定怎麽嘲笑、鄙夷李教授呢。


    這個時候,我覺得很丟人,為自己曾為李教授供職而覺得丟人。


    幸好,我就要辭職了。


    在東海市的三天裏,除了做報告和交流的時間,就是參觀一下東海市的名勝古跡。


    梁峰沒有課的時候,就在一直陪著我,他有課的時候,就給我雇了一個導遊和一個司機,陪著我在東海市裏逛。


    在這三天中,了解到,梁峰的團隊非常有活力,每個老師的研究方向也很有深度。


    他們的團隊實現的扁平化的管理,各司其職,辦事效率極高,百花齊放。


    相比之下,李教授就是個土皇帝。對比之下,在心裏越來越鄙視李教授的科研方式和霸權主義。


    離開東海市的那天,梁峰一定要塞給我1500元的講座費。


    錢不多,但是心裏很有自豪感,我感到,自己的知識,是有價值的。


    離開東海後,就直接飛迴龍州市。


    飛機上,一直在考慮應該怎麽和李教授談辭職的事情。


    “李教授?”,下了飛機,我直奔市理工,李教授的辦公室。


    “石心?”,正在老板桌後,半躺在老板椅上滑手機的李教授,看到我很驚訝,“你怎麽突然迴來了,也不提前打聲招唿?”


    “我也是臨時決定迴來的。”


    “瑞典那邊的工作完成了?”,李教授又恢複了愛理不理的態度問道。


    這時候我的心裏一緊,想起了金名之前說過的話,我要是迴國,李教授一定會因為我執意要到瑞典做博士後,而打擊報複我的。


    “李教授,我這次迴來,是想和您商量一件事。”,我依然恭敬的說。


    李教授又拿起了手機,認真的滑了起來,“說吧。”


    “李教授,我這次,是迴來辭職的。”


    李教授那隻正在手機屏幕上飛舞的手,突然懸停在半空。


    十幾秒後,他慢慢的放下了手機,從老板桌後麵走出來,挨著我,坐在了沙發上。


    “怎麽突然要辭職?”,李教授表現的很關切。


    “李教授,我不想繼續在高校工作了。我覺得應該多經曆一些事情,所以想到企業裏看看。”


    “企業?”


    “我應聘了瑞典的瑞金總公司,研發部,他們對我很感興趣。”


    “已經確定要你了?”


    “是的,我已經收到了他們的合同。”


    “石心,你這樣很不好,你完全的打亂了我對咱們團隊的上層建築啊。我對你有很多的計劃,而且已經計劃好給你安排一個好職位了,那個職位一直給你空著,就等著你迴來安排你上去呢。你這樣突然就走,會給我們的團隊造成很大的損失。”


    “我很抱歉,李教授。”


    李教授隻是說“一個好職位”,但是他也沒有具體說明,所以,顯然,又是一個謊言。


    “現在實驗室裏的那些女生,什麽事情都幹不了,我就是心地善良,想給她們一口穩定的飯吃。現在很多重要的項目,都很難進行下去,就等著你迴國來做。我還想,等你迴來的時候把幾個大項目轉到你的名下。”


    這種話,李教授也好意說的出口,難道當初有人把刀加到脖子上逼他留下的那些女生嗎?


    你做下的孽,為什麽要我來擦屁股?


    我已經不是八年前的石心了,我不會再上你的當了,不會再被你畫的餅給欺騙了。


    我沒有接話,隻是微微的一笑。


    “我現在隻是院長,員工辭職這種大事,我一個人是決定不了的,一方麵要經過書記的同意,另一方麵,還要經過學術委員開會決定。”


    《勞動法》上不是規定,員工有辭職的自由嗎?


    這要是書記和學術委員會都不同意,那我還不能辭職了嗎?


    “李教授,現在學院的書記是誰啊?”


    “書記是你走後新來的,叫馬彩霞。她現在應該還在辦公室,你等一下,我把她叫過來,你和她談談你的情況。”


    不一會兒,李教授就把馬彩霞找來了。


    “呀——,這就是李教授常說的高材生吧?”,一個肥大的女人走進屋來,她滿麵白粉,梳著方便麵一樣彈來彈去的的長卷發,拉著長音,媚笑著走向我。


    “您好,是馬書記吧,我叫石心。”,我忙站起來,和她寒暄。


    “馬書記,這就是我說的那個石老師。是我很得力的學生,去瑞典做了兩年的博士後,本來想等他迴來,讓他好好的帶一帶實驗室的這些孩子,迴報一下母校,誰成想,今天突然迴來說要辭職。”


    等等,這是什麽話鋒?我好像被李教授說成了一個無情無義的人了!


    “哦,我知道,我知道。石心啊,李教授一直和我誇你啊,他常常和我說,就等著你迴來呢。李教授成天盼星星盼月亮的等你迴來,你真的不應該辭職啊!”


    我的胸口一下就被堵住了,吐不出來,咽不下去,難受的很。


    我算看明白了,他們這是已經串通好了,就是要準備給我硬扣一個不仁不義的罪名了,很可能短期內,摘都摘不下去了。


    幸好,我找的工作是瑞典的公司,我這要是迴國去其他學校,肯定會因為李教授背後作梗,毫無容身之處。


    李教授的惡毒,又一次刷新了我對他的認識。


    這注定,將是一場硬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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