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租的屋子是二手的學生房,月租隻需要3500克朗,大約20平米。


    一進門,右手邊是廁所。左手邊是一排衣櫃,我特意留一個櫃子給金名。


    再往裏走是臥室,裏麵除了一套桌椅和一張單人床什麽都沒有。


    屋子裏沒有廚房,廚房是和其他人共用的,一個樓層一間。


    為了省錢,所有的東西都買的最便宜的。包括床單和被褥。


    金名皮膚比較敏感,貼身的材料稍有不對,就會過敏。所以就在她來之前,專門跑了一趟宜家,買了質量稍微好一點兒床單和被罩。


    雖然條件艱苦一點兒,隻有一張小小的單人床,但是和金名在一起這麽多年,一起吃過那麽多的苦,床小一點,對於金名來說不會算個事兒的。


    以前在毛坯房裏,睡在椅子架起來的床上的時候,還不是一樣的快樂。


    金名是上午10點到達特隆赫姆瓦爾內斯機場的。


    去機場的車有兩種:一種是票價便宜的,但需要花很長的時間才能到市中心;另一種車,票貴很多,但是車又快又好。


    直接選買的第二種。


    站在出站口,不停的向裏麵張望著,焦急、開心、激動!


    已經有兩個多月沒有見到金名了,應該是從上大學以來,第一次和她分別這麽長的時間,心裏有多期待見到她自然不必說。


    終於,看到一個胖墩墩的小身影從出站口慢悠悠的晃蕩出來。


    這小家夥兒還真是圓了很多,目測她怎麽的也得胖十斤吧。不過是我並不在乎,不管她變成什麽樣,都是我的金名。


    當她到我時,咧開嘴笑了,很熱情的小跑過來撲到我的身上。抱住她的那一刻,覺得好開心,好滿足,覺得隻要有她在身邊,什麽苦、什麽難就都不是事兒了,這兩個月積攢的壓抑一下子就煙消雲散了。


    正享受著這重逢的喜悅時,金名突然推開了我。


    “石心,你怎麽把頭發搞成這個樣子啊?就不知道剪剪嗎?這樣多髒啊!”,她用英文和我說。


    “剪頭發太貴了,最便宜的也要80克朗,我舍不得啊,所以就兩個月剪一次。”


    “我都沒嫌貴,你怕什麽,沒錢就和我說,我讓我媽給你打不就完了嗎!再說了,我來你都不知道把自己收拾一下嗎?你是不是有點兒太不尊重我啦!”,她用英文很嚴肅的說。


    心裏突然一陣酸。


    “寶寶,你不能說中文嗎?咱倆這樣怎麽交流啊?”,好不容易見一次麵,幹嘛非要這麽費勁的交流。


    “我已經不習慣說中文了!你的英文怎麽還是那麽蹩腳,一點兒進步都沒有呢!”


    “我的導師是中國人,和我一個辦公室的也是中國人,我沒有太多的機會練習。”,這時,心裏又一陣刺痛。


    “沒有機會就創作機會啊!你不能出個國,連個英文都說不明白吧,說給人聽多丟人啊!”


    上車前的話題,一直圍繞著“你的英文怎麽這麽爛”。


    她沒有問“你這兩個月過的怎麽樣”,沒有問“工作順不順心”,沒有問“有沒有壓力啊”,什麽都沒有問。


    剛剛消散掉的壓抑感又迴來了,而且是變本加厲。


    出了飛機場,在等車的時候,金名狂吐槽挪威的冬天真灰暗,挪威的人真冷漠,我提醒她,小一點聲,挪威人的英語普及率很高的。


    她“切”的一聲,不以為意。


    在車上,她一路都用英語描述著在都柏林的生活有多愜意,愛爾蘭人有多熱情。


    這一路都靜靜的聽她講,雖然心裏難受,但是不怪她,也不知道為什麽,在她麵前,就是強硬不起來。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早就滿嘴髒話的噴她一身血肉模糊了。


    到達市中心後,已經中午了,想帶著她吃頓好的,沒有直接迴我的宿舍。


    市中心的一家中餐廳,是沐江推薦的,說是還不錯,帶她去好好吃一頓,說不準她心情就好了,以前不管她生多大的起,隻要一吃,就全都煙消雲散。


    這家中餐廳很小,隻有五六張桌子,找個角落坐下來,老板給拿來了菜單。


    看了下價格,暗自想,“這種昂貴的鬼地方,要不是為了金名,我自己是絕對不會來的。”


    “寶寶,你想吃什麽?”


    金名看來會兒菜單,“酸菜魚和宮保雞丁吧。”,她依舊堅持說英語,餐廳的老板娘向她投去了異樣的眼光。


    可能是鄙夷金名,“這個小姑娘怎麽這麽能裝”;但也可能是好奇,因為在挪威做生意的中國人很多是不會說英文的。希望是後者吧。


    酸菜魚380克朗,宮保雞丁190克朗。給金名花錢,從來都沒有覺得心疼過。


    吃過午餐,就迴到了宿舍。可能是因為兩個多月沒有見,生疏了,迴宿舍好好聊聊天,可能就會緩和的。


    “誒,你的屋子還算挺大的啊!”


    “我一個人住,夠用了。”


    “呀!怎麽隻有一張單人床啊!”


    “房東隻給了一張單人床,我想著你一共也來不了幾天,要是再買一張雙人床就太浪費了。寶寶你看,我特意給你買的新床單。”,說罷,一把攬住她的腰,抱她到床上,給她看為她買的新床單。


    她一把推纏在她腰上的手,突然就生氣了,“就這麽一張破單人床,怎麽睡啊!這麽窄,咱倆躺都躺不下!”


    “寶寶,咱倆過去再苦的日子不都過去了嗎?以前在咱們住的那個毛坯房不是一樣快樂嗎?隻要咱倆在一起,我就覺得很滿足了,條件再苦都不怕。難道你嫌棄我窮了嗎?”


    “你說這些有什麽用啊!覺都睡不好,就知道甩些個酸詞!”,金名坐在床上,撅著嘴。


    “呀!寶寶,我突然想起來,我去接你之前還洗著衣服呢,我預定的時間馬上就到了。你幫我去把衣服拿迴來,好不好?”


    “在哪裏啊?”


    “在另一棟樓。”


    “那走吧。”


    出了門,帶她在周圍轉了轉,她的心情好了些。


    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們側著身躺下了。沒一會,金名就又發起脾氣來。


    “哎呀!睡不著!睡不著!這麽擠,怎麽睡啊!”,金名朝著我的腰就是一腳。


    那一刻,實在是忍不住心裏的火了,“你自己睡吧!你睡頭半夜,我睡下半夜!行了吧!”


    金名沒再說什麽,滿意的躺下睡了。


    梁老師給改好的文章已經發迴來了,他說這一次的進步比較大,隻要根據他的批注,再修改一次,就可以按原計劃發了。索性坐在桌子前,瞪著眼睛改了一夜的論文,沒有睡。


    “你打算我來的這幾天就這麽過嗎?”,早上金名起來後問。


    “那你想怎麽過啊?”,這時候,已經困的腦子有些不清楚了。


    “我的愛爾蘭簽證不是申根簽,沒有辦法隨便來歐洲大陸旅遊。我好不容易來一趟,你不領我溜達溜達嗎!”


    “你想去哪裏啊?”


    “法國,德國,西班牙,意大利,都可以啊!”


    “那你選你想去的地方,我帶你去。”


    “我來看你,你就這麽對我!你是不是就是不想帶我去啊!你怎麽這樣呢!”


    “好好好,你讓我先睡一覺,我晚上就做行程,好吧!”


    白天我睡覺,她坐在桌子上看電影;晚上她睡覺,我查旅遊的路線以及定機票和賓館。


    金名到挪威的第三天,我們就出發去旅遊了。


    巴黎、慕尼黑、柏林、巴塞羅那和馬德裏,逛了一圈歐洲有名的大城市。


    在外麵逛的時候都還算開心,隻是金名拒絕合影。


    晚上迴到賓館,她就又變得冷漠起來。雖然在旅遊,但是心裏一點兒都不輕鬆,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難道,我真的是快被綠了嗎?


    旅行結束後,金名的聖誕假期就差不多結束了,她興高采烈的迴了都柏林。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不知道我們的關係會走向何方。


    過去,能清晰的看到我們倆未來的畫麵,可是現在,金名在那畫麵裏變得越來越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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