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身輕鬆地迴到王府,白芷坐在我房間門口等我,見到我安然無恙後,明顯鬆了一口氣,張羅著為我換衣服倒茶,一切收拾妥當後,我喝著熱熱的茶,忍不住舒服得輕歎出聲。


    “小姐,怎麽樣?”白芷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便將事情的經過跟她說了一遍,其中略過我和君遷塵的盟誓之語不提,末了還憤憤不平地抱怨了那個叫貫休的侍衛一番,白芷聽後皺著眉頭道:“他一個侍衛就敢如此口無遮攔,必定是王爺平日裏因為體弱所以對下屬太過放縱之故,那煊王府裏還不知亂成什麽樣呢,”她憂色忡忡地看著我,十分嚴肅道:“小姐,我得請幾個嬤嬤來教你管家之道。”


    “什……什麽?”我原本優哉遊哉在就著點心喝著茶,正吃得齒頰生香,聽到她這句話差點噴了出來,“你說要請什麽?教我啥?”


    白芷歎了口氣:“小姐,你明明聽到了。”


    我急忙將嘴裏的點心咽了下去,“我是聽到了,可學那勞什子東西作甚?”


    白芷苦口婆心地說:“小姐啊,煊王爺不管事,你嫁過去之後若還像在咱們府裏似的做撒手掌櫃,那些下人還不得作威作福!你還沒過門呢就有人敢當麵說這些混賬話,偌大一個煊王府,還不知道等著我們的是些什麽牛鬼蛇神,我當初就不應該任由小姐將自己名聲毀了……”


    “得得得,”我急忙打斷她的絮叨,“白芷先生,白芷大人,你就饒了小的吧,我看管家之事教給你再好不過,我隻要能當一隻小小米蟲,便心滿意足,俗話說能者多勞,能者多勞啊……”


    她還要辯駁,我急忙道:“交給你一個任務,快去將宗老頭請到府裏來,我有話要問他!”


    她被我一打岔,知道我再也無心聽她說,隻好應了一聲,退了下去。


    我鬆了口氣,白芷一言一行都規規矩矩的,比我還像個千金小姐,若真像她說的那樣,煊王府裏一片混亂,額……到時候再說吧,不過我總覺得君遷塵不是那種會任由小人將自己的居住之所弄得烏七八糟的人。


    白芷做事效率十分高,沒過多久宗老頭便氣喘籲籲地趕了過來,還沒進屋便聽到他洪亮的聲音傳來:“顏丫頭,什麽事找我啊?”


    我一手托腮,好整以暇地看著他進來,他大喇喇地坐下,見我隻盯著他不說話,下意識地低頭朝自己看了看,又拿手抹了抹臉:“丫頭,我臉上有東西?”


    我搖頭,依舊不吭聲,他眼睛滴溜溜一轉,幹脆不再問我,開口說道:“我已經托人去打聽你師父的消息了,相信我們很快就能知道她的下落。”


    因為我已經托了司空易去查這件事,所以現在並沒有那麽擔心了,於是我點了點頭,倒了杯茶放到宗老頭麵前:“可我不是問這個。”


    他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尷尬:“那你要問什麽?”


    “你知道的。”我幹脆兩隻手都托著腮一絲不苟地看著他,他咳了一聲,拿起茶杯喝了口茶。


    我歎了口氣道:“別掩飾了,我都知道了,不過找你求證一下。”


    他眯了眯眼,“你去見了那小子?那小子告訴你的?”


    我無奈攤了攤手,“拜托宗老頭,傳言說他都病入膏肓,臥床不起了,我若再不想辦法去見一見他,他要是病死了怎麽辦?那我豈不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我停了停,學著他眯起了眼:“可是你跑去見他是做什麽?”


    宗老頭尷尬了一陣,振振有詞道:“我是你的長輩!你這丫頭背著我偷偷和那君小子做了什麽鬼約定,你師父又不在,我若還不去親自考察考察能行嗎?話又說話來,他還是個病秧子,我作為大夫,去瞧瞧病人怎麽了?”


    “喲喲喲,這時候承認自己是大夫了,”我撇著嘴戳穿他,“我怎麽記得以前有人無情而又冷血地拒絕了很多病人,有戶部尚書的老母啦,太仆寺卿家的公子啦……”


    “好好好,丫頭,你想問啥,直接問,別搞那些拐彎抹角的。”宗老頭終於無奈說道。


    我嘿嘿一笑,就知道他不耐煩聽我嘮叨,撓了撓自己毛茸茸的腦袋,然後身子前傾,湊上前去問道:“你去替他看過了,知道他是裝病的咯?”


    宗老頭微微咳了一聲,臉上雖不樂意,但還是老實答道:“知道。”


    我一拍桌子,嚇了他一跳,嚷嚷道:“你個丫頭,瘋了不成!”


    我氣吼吼道:“你知道他是裝病的卻不來告訴我,害得我提心吊膽一整夜!”


    宗老頭自知理虧,壓低聲音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告訴你,是那君小子不讓我告訴你。”


    “真的?”我狐疑地看著他,他立刻舉起手來發誓:“比珍珠還真!”


    我得瑟道:“暫且相信你。”又問:“他為什麽不讓你告訴我?”


    “那小子彎彎繞那麽多,我怎麽知道!”


    我“嗯”了一聲,眯著眼威脅地盯著他,他知道騙不過我隻好迴答:“那君小子說有話對你說,如果你知道他是假生病的話,就不會去見他了。”


    我心裏氣得牙癢癢,敢情君遷塵早就料到我會偷偷潛入驛館去見他咯,怪不得當初那個侍衛一聽說我是安然公主派去的人,二話不說便讓我進去了,而且君遷塵起得那麽早,我進去時他早就已經穿戴整齊了,完全是請君入甕嘛!他既知道我要去,屋子裏卻一盞燈都不點,擺明是故意的!


    “宗老頭,你可不是那麽聽話的人啊。”


    宗老頭原先不肯迴答,在我的威逼之下才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那君家小子答應送我一棵百年芝草……”見我的臉黑了下來,他弱弱地說道:“你知道我找百年芝草很久了……”


    那個妖孽!我心裏腹誹道。


    “這個就先不說了,嗬嗬,那他到底對你說了什麽?”宗老頭看出來我現在十分生氣,小心翼翼地打聽道。


    “說了一大堆屁話!”我沒好氣地答道。


    “你這小丫頭片子,怎麽迴事?開口閉口屁啊屁的,能不能淑女一些?”


    我斜了他一眼,“還不是跟你學的。”


    他一下子噎住了,喉嚨裏發出了咕嚕聲,半晌找不出話來反駁我,我眼睛一轉,繼續問:“你既然特地去了,自然為他把過脈了咯?”


    他眼神突然有些躲閃,答了句“嗯”,便再無下文。


    “嗯什麽啊,他的病到底怎麽樣?能治好麽?”我十分好奇。


    “他那是自娘胎裏落下的病根,沒那麽容易治好……”


    “那他會不會突然就掛了?”我隻關心這個問題。


    他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那你是希望他掛還是不希望他掛啊?”


    我摸了摸鼻子,“我希望他不要那麽早掛,至少不要在娶我以前掛掉,以後麽……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宗老頭歎了口氣:“果然古話說得好,最毒婦人心啊。”


    我嘿嘿賊笑了一聲:“你是在說我師父麽?”


    “那怎麽一樣!”宗老頭責怪的看了我一眼,“你師父心一點都不毒……她毒的是人。”


    “……”我完全無法反駁,沉默了一陣,突然想到之前宗老頭是不同意我嫁給君遷塵的,可今天他卻並沒有提起這件事,不禁有些奇怪道:“你見過君遷塵了,覺得他人怎麽樣?值不值得我托付終身?”


    他神色有些躲閃,並不看我,想了一會兒答道:“人倒是不壞,長得也……咳……很不錯,你若想清楚了,嫁便嫁吧。”


    我愣了愣,他這轉變也太快了,難道僅僅見過一次,君遷塵便用個人魅力征服了他?不應該啊。


    他好像看出了我的疑問,補充道:“他深受皇寵,卻沒有驕橫奢侈之行,為人彬彬有禮,我故意在他麵前胡言亂語,他也並不以為意,反而對我十分恭敬,心思機敏,不像個隻會躺著喝藥的白癡,身邊也有幾個得力之人,除了身子差點,還真沒什麽好挑剔的,不過……”他頓了頓,接著說,“你之前對我說的是真話吧?”


    “我說了什麽?”我一臉不解。


    “你上次說你們已有約定,他給你庇護之所,你當個擺設王妃。”


    “自然是真的!若他不答應我這一點,我還真不一定會選擇嫁給他,宗老頭你是不知道,現在我緊俏著呢。”我笑嘻嘻地說,他滿臉無奈,“你還有心情開玩笑啊。”


    換做之前,我當然沒心情拿這件事情開玩笑,但君遷塵說了,我隻需安心待嫁,其他的事交給他處理,他既這麽說了,我便相信他,作為以後的同盟,這點信任還是要有的。


    “他雖然人還行,可長得太好了,又貴為親王,即便是體弱多病,我相信世上想嫁給他的人也不會少到哪裏去,必定會有許多女子願意飛蛾撲火,所以你千萬別對他動心。”


    我噗嗤一聲笑了:“宗老頭你想得真多,他長得再好關我什麽事,我和他隻不過是互相利用罷了,再說了,我才瞧不上病秧子,我喜歡的男子啊……必定是……”腦海裏浮現一個黑色身影,我突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題外話------


    淚牛滿麵,因為明天很忙還要加班,所以今天決心碼六千字,飯都沒吃,胡亂吃了點東西就坐到了電腦前,為了表決心把自己鎖在碼字精靈裏,設置了6000字和150分鍾的雙重鎖定,結果坑爹的碼字精靈!它裏麵的時間竟然比現實時間慢!現實中過去三個多小時了它裏麵才過了九十分鍾!我這個時速渣碼完了六千字結果出不來……也是醉了……熬到現在才出來,再次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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