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得到迴應,芍藥一迴頭,才發現鍾安然一臉的通紅,“怎麽了小姐?”


    “不知道,我覺得渾身都癢,很癢。”鍾安然忍住想要抓癢的手,剛剛她才在手臂上一抓,就立馬出了幾道紅印子,她覺得自己不能再抓了。


    芍藥急了,微微撩起她的衣袖,果然就見上麵的抓痕,“怎麽會這樣?”芍藥四處一看並沒有人注意到這裏,急忙把鍾安然帶到一個角落裏麵,“小姐是吃了什麽東西還是碰了什麽了?”


    “不知道!”鍾安然忍得辛苦,她忍得指甲都嵌進了肉裏,她覺得自己現在恨不得脫光衣服到處抓。


    “那怎麽辦?”頭一次碰到這種情況,芍藥也有些慌了,她看得出來自家小姐忍得有多辛苦。


    “先迴去!”芍藥急忙答應,隻是突然離席得跟主人家說一聲,芍藥在人群裏麵找到相盈盈的身影,就準備扶著鍾安然過去道別,卻被鍾代雲幾人攔住,鍾代雲瞧著鍾安然的反應,就知道藥效發作了,心裏麵分外開心,這是家中小弟捉弄人的癢癢粉,不過她特意找了府醫加重了五倍的藥效,就不信你鍾安然能忍得了,到時候在大家麵前到處抓癢寬衣解帶的,想想她就得意。


    “妹妹,聽說這院子裏麵居然還有綠色的梅花,我們正要去看呢!一起去吧!”


    芍藥皺著眉頭,“我們家縣主有些不舒服,要先走了。”


    大家一愣,鍾代雲更是裝作一臉的不解,“這來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怎麽就不舒服了?”


    “我確實不舒服,就先告辭了!”鍾安然癢得渾身都在發抖。硬邦邦的從嘴裏麵擠出這幾個人,就拖著芍藥要走,被鍾代雲再一次攔住,“哎!妹妹,既然不舒服,就好好坐在這裏休息一下。”迴頭就衝著相盈盈的方向喊,“相小姐,我妹妹身子不適。”


    她這一嗓子,大家就都圍住了鍾安然,鍾安然一時就更加走不了了。氣得芍藥死命瞪鍾代雲。


    “怎麽了這是?”相盈盈一聽是鍾安然也有些急了。


    鍾安然覺得自己癢得聲音都有些發抖,“相小姐,我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想先迴去了。實在抱歉。”


    見鍾安然確實一臉的不舒服,相盈盈急忙要答應,那邊鍾代雲搶先開了口,“妹妹你是哪裏不舒服?還請相小姐先為妹妹請大夫來,妹妹如今是縣主身份,耽誤不得。”


    芍藥覺得鍾代雲就是故意的,攔著不讓自家小姐迴去,“奴婢還是先帶小姐迴去,再請大夫為好。不必麻煩相小姐的。”芍藥終究還是看出來,自家小姐這病來的蹊蹺,在沒有確定的情況下,還是不要這麽多人圍觀才好。


    “相小姐待妹妹這麽好,怎麽會怕麻煩呢!是不是相小姐?!”


    相盈盈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今日話太多的鍾代雲,“是啊!這有什麽麻煩不麻煩的。”


    鍾安然忍不住輕輕抓了抓手臂,那邊鍾代雲一樂,“妹妹你到底怎麽了?怎麽老是抓自己?可是哪裏癢不成?”


    鍾安然眸光一深,抬頭盯著鍾代雲,“大姐這話何以見得?”難道她知道什麽?還是說這件事情本就跟她有關?鍾安然仔細迴憶今日晨起以後的事情,企圖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鍾代雲皺眉,“妹妹這話怎麽說,我是看你總是抓自己才問的。”那府醫不是說發作很厲害嘛?怎麽到現在她還沒有發作?可真能忍。


    鍾安然低頭,不說話。相盈盈有些為難,本來她是要讓鍾安然離開的,可是被鍾代雲這麽一攪合,就變成了自己如果現在讓她離開就是沒有情誼了。


    “怎麽了?”正在相盈盈左右為難的時候,忽而一聲好聽的男中音自眾人的後麵響起,姑娘們迴頭一看,居然是相衛卿,頓時就羞紅了臉紛紛低下頭,屈身行禮,“相大人!”


    “大哥?!”見到相衛卿,相盈盈眼睛一亮,相衛卿眼神隨意的掃了被圍在中間的鍾安然一眼,“都聚在這裏做什麽?”


    “大哥,靜惠縣主忽而有些身子不適。”大哥終於忍不住出來了。


    相衛卿這才正大光明的把眼神放在了鍾安然臉上,見她臉上發白,自己把自己的嘴唇都咬破了,頓時一驚,“可是哪裏不舒服?要不要······”


    “相大人!”鍾安然站起身,“我想先迴去了,實在抱歉擾了大家的興致。”


    “好!”這一次鍾代雲的速度沒有相衛卿快,鍾安然如釋重負,道了一聲告辭就扶著芍藥急急忙忙走了。


    鍾安然生病隻是一個小插曲,如今她都走了,眾女自然就不再糾結,轉而都圍上了相衛卿,這相衛卿可是京中數的著的公子哥。


    麵對一堆的鶯鶯燕燕,相衛卿有些頭大,丟下一句自己還有事就急急忙忙走了。


    看著忽而出現在這裏又落荒而逃的大哥,相盈盈心裏麵樂開了花。一向從來不出現在這樣場合的大哥居然出現了,還不承認自己喜歡靜惠縣主?


    進了馬車,鍾安然就猛灌了兩杯水,車夫把馬車趕的飛快。迴了侯府就急急忙忙進了院子。


    今日天兒好,鍾安然出去了,青嬤嬤閑得沒事就帶著丫鬟們晾曬,見到本還不應該迴來的鍾安然臉色很不好的迴來了,頓時一愣,“怎麽這麽快迴來了?”


    鍾安然身浸泡在冷水中,人都凍僵了,可是卻不能往木桶裏麵倒熱水。


    看著凍得臉色發白的鍾安然,青嬤嬤她們是心疼不已,青嬤嬤更是氣得大罵,“肯定是鍾代雲搗的鬼!咱們自己院子是斷不會出錯的,這一到大學士府就發作,肯定是她蹭小姐馬車的時候就已經下了手。”


    眾人一聽也覺得有理。堂堂侯府怎會這麽巧,大小姐臨出門了馬車壞了。肯定一切都是她預謀好的。


    鍾安然從水裏伸出手臂,雖然冷,可是癢的感覺倒是好了很多,應該就是一般的致癢的東西。是什麽時候放到自己身上的?自己變成這樣,跟自己同乘一輛馬車的鍾代雲為什麽就好好的?就連芍藥也沒有任何不適。


    鍾安然終於想到,馬車不慎差點倒掉的時候一頭撞進自己懷裏的鍾代雲。鍾安然若微微眯起眼睛,應該就是在那個時候下的手。


    “小姐可好些了?”見鍾安然臉上的難受消失了隻見冷,青嬤嬤就想提醒鍾安然起來。鍾安然點了點頭,青嬤嬤急忙讓人準備熱水讓鍾安然泡澡,一邊又讓人去熬濃濃的薑湯,可不能著涼。在這樣的數九寒天裏害得小姐泡這會兒冷水,這樣的人絕不能輕饒了去。


    被青嬤嬤逼著連續喝下兩碗薑湯,鍾安然才覺得身終於舒服了一些。外麵請來的大夫也已經到了,正在給鍾安然把脈。大夫是芍藥特意去外麵請來的,侯府的府醫,她們實在是不放心。


    大夫年過半百,臉上的神色倒挺慈祥。左手換右手把了半晌不做聲,青嬤嬤有些急了,“大夫?可是哪裏不好?”


    之前鍾安然如此迴來,青嬤嬤就嚷著要請大夫,被鍾安然攔住了,鍾安然隻覺得自己隻是表皮上的不適,身體裏麵沒有其他問題。因著是女子又身癢,青嬤嬤也一時沒有辦法,隻能看看泡澡的法子。如今癢是不癢了,可是青嬤嬤又怕這會不會是哪裏的毒藥還殘留在鍾安然身體裏麵。


    大夫罷了手,“按脈象看,並沒有什麽問題。至於之前的癢,可能是某種外用藥物所致,洗掉之後也並沒有留在身體裏麵。放心吧!”


    大夫是城裏有名的醫科聖手,聽了他的話,青嬤嬤總算放心了一些。


    “隻是既然是大冬天泡了冷水,為防受寒跟濕氣入體,還是吃些藥為好,待老朽開張方子來。”


    “是!多謝大夫!”青嬤嬤叫牡丹等人照顧鍾安然,親自跟著大夫開藥方去。


    折騰了這會兒,鍾安然精神鬆懈下來,就覺得有些疲憊,被牡丹等人伺候上了床,又特意給她加蓋了一床厚被子,這才沉沉睡去。


    到了夜裏,鍾安然還是發了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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