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舅舅!”魏春花笑得溫潤,自出了李家灣以後,鍾安然都覺得她娘親越來越有氣質了。


    “不能吧?”鍾安然盯著魏春花,“那難道你們一個是跟爹姓一個是跟娘姓?”


    魏春花幫鍾安然鋪好床,“這件事情比較複雜,你以後就知道了。”


    深夜時分,鍾德與魏春花悄悄來了顏風華的房間,顏風華衣帶整齊,看樣子是一直在等著他們。


    “大人!”多年的心酸,魏春花再也忍不住,跪下就開始掉眼淚。顏風華深深歎了口氣,“春花,多年不見了。”


    “請大人責罰奴婢,是奴婢沒有照顧好小姐。”


    顏風華搖了搖頭,“當年我與父母遠在西北,這忠敏侯府到底是出了什麽事?為什麽我的妹妹妹夫會接連身亡,侯府後來那個嬰兒屍體不是然兒?真正的然兒為什麽會跟著你們到了這裏?”


    自鍾德突然出現以後,他不是不懷疑的,他認識鍾德,他原是妹夫身邊的人。隻是那個時候救李書凡要緊,鍾德也沒有跟他細說,後來又有很多的事情耽擱了,到了如今他才來這裏。


    “稟大人,請聽我細細說來。”鍾德也跟魏春花一起跪下,“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我們二人也不甚清楚,隻知道侯爺和夫人跟我們兩個說他們兩可能會有危險,所以率先做了一番安排準備脫身的,整個侯府除了侯爺夫人還有我跟春花,其他人都不知道,就是那個孩子,也是事先找好的。隻是不想一語成讖,危險真的來了,侯爺身亡,夫人拚死把我們兩個從偏門送了出來,還把剛出生不久的然兒小姐托付給了我們,讓我們快走。”憶起當年,鍾德也不禁眼睛濕潤。


    “夫人說,她跟侯爺是躲不過了,可是然兒小姐隻是一個嬰孩,讓我們務必保護她周全。所以我們就利用夫人侯爺事先安排好的路線出了京城,侯府裏麵也出現了我跟鍾德已經燒得麵目全非的屍體。”


    “我跟春花趕了半個多月的路,覺得後麵沒有人追來,就找了李家灣,一個偏遠的村子隱居了起來,對外就說然兒小姐是我們的女兒。這一晃就是十幾年。”


    “那時候為什麽不來找我?”


    “逃亡的路上,我們不敢露真名真容,而且那個時候隻知道大人遠調去了西北,具體是在哪裏,我們也無從知曉。”


    顏風華聽到這裏,歎了口氣,“看來,自華還是在怪我!”連這樣的生死關頭,都不願意求助自己。


    魏春花一聽,急忙否認,“不是的大人,其實夫人一點都沒有怪你們,在後來為數不多的日子裏,奴婢其實是勸過夫人聯係你的,可是夫人當時心事重重的,並沒有跟奴婢多說,隻說,如今局勢太亂,少一個人牽扯進來也是少一分危險,還警告奴婢私下不許聯係你們。”


    顏風華眼睛酸澀,“這個傻丫頭。”


    “大人,自夫人入了侯府,侯爺待她極好,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的,後來懷上了然兒小姐,老夫人差人送來的長命鎖,夫人喜歡的不得了,給然兒小姐收藏的好好的,後來還讓奴婢一起帶了出來。”魏春花說著,從一塊手絹裏麵拿出了一隻小巧精致的長命鎖。顏風華接過,拽緊了鏈子,這還是自己親自去銀樓選的樣式。


    “大人,小人那時候跟著侯爺進出,隻知道出的事情跟宮中有關,後來侯爺去了以後,靖王也去了?”


    鍾德後來安頓好了以後,又偷偷迴來打聽過,隻聽聞自家侯爺夫人一家死了,卻被按上了通敵叛國的罪名,連帶了靖王一家人也是如此。


    顏風華臉龐冷硬,他當然知道鍾德要問的是什麽,“這些年我也多方打探,可是事關的人或死或失蹤,都已經找不到了。”如果不是鍾德找來,他還不知道他還能有一個外甥女。


    “那你們現在有什麽打算?”顏風華望著鍾德二人,鍾德看了看魏春花,“聽聞忠敏侯府如今還在?不知當家的是誰?”


    顏風華臉色生硬,“原來的二房庶子,鍾柏生。”


    鍾德微微皺起了眉頭,這鍾柏生是老侯爺龐姨娘所出,與侯爺本就不是一個母親所生,當初侯爺還在的時候,這鍾柏生在府中根本就沒有什麽地位,不想如今侯爺去了,倒叫他撿了這便宜。不過也不對啊!侯爺當初的罪名可是通敵賣國,就連堂堂靖王都遭了秧,這可是要誅九族的大罪,鍾柏生怎麽會無事?


    顏風華看了看暗自思索的鍾德,“當年我遠在西北,聽聞妹妹妹夫的事情已經是一個月之後的,我趕迴京城查,卻被人發現了行蹤,被皇上訓斥擅離職守,降職三級。”後來如果不是自己多方努力,估計很有可能一家老小都死在了那西北蠻夷之地,哪裏會有今日的一品軍機大臣。


    “小人明白,當初侯爺夫人不讓我們去找你們,也是怕連累了你們白白送命。隻是如今然兒小姐年歲漸大,她又是侯爺唯一的骨血,無論如何,我們都要帶著她重迴侯府。”


    “貿然迴去必定會犯了聖怒的,我覺得既然要迴去就要名正言順的迴去。”


    鍾德眼睛一亮,“大人可是已經有什麽辦法了?”


    “這些年我一直不相信妹夫是通敵叛國之人,所以我一直在暗中調查,終於被我查到了一些蛛絲馬跡,隻是如今時機還不是特別成熟,不過我相信過不了多久,這件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水落石出的。到時候然兒會以忠敏侯府嫡出大小姐的身份迴府。”


    “既如此,那一切就仰仗大人了,我們二人聽候大人差遣。”鍾德二人雙雙拜下,顏風華急忙扶起二人,“你們二人快快請起,應該是我拜謝你們二位才對,如果沒有你們,我妹妹妹夫這唯一的骨血又怎麽能存活下來。請受我一拜。”顏風華說著恭敬的對著二人一拜,二人急忙推辭,說些作為下人應該的之類的話。


    李書凡結束了一天的辦公迴了自己房間,過了一會兒去隔壁打探的暗一就迴來了,趴在李書凡耳邊講了很久才退開,二人眼中都是化不開的震驚。半晌以後,暗一才聽得自家主子的自言自語,“佛說有緣千裏來相見。看來我與然兒的緣分自生下來就注定了。”


    鍾安然被授命,親自帶舅舅去外麵逛逛。


    因著前幾天已經上過街了,所以鍾安然就準備帶著舅舅隨便走走。舅舅是京裏做官的,京城可是帝國的都城,什麽東西沒有見過,難道還能沒有這個小鎮子有趣?


    顏風華今日心情似乎不錯,跟著鍾安然走了好多地方,也買了很多東西,買東西的時候時不時還問問鍾安然的意見。那架勢,好似大采購。鍾安然以為他是要準備帶迴去送人的,還說起他有一個夫人,就是鍾安然的舅母,三個兒子,都是鍾安然的表哥,還有一位老母親,是鍾安然的外祖母。


    誰知道迴了府裏,顏風華卻讓人把東西都送來了鍾安然的院子。顏風華眉目慈愛的摸了摸鍾安然的頭,“當初是舅舅沒有本事,讓你在外麵吃了那麽多的苦,你放心,好日子不遠了。”


    鍾安然覺得奇怪,想了半天覺得應該是舅舅給自己的見麵禮。知道舅舅後日就要迴京,就偷偷帶著丫鬟去了外麵,給京中的外祖母舅母表哥他們分別每人準備了一份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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