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他被大哥護在懷裏,也是這樣看著小混混絕望的喊著:壞人!你們這些壞人!不許打我哥哥!壞人……


    而現在別碰叫他大哥壞人?


    壞人?大哥怎麽會是壞人?


    大哥是他在這個世上遇到的最好的好人!


    就算白如玉是全世界的仇人,那也是他在乎的人,為了大哥,他不在乎自己也變成那個人人得而誅之的惡人!


    “滾!”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那個看起來瑟瑟發抖跟在男人身後的少年突然暴起,一腳將咬著男人大腿的女孩踹了出去。


    隻聽嘭一聲,女孩腦袋著地,鮮血鋪滿女孩身下,她抽搐了兩下就沒了氣息。


    男人抬手打算落到女孩天靈蓋的手頓住,最後慢慢落下,他側目看向身邊一臉平靜的少年,掩蓋住眼中的震驚。


    感覺到男人投來的視線,少年弱弱一笑,絲毫不見方才一腳踢飛女孩的兇狠,他試探的拉住男人的衣袖,撒嬌般晃了晃:“大爺,如果你是魔,我願意和你一起做魔頭,讓我跟著你好不好?你要殺人,我幫你殺人,你屠城,我幫你屠城。”你睡覺,我還可以暖床的。


    少年漆黑的眸子幹淨剔透,是不應該沾染上世間渾濁的,他們不一樣。


    “我已經不需要手下。”他一根一根扳開少年抓著自己的指頭,毫不留情的丟下少年。


    “你不需要手下,但是你需要你個永遠保護你的人!”禦小白怎麽能讓男人走,連忙追上去,抱住對方的腰。


    “保護我的人?”這話倒是有趣,男人停下低頭看著環在腰間的手,“就你?要如何保護我?”


    這還是他過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聽到別人這樣說,一個保護他的有趣的笑話。


    “給我劍!”看男人的反應,少年一喜,伸出手,“不就是殺人嗎?我會怕嗎?就讓我幫你殺了這個世上對你不懷好意的所有人!”


    少年毫不避諱的與男人對視,眼裏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意思,麵對如此真摯的目光,男人反而有點無法拒絕。


    何況,有人願意為他效力,他又為什麽要拒絕?


    “好。”男人揚唇一笑,瞬間天地失色,他取出一把黑色的長劍,“我可以收你為手下,那就讓我看看,你是否能夠做到你說的。”


    “好。”少年慎重的接過男人手裏的長劍,試了試手感,目光一轉,鎖定那些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普通人。


    殺!


    殺了這些人,離大哥更進一步!


    就像殺掉當年嘲笑他是垃圾,是雜種,不是白家人的那些人一樣!


    他——是唯一可以站在大哥身邊的人!


    “錚——”劍光亂影……


    “錚——”劍氣凜凜……


    “錚——”殺氣騰騰……


    少年仿佛聽不見那些求饒的哭聲,仿佛看不到踩在腳下的屍骨,仿佛感覺不到濺在臉上的鮮血……


    男人收掉那些死去的人的魂力,看著仿佛殺人機器的少年竟然有一絲愧疚升上心頭,莫名其妙的心疼……


    “好了。”他按住還要殺人的少年,奪過對方手裏的劍收起,魔君大人第一次安撫一個人,“好了,我相信你,剩下的我自己來。”


    “沒事。”少年擦了擦臉上的鮮血,仰頭乖乖一笑,“我願意為你殺人,也隻為你殺人。”


    白如玉,我禦小白這輩子隻為你殺過人,你知道嗎?


    “我知道了。”對方認真的神色讓他反駁不了殘忍的話,總有一股熟悉的東西在告誡他:絕對不要傷害這個小乞丐,不要傷害名叫禦小白的人,因為對方很重要……


    可是,為什麽重要呢?


    “把劍給我吧。”這是他的愛人,他不會讓他一個人麵對世界的惡意的。說著,少年不著痕跡的捏了一把男人的按著自己腦袋的手,不忘吃豆腐。


    男人沒有想太多,稍微思索還是把劍給了少年,這個時候,他需要收集足夠的魂力,沒空管少年,把劍留給對方防防身也好。


    ·


    魔界有兩尊殺神,這是後來活下來的人迴憶的。


    魔君無妄暫且不提,就那漂亮的少年,簡直就是嗜血的妖精,上到八九十歲的老人,下到繈褓裏的嬰兒,一個也不放過,毫不手軟。


    後來,每當人們提到魔族,就不由自主的想到被屠滅的潁城和青邙城,還有木下城殺人不眨眼的兩個魔鬼。


    ·


    南紀辰帶著師尊趕到木下城時,幾萬城民已經被殺得隻剩下十幾人,而那個魔族卻還在殺戮。


    劍起刀落,劍下的人卻不見蹤影,禦小白迴頭看去,就見那幾個城民被一位紅字男人護在身後。


    看到對麵年輕的少年,那張他絕對不陌生的臉,紅衣男人驚的聲調都變了:“大哥!你沒死!”


    “誰是你大哥?”禦小白血液一涼,用餘光瞥了一眼身邊的男人,見對方沒有反應才鬆了一口氣,惡狠狠的怒視前方,“我呸!不要臉!誰是你大哥?”


    “……”盯著少年看了幾息,紅衣男人冷笑,“不過是認錯了,就你也配和我大哥比。”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罷了,而自家大哥可是堂堂月華仙尊,怎麽可能與魔族相提並論。


    “這樣看來,你就是魔君無妄了,真是狂妄自大。”屠了青邙城還敢來木下城。


    “是,師尊,那個男人他就是魔君,他身受重傷,一定不是師尊的對手。”南紀辰恭敬迴答。


    “好,今日我就為整個修真界殺了你這個魔頭!”


    紅衣男人腳尖一點,飛到空中,抬手一把長琴的虛影出現,長琴凝聚成實體。


    這是伏羲琴!


    禦小白看著空中的紅衣男人眉頭微微蹙起,他擔憂的擋在魔君身前。


    伏羲琴和他月華劍都是十大聖器,這個紅衣男人也是溫曲逸——也就是原身的親弟弟,雖然修為比不上月華仙尊,但在修仙界也是數一數二的大能!


    偏偏這個時候大哥身受重傷,就算有九鳳笛,也不一定是紅衣男人的對手,可如果逃跑勢必暴露弱點,所以隻能硬撐!


    “大爺,你……”


    “沒事。”男人上前一步,將少年撥至身後,“他不是本君的對手。”他自問自己再弱,也還是可以打敗前麵的紅衣人,何況對方還有一個累贅在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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